“你干嘛?我看看都不行?”贺听澜不满道。
傅彦本来不打算把陈锐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他又想了想,反正也瞒不过贺听澜,干脆就说了。
“也不是什么秘密,你想看就看看吧。”傅彦道,“就是有一个羽林卫求我明天围猎的时候带他进围猎场……”
把陈锐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后,贺听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没参加过冬猎,不太懂。”贺听澜道,“但是这样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万一被发现了……”
“这件事只有你、我、陈锐三人知道。”傅彦道,“我和陈锐自然不会说,说了我跟他都会惹上麻烦。至于你……”
“放心,我也不会说的。”贺听澜一口答应。
“嗯,那就好了。”傅彦笑着说道,“人家也挺不容易的,一件小事而已,能帮就帮一把吧。”
“也是。”贺听澜赞同道,将朱砂佩还给傅彦。
他走到榻边,将莲花灯摆在一旁的矮桌上,又把绒布掀开。
一瞬间整个营帐里星光璀璨,梦幻又美丽。
“怎么样?”贺听澜笑眯眯地为傅彦展示道,“以后我的房间里每天晚上都有星空。你若是过来跟我一块睡,咱们俩就可以一起欣赏!”
傅彦乐了,“那如果星空太美睡不着了怎么办?”
“那就用布蒙上啊!”贺听澜一边说着,一边将绒布又盖了回去,“你看,这样就一点光都没有了。”
“嗯,不错。”傅彦点点头道,“这样你就不用买需要点蜡烛的夜灯了。”
“嘿嘿,我也觉得。”贺听澜对此十分满意,甚至已经开始畅想未来和傅彦在漫天璀璨的星空下相拥而眠的场景了。
实在是过于美妙,贺听澜忍不住直咧嘴角。
然而傅彦突然有些担忧地说道:“阿澜,你有没有觉得,圣上用这盏莲花灯当头彩没那么简单?”
“啊?为什么?”贺听澜不明所以道,“难道它里面暗藏玄机?那我可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不是莲花灯本身有问题。”傅彦道,“而是这灯过于贵重,并且还有着不一般的象征意义。我觉得……对于一场普通的射箭比赛来说,它作为头彩太贵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圣上此举别有用意?”贺听澜皱眉思考道,“难道他想用莲花灯暗示什么?可是比赛结束前也没人知道谁会获胜啊。”
二人同时沉默了一会,贺听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难道说,圣上原本想借着比赛把莲花灯给谢无懿,结果被我半路杀出来给截胡了?”
毕竟往年射箭比赛谢无懿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或许皇帝本人也没想到贺听澜的箭术这么厉害。
“我觉得很有可能。”傅彦严肃地点头道,“以前获赐九曜莲花灯的都是大功臣。比如前朝初期那位秦将军,多次在战场上救过武帝;再比如前朝末期的镇国公,平定了五王之乱,保住了大魏江山。”
“所以,我猜想圣上应该是想借此机会把莲花灯送到谢家。至于目的……”
傅彦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可能是想敲打一下纪氏。”
“纪氏?”贺听澜愣了一下,“你是说纪老太师?”
“还有他的侄子,右都御史纪若潭。”傅彦道。
贺听澜倒吸了口冷气。
细思极恐。
纪氏在文人才子、士大夫阶层很受尊崇,虽然手中没有兵权,却也能掀起不小的波澜。
毫不夸张地说,纪氏代表了大梁读书人的态度。
而纪氏叔侄二人同朝为官,纪元良身为正一品太师,虽然只是个虚职,但毕竟也是因为他年纪大了,不能操劳过度。
纪元良在朝中的人脉和名声还是不容小觑的。
而他的侄子,右都御史纪若潭,更是朝中栋梁之臣。
大梁没有设置宰相这一官位,而是分为左、右两位都御史,共同承担宰相之职。
大梁重文轻武了一百多年,纪氏的影响力早已让皇帝感到忌惮。
而想要制衡纪氏,最好的办法就是提拔左都御史谢昱。
直接嘉奖官员总归需要个理由,并且可能会引起众官员的弹劾。
可是一群十几岁、二十出头的世家子弟比赛夺彩就随意多了。
小孩子玩闹而已,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
甚至在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都还没有官职在身。
“不过,圣上或许也有别的打算。”傅彦道,“毕竟若是圣上铁了心要将这盏莲花灯送给谢家,今日你不可能拿到手。他们有一万种办法让谢无懿赢得比赛。”
贺听澜思考了一会,随即无所谓地笑笑,伸了个懒腰道:“哎,随便他们吧,反正这场比赛我赢得问心无愧!就像你说的,我既然此刻拿到了它,就说明圣上也是默许了这种可能性。我还想那么多干嘛?得好好把玩一番!”
“可我还是担心,这灯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傅彦依旧担忧道。
“无所谓咯!”贺听澜耸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说这些了,咱们赶紧洗漱准备睡觉吧。”贺听澜嬉皮笑脸地黏住傅彦,“好不容易逮到可以一起睡觉的机会,我可不想浪费~”
傅彦忍俊不禁,捏了捏贺听澜的脸蛋,逗他道:“我猜你下一句话是不是要说‘**一刻值千金’?”
“神了,你怎么知道!?”贺听澜瞪圆了双眼。
“我还不知道你?”傅彦一边笑一边把贺听澜推到脸盆旁边,“行了,赶快洗漱更衣吧,我早就收拾好了。”
“哦,马上!”贺听澜连连点头,“等等,这盆水不会是你用过的洗脸水吧?”
“换的新的!”傅彦哭笑不得,“我是那种人吗?”
贺听澜嘿嘿直笑,麻利地去洗漱了。
洗漱完,贺听澜迫不及待地把营帐里所有的蜡烛都吹灭,只留那盏莲花灯,然后兴冲冲地往被窝里钻。
“呼,好冷好冷,让我暖暖。”贺听澜一边钻一边碎碎念。
“我看你不怎么冷。”傅彦毫不留情地揭穿,“想抱着就直说。”
哎呀,被发现了呢!
贺听澜倒是一点都不脸红,四肢并用地缠住傅彦。
“你真把香膏藏起来啦?”贺听澜小声问道。
“你还惦记香膏的事?”傅彦哭笑不得,“藏到你找不到的地方了,想都别想!”
“真的不可以嘛?”贺听澜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兮兮地望着傅彦。
傅彦赧然,用手遮住了贺听澜的眼睛,“别这么看着我。”
“好吧……”贺听澜只好在傅彦颈弯处拱了两下。
“小猪又开始拱人了。”傅彦笑着调侃。
贺听澜学了两声猪叫,突然邪恶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今晚我不大拱特拱一下多扫兴啊!来来来……”
说着,贺听澜翻身便要压住傅彦。
“你够了哈哈哈哈……”傅彦被他逗得不行,一把掀起被子将贺听澜连头带身子全都蒙在里面。
“叫你闹!这回看你怎么闹?!”
贺听澜在被子里扭来扭去,像一条大蛆。
“傅文嘉你真是学坏了!”被子里传来贺听澜闷闷的声音,“快放我出去,捂死我了!”
“那你跟我保证一会好好睡觉,不许胡闹!”傅彦隔着被子找准贺听澜的屁//股,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见贺听澜依旧在“负隅顽抗”,傅彦又拍了他一巴掌,“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不放你出来!”
谁知被子里渐渐没动静了。
傅彦心里咯噔一下,他试探地推了推贺听澜,“喂,你吱个声。”
还是一动不动的。
傅彦顿时慌了,“阿澜?阿澜?!”
完了,不会真把他闷死了吧?
傅彦手忙脚乱地赶紧把贺听澜从被子里刨出来。
结果傅彦迎面看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
“你又上当了哈哈哈哈!”贺听澜抱住傅彦,伸手一掀被子将两人都蒙在里面,摸黑开始挠傅彦腰上的痒痒肉。
“还想玩儿我?”贺听澜恶狠狠地一边挠一边威胁道。
“不行……哈哈哈……好痒……哈哈哈哈……”傅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贺听澜本来还想装装样子,结果被傅彦的笑声给传染了,自己也忍不住开始笑。
最终两人在被子里嘻嘻哈哈笑作一团,直到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才双双罢休,从被子里钻出来。
两人并肩躺着,喘着粗气,胸膛起起伏伏。
“你别说,这九曜莲花灯照在房顶上还挺美的。”傅彦盯着屋顶感叹道。
“确实很美。”贺听澜表示赞同,“所以我才觉得如此良辰美景光聊天有点浪费。”
傅彦乐了,偏头看向贺听澜。
只见他瘪着嘴,一脸委屈的表情。
傅彦有些心软,拉住贺听澜的手晃了晃,小声道:“围猎结束不是还有两天嘛,可以到时候再……明天要骑马,今晚肯定不行的。”
“真的?”贺听澜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嗯。”
“好哦!”贺听澜瞬间高兴了,抱住傅彦亲昵地蹭蹭他。
傅彦哪里招架得住?嘴角按耐不住地向上翘起。
双手还非常诚实地抱住了贺听澜。
嘿嘿,计划通!
贺听澜一本满足地笑得直眯眼睛,像一只偷到肉吃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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