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棘给许安一造那么一天的记忆,有待他下次再来验证是否有用。
不过对于林唐而言,那一天的记忆是妥妥贴贴地印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不说路棘给他的印象——有理有据的强势,冷淡如霜的霸道,就连那份幼稚,都充满了不怒自威的神气。
周天澈喜欢的就是这号人,这号人喜欢的又是许安一这号人,自己这号人偶然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活该遭殃。
再说那天带小姐姐去酒店,开了个总统套房,带上了三个不同类型的小姐姐,以为一人一个要大干一场,结果那三个小姐姐全是给他叫的。
路棘让许安一跟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让他们在地毯上当面儿脱衣表演什么叫一堆人搞事情。
林唐一听,再受不了他的故意侮辱,上前就要干一架。
很明显,干不过,最后被路棘打趴在地上。
路棘对着那些小姐姐下命令:“继续。”
许安一酒喝多没了理智,对眼前情景做不了的正确判断,居然在那边喝彩!
林唐那个憋屈,被三个小姐姐按在地上上下其手折腾得难受,直说:“行了行了!我不招他,不理他还不行吗!”
路棘悠闲坐沙发里说:“不行。”
林唐以着最后的尊严:“你不要太过分!”
路棘笑问:“过分了你能怎么样?”
“我还不能在你不在的时候欺负他?逼急了你试试看!”
“你不爱教学嘛,”路棘换了语调,“这叫逼你?”
哎…
自作孽不可活。
“知道了,知道了,”林唐彻底认输,丧着个脸,“以后你吩咐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路棘这才站起来,挥手让那三个小姐姐走开,直立在他面前,俯视他半天,伸了手。
林唐躺地上也望了他半天,才伸手与之相握,表示和解,身体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起,站好后,俩人互望,又同时去瞧在沙发里傻兮兮笑不停的许安一。
路棘这才说:“我现在还不能常在他身边,拜托你照顾。”
林唐不知道自己这是被试探检验完毕成了他的手下,还是面对强大的手段和力量,选择不得不服从。
第一次体会到社会给予他的艰难。
苦笑一声:“不能胡乱教学,只能当个保姆是不是?”
路棘回他一个笑,说:“是。”
许安一醉醺醺回家,被路棘拖浴室,淋湿了全部,吃了全部,最后在浴室被教训了半天。
教训的时候,路棘还不忘用问话继续加强他的记忆。
什么:“以后还去那种场合喝酒吗?”
“不了不了,“许安一讨饶,“就去烧烤摊喝好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喝酒嘛。”
路棘把他嘴撇过来咬了咬:“这张嘴还敢让人随便亲吗?”
“不敢了,不敢了…”
再问:“现在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许安一已经失了神,无力说:“是你…全是你…”
这一整天的记忆洗刷,才算完成。
……
许安一第二天被路棘送到了水族馆后,效果立竿见影,对着林唐一顿夸张的絮叨。
原来路棘会的东西比我想象的多太多,会这个会那个。不仅带我悄悄去观光塔看夜景,还偷吃意大利面,偷酒喝,还偷日出看。
是不是恨浪漫呀~
对了对了,他的歌声比你的还要好听哦,不过他不轻易唱歌,你没机会听到,我听到过一次,嘿嘿,羡慕吧。
他玩儿游戏比你厉害你嫉妒不嫉妒?想不想哪一天再赢回来?你俩都是天赋异禀,可怎么也不及他,看来天赋异禀也分了等级。
还有还有,你和天澈的万花筒我也试了,不过,嘿嘿,他会的,你可不会哟。不过他不让我教你,你也就没办法知道那些个姿势有多刺激多舒服了。
林唐从准备鱼料到喂企鹅喂海狮最后吃午饭,许安一都没有絮叨完。
就连买饭的时候,许安一注意力全在分享上头,饭都自动给他付了钱,完全不用抢不用骗。
这算是经历这一切,唯一的好处。
林唐叹口气…
哎…人生原来如此荒诞不羁,如此艰难险阻。
……
路棘回到邗市,打听到许清江回来的原因是他爸爸中风,买了一束满天星,来到了病房。
许清江见他就那么理所当然站在他爸爸床边,端详几分钟后,把花插在了一旁的花瓶里。
韩妈妈打水进来瞧见,居然满面面笑容迎接他:“来了啊,最近过得可好?”
“不知道叔叔出事了,”路棘抱歉状,“来晚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哎,”韩妈妈忙让他放心,“救得及时,不用太担心,快坐,知江你们很久没见了吧。”
韩妈妈拉他坐沙发里,对着陪护椅上的许清江说起一件往事。
“前年几个木材厂被恶意收购,最后圆满解决,全靠他中间周旋。”神色忽有犹豫,撇开了话题,对着路棘,“对了,知雅上个月送给你和天澈的特产,还喜欢吗?”
“喜欢,谢谢阿姨,”路棘担忧问,“叔叔醒过吗?”
“醒过,”韩妈妈微微笑,“今天早上都能完整说上好几句话了。”
“那就好。”
闲聊几句,韩妈妈还有事,出了病房。
许清江依旧坐椅子里,目光从他送来的满天星移到他脸上。
韩妈妈对路棘好是从他和周天澈被接回周天成的家就开始了的。
同情他的苦难也好,后来看中他的能力和性格也好,总之好吃好玩的,他和周天成有,那路棘和周天澈也都有。
她们不知道后来周天成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是遇事想不通,自杀而已。
许清江见他神情踌躇,问:“有事要说?”
“嗯。”
“你说。”
“对不起,我食言了。”
“?”许清江有所警觉,等他半晌不说话,从他脸上读到了食言的大概内容,眼眶微张,“你又去找安一了?”
“我要带他回家。”
……
夏灏自己事情忙完,驱车往医院去,路上接了个电话,眉目变了一个样,调转了车头。
到了一咖啡馆,进去瞧见一人,打了招呼。
那人冲他笑了好半天,问他:“玩儿够了吗?”
夏灏扯了嘴角,闻得难闻的烟味,皱鼻:“什么叫,玩儿够了吗?”
“呵,”那人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说会找个永远爱你的人,找到了?”
“找到了。”
“哦?”那人手肘柱桌,手背托着下巴瞅着他,眼神全是不信的嘲讽,“你这号疯子,除了我,还会有谁爱你?”
“比我更疯的疯子呗,”夏灏背靠椅背,手揣裤兜,正了神色,“有事说事。”
那人抱臂往后一靠,笑很自信:“我后悔了,我要回家。”
“什么家,”夏灏冷笑,“不都被你烧没了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
“带安一回家?”许清江愤怒起身,死盯着他,“哪个家?有你这个魔鬼和那个疯子的家?你想都不要想!”
路棘坐沙发里,开始认真对待许清江的愤怒。
“你总不能一直带着他在戌城,你的家需要你。”
“这个轮不到你管。”
“去年你姐姐妈妈差点儿被人打死。”
“什…什么?”许清江愣怔,快速对他妈妈刚刚的话做着反应,“木材厂的事?”
“是,你爸爸怕你在国外担心,没敢告诉你。”
“怎么回事?”
“土地有争端,有人想借机吞了你们家承包的林地,控告木材厂违规生产只是个幌子。”
“起了冲突?”
“有人故意在你妈妈姐姐去谈判的路上寻衅,想伪装成一般的拳脚纠纷。”
“她们都受伤了?”
“是。”
“严重吗?”
“我赶到的时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许清江一时间接受不能,往后退了半步,跌坐回椅子,后悔蔓延,焦灼着心绪。
病房安静,只有监控仪滴滴的跳动声。
路棘起身走到他身旁,瞧着床上一脸病容的韩爸爸:“你为天成已经做得够多了。”
许清江抬眼去看他爸爸,捏了捏那双手,好让自己冷静。
几分钟后…
“不行,我答应过他,让他有个新的人生,怎么可能让他又回到从前?”
“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
“有什么不同?你能保证家里头那个疯子不会对他做出相同的事?你能保证你这次就一定护得了他?”
路棘定了定眼,笃定:“我能。”
许清江离了他爸爸的手,起身面对,去看路棘脸上所谓的笃定,笑了笑,嘲讽他那份笃定。
“是不是一厢情愿?安一不是天成,没有非得把你留在家里的执念,让你有机可乘。你对安一来说,现在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他能跟你走?妄想…”
“不是陌生人。”路棘打断了他。
许清江忍不住又冷笑两声,晃了眼他的脸,望向窗外,语气悠悠。
“骗来的相处,被拆穿当然不是陌生人,你现在该是他从你身旁路过都会躲着的人。”
“他已经是我的了。”
“?!”
……
夏灏拥着那人在咖啡馆的洗手间吻得激烈,像是好久不见,都憋着股劲,看谁对谁的那张嘴更是想念。
磕磕碰碰,把洗手间的门一锁,夏灏把那人头按在洗手台镜子上还不够,扯了他头发,往后蓄力,往上一撞,镜子瞬间裂开了纹路。
“哈…”夏灏再把手里的脸撇过来,去看额头上的伤,拿鼻子去闻,拿嘴去尝,“还喜欢吗?这么对你。”
那人像是根本没感受到任何疼痛,喘着粗气:“喜欢,当然喜欢…”
那人将身体扭转,想继续去要他,被夏灏又反推在玻璃上。
“想我了要回家,还是又被抛弃了才来找的我?”
那人头贴在裂了的镜子上,斜眼看他,嘴角弧度很弯:“想你了。”
“你说我就信?”夏灏脱他衣服,抓他身上刻的梅花,一路抓到了脖子,“不说梅花恶心吗,怎么?现在又不恶心了?”
“哈…还不是因为,被你调教成这样,谁还能满足得了我?”
夏灏盯他眼睛瞧了半天,那些梅花瞧了半天。
“原来…脏,是这么个意思。”
“脏?”
夏灏不顾他茫然与否,整理好自己衣服出了卫生间,留下一句话。
“不好意思,没家让你回了。”
几秒过后,隔间里头出来一人,手机递到空中:“好像,和你计划的不一样啊。”
那人穿好衣服,拿手机过来,做了剪辑,无所谓那么一笑。
“不管怎么样,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他是个疯子,疯子怎么可能和一个正常人在一起?”
“所以?”
“他离不开我。”
“即使你抛弃他四次?”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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