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人是这么说过，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多啊。
申毅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敌人炸起了一身毛。
仔细想了想他们知道灵越山和灵越山人的消息的过程，确定一个事实。
如果他们没有一开始便知道有关顾兮兮的信息，他们没有那么容易知道灵越山的明面消息。那么，突然出现的敌人究竟为什么阻拦他们，只是因为知县大人的威名，认为蒋鹏程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无意义的吗？
申毅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想办法，他非得折在这荒郊野岭不可。
*
“所以你拼着最后一口气干掉了敌人，躲在了后山上？”时柒兴致勃勃的围着申毅转了一圈，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申毅点头，面上居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自信。很显然，这个人对自己的武力和隐蔽能力具有非常强的自信。
时渊在之前一直没有插话，默默听着几人交谈，手里的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烦躁，很莫名的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就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烦躁。身为几个兄弟姐妹之间最为出众的那一个，时渊一向自负，或许他的外表看不出来，可是天资聪慧，心性通透的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傲气。
但是某一天出现在父母口中的名字，没错，就是蒋鹏程这个名字，父亲居然拿这个名字来打趣他，可恶！
那时候他就发誓，见到蒋鹏程的第一面，他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个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七百八十二个心眼子，不然怎么把那么多人耍得团团转。
时渊再一次把申毅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给人贴上了一个大大的“普通”。
“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矛盾吗？”时渊放下茶杯，撑着脑袋看着申毅。
今天他出来匆忙，穿了一件靛蓝的宽松长袍，宽大的袖子顺着白皙且充满力量感的手臂滑落，露出明显的青筋。时渊好看的手指点在脸上，嘴角的弧度勾勒出丝丝甜蜜，眼里盛着蜂蜜，看着人的眼神温柔极了。
但说出的话却如毒刺戳着申毅话中的漏洞，“你说自己不想把人带到灵越山，却还是朝着这个方向，姑且看在你把人全部干掉了，最终没有给百姓带来危险。那么蒋鹏程在你的故事里，怎么感觉非常的——”
“愚蠢。”
几个字在时渊嘴边转了几圈，还是吐了出来。
“他不是你的主君吗？”
言罢，时渊的样子看上去非常无辜，抿着唇不好意思的微红了脸，像是对自己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感到愧疚。
“噗。”时柒捂着嘴偏过脸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他很快把笑声憋回了嘴里，但还是漏出了一两声，惹得除顾兮兮以外的人看了过去，颤抖的肩膀分外引人注目。
申毅清楚自己的话不可能让这些人全盘接受，但听到时渊的话还是暴起了青筋，怒火急剧上涌，他忍住了怒骂的冲动，忍住了跳起来指着胆敢笑出声的家伙鼻子的冲动……
哦，他跳不起来。
娘惹！申毅暗骂了一句，咽下了心底里冒出来的火，恨恨反驳：“我说的都是真的。”
“当时的情况非常紧急，知县大人被人围攻，虽然有护卫在身侧掠阵，但是周围都是敌人，虎视眈眈的抓机会想在大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太多的话也无法交代，别的部分都是我一人想出来的，并不是大人的主意，他只交代让我来寻神女。”
说着，他看向坐在上首一直未曾说话的顾兮兮。
这段时日顾兮兮居住在山下的房子里。
夏日的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山洞里的空气算不上好，再加上干燥，顾兮兮的皮肤受到了莫大的挑战。
到了山下居住才算好些，皮肤又开始恢复到水润的状态，顾兮兮才放下心，继续躺平的生活，直到今天被人上门打扰。
对上申毅的眼神，顾兮兮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要不要说她其实没太注意听。
顾兮兮看着系统面板上接收到的数据，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有一个疑问，探查了灵越山消息，你应该知道后山是什么地方吧？”
申毅点头：“我知道，供动物们居住的地方。”
“那么，你是如何躲过动物们的骚扰的，要知道后山的动物都为野生，也有食肉动物，时壹发现你时，你身上的血腥味可是浓郁到不行啊。”
顾兮兮清淡的脸上没有露出一分多余的表情，淡淡的，提不起劲的样子，像是无所谓面前人的回答，可是申毅却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他沉默着，脑子急速转动，心中组织着语言，试图想出最好的回答。
过了几分钟，申毅终于想出了一个答案，他抬起头，沉静无光的眼里带着几分认真，艰难地举起手指了指时壹：“大人，我在探查灵越山时，曾多次遇见这位，每天清晨在差不多的时间巡视到我隐藏的位置附近，所以我撑着等到了那个时候才真正晕过去。”
申毅提着气，看着面色毫无变动的顾兮兮，不知道这位神女有没有相信，但他也着实用尽了全力。
顾兮兮垂下眼眸，遮住清冷的双目，看上去似乎变得温和了些许，她摆了摆手：“时柒，时壹把人带下去好生修养，待伤势好转再论。”
时柒时壹握拳回应，小心扛起申毅开始找处适合的地方安置，在场的人只剩下顾兮兮、时渊和虞娘子。
申毅身上留下得到血液还留在灰色的地砖上，顾兮兮灵敏的鼻子嗅到刺鼻的气息，受不住带人转移了阵地。
刚坐下，顾兮兮便听到时渊说：“神女大人，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
顾兮兮心底开了个冷冷的玩笑，今天一大早没听见喜鹊叫，她就感觉不妙。
果然没错，这不，眼睛、鼻子、耳朵都遭受不同程度的攻击。
但她面上没有显露出自己难得的玩笑，虽然很冷。她将自己的手放到吃完自助被打理干净的小虎身上，制止大猫缠人的行为。
今天她不想再受一次攻击了。
时渊见顾兮兮没有回答，便自顾自往下说道：“大人，虽不知申毅说的情况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我想江县的情况定不比其他村落好。食物短缺，没有干净的水，得用的药材，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是好解决的。大人，我建议可以派人去江县探查，若是真实，我们尽可以将江县的人聚集起来，转移到灵越山来。”
虞娘子赞同道：“时渊大人说的没错，灵越山至今只有八十人，我们前期工作人手短缺才耗费如此长的时间，锵锵赶上建好足够百姓用的房屋，地面修建。但这是我们不眠不休轮换工作的结果，如果接下来还有大型工程，这么点人绝对无法满足。”
顾兮兮明白二人说的情况，而他们也已派出虞生明去往外界，查看附近村落的情况，看看是否能够带回得用的人，至今未归，大家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知道。”顾兮兮回答道，手上不停抚摸着虎毛，“灵越村的情况我清楚，人手不足，之前灵越山中没有人类居住的条件，现今房屋建设，道路建设初具雏形，田地的粮食生长情况良好，足够再召集一批村民。”
小虎被摸的有点不舒服，抬起虎头将顾兮兮的手压在虎脑袋下，不让它乱动。
顾兮兮的手被大虎头压的有点疼，她抽出了手握在手心捏了捏。
白皙漂亮，五指修长，仿若美玉，入手温凉。
她忍不住欣赏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
这一下便听到时渊说：“……几个人已经安排好了临时住所，正在积极工作。”
“什么？”顾兮兮略感到惊讶，她没想到竟然已经有人到了村里，还住下了，“是虞生明带回来的人吗？”
时渊笑眯了眼，温温柔的回答：“没错，大人，虞生明虽未归来，但沿途中遇到的人和村子都告知了灵越村的存在，并且说明了现状，这几人便是最早来投的。只是，这样一来，灵越村便无法偷偷发展了。”
时渊紧紧盯着顾兮兮的脸，想要从这张自认识来就不怎么变化的脸上看出些不同，但他再次失望了，顾兮兮听了他的话还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只眨了下眼，略微点了下头当做回应。
顾兮兮反应了一下时渊话里的意思：“安排妥当就行，我说过不会插手村里事务。”
时渊端起茶杯，宽大的袖子挡住了半张脸，啜饮一口带着苦味的茶水，他没有回答，垂下的眼睫画出一道明显的阴影。
“我明白了。”
*
“我明白了。”
虞生明被一群人围在里中间，额角划下几滴汗珠，他来不及擦拭，只恨不得自己能多几只手，好快点记完这些人的信息早早回到灵越村。
他的身边站着几个人，并不是灵越村的，而是这趟出行路上遇到，脾气相投便跟着一起出来了。
好不容易记完一批，远处又走过来几个人，急匆匆的模样他一看就知道又是来找他的。
那几人走进，左右看了看，大惊：“今天结束了吗？我还没来得及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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