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一那杯鸡尾酒,每次抿那么一点,喝半杯都已经微醺上脸。
喝完,就只剩那么点意识了,因为他还能认识眼前的人是他的好同事,谢谢他请他喝酒。
之后去酒吧屋外面的大露台吹海风。
许安一趴在栏杆上去看露台柱子扎在海里的情况,水里打了灯光,好多鱼围着光停留在柱子旁。
身后有人弹吉他,唱歌。
路棘坐在那弹吉他人的旁边继续喝酒,安安静静去听,目光落在前方一直垂头看鱼的许安一那里。
等那人弹了好几首曲子进里面儿买酒,吉他顺手被放在了前方的矮几上。
路棘瞄了那吉他一眼,犹豫半天,还是拿起来架自己腿上,扫了几个和弦。
韩知江教过他弹奏的方法,就在他和周天成去参观他俩在他家地下车库建的城堡的时候。
那时候他才知道他俩一个会吉他一个会键盘,大学和一个同学组过一个乐队,没持续半年就散了。
不管是周天成的键盘还是韩知江的吉他,都是韩知江的爸爸教他们的。
他们不算有音乐天赋,但是为了在他们的城堡里有不同于外面儿的事可做,就在里面弹琴哼歌。
他当时只是拿吉他看了看,韩知江问他:“有兴趣吗?”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兴趣,但是一屋子的东西,他就拿了拿吉他来看,应该算是有兴趣。
韩知江教了他几个和弦,并且最后用那几个和弦和周天成的键盘节奏,唱了首歌。
许巍的歌。
他们说许巍的歌总给人一种逃离感,逃离这一举动,在你决定去做的瞬间,就代表了某种自由。
自由是什么呢,他不曾那么思考过。
韩之江说:“自由有很多种啦,谁能说得清楚。”
周天成说:“就像爱情。”
爱情是什么呢,他当时也不曾想象过。
他们说,在这不大不小的城堡里哼唱,在这个城堡里与世隔绝,不受任何管束,也是种自由。
那天他是第一次听周天成唱歌。
他不是个音乐鉴赏家,甚至不是个爱音乐的人。
但是…
他知道为什么他俩喜欢在这安全的堡垒里尽情欢唱了。
俩人的歌喉…
真的只能是他们自己陶醉,他们互相赞赏。
等他学会了一首许巍的歌,在那堡垒里唱出来的当下,周天成和韩知江的神情都是惊诧难言的。
因为他这种不懂音乐不懂艺术的样貌,居然唱得比他们好听,没天理。
不过周天成自有哥哥的滤镜,对于他唱歌还不错这件事,无比兴奋,不存在妒忌,还问他要不要学音乐。
他只说麻烦,音乐都很少听。
那天他俩当起了陪衬,韩知江弹了吉他,周天成弹着键盘打着节奏,他哼唱了一首歌。
那首歌…
路棘想了想,手指尖轻轻地在吉他弦上跟着回忆,在这望不到边际的印度洋海岛上,边弹边唱了出来。
歌名叫什么?记不大起来…
歌词断断续续…
只能凭借记忆唱了几个音符夹杂着些许歌词……
“生命,把门推开,有河堤,有苍茫大海。如期,有人回来和离开…”
许安一像是听见了某种不可思议,埋着看鱼的头缓缓抬起,眨了眨眼,注视着前方的海,耳朵专注去听,再缓缓转过头去寻那不可思议来自于哪里。
那条大鲨鱼,居然抱着个吉他,唱着歌。
那双眼不凌厉了,嘴角的狠劲也没了,微微张着的嘴,唱出来的声音还那么好听,面目似在回忆,传递出来的温柔好罕见。
许安一静静站立,侧耳倾听,不想过去打扰。
仿佛都能看见他四周环绕着的冷啊,黑啊,那些幽怨情绪化作了淡淡哀愁,哀愁当中好像有谁站在那里。
他的歌,为他在唱。
“希望,藏进忧伤,在你经过的人世里,盛开…”
没唱完整,那买酒的人还没回来,路棘悄悄把吉他放回去,与许安一的目光相遇。
仿佛自己内心藏着的东西被看见,虽然依旧面淡如冰,可脸颊罕见有了一抹红,只是两秒的功夫,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就消散了。
走到许安一面前问他:“还玩儿吗?”
“回去了吗?”
“随你。”
晚间,许安一累了一天,兴奋了一天,还喝了酒,洗澡躺床上早早地睡了。
路棘站在外面露台发着消息,信息催他快回家。
他手机里打着:知道了。
心里却不想快回家,那不是他的家。
60平方那个屋子,在他爸爸在的时候,是他爸爸的家。周天澈来了,他爸爸走了,那就是周天澈的家。去那个大宅子了,那是周天成的家。
唯一觉得自己有家的瞬间,是自己跑回60平方屋子,只剩自己的时候,他觉得他有了个家。
好多人的想法是说,家里没有家人,家就不是个家。
家人是什么,他到现在也没能弄明白。
爸爸是家人吗,不,他把自己当野种,自己自然也不会把他当家人。
周天澈把他家人吗…
总是把他当作可以依靠的救命稻草,擅自把他当成了他的所有物。
周天成当年说:我能给你一个家。有人做饭给你吃,帮你打扫房间,每天给你一个拥抱,爱你疼你。
食言了不是吗?
他要的爱给不了,他要的疼爱也不是为他单独存在的。
自那天以后,他听他的话,找了工作。
加班忙就在公司睡,不忙就回那个家休息。
他让坐在桌旁一起吃饭,他就坐在那里和周辉堂,和周天澈,和他一起吃。
大家时间合适了,一起出去郊游,他也就跟在后面充当了他们家里的一员。
他关心自己工作和朋友的时候,他也老实相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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