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澈被转入骨科病房,林唐跟过去照顾。
许安一要在韩爸爸病房沙发上睡觉,还是不打算跟路棘回家。
许清江说由他,路棘不干。
“沙发被你睡了,你哥睡哪儿?”
许清江说睡椅子,许安一心疼他哥哥:“我睡椅子。”
路棘单手揽他肩膀连抱带托往外走,并且教训他:“听从安排,明天一早再过来。”
许清江只好劝他:“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许安一就被带回了家。
芳姨刚准备睡觉,见许安一被路棘带回家来,高兴。
事情圆满解决了,真好真好。
她对着许安一:“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许安一乖乖回答:“不饿,就是困。”
“啊,那…”芳姨问路棘,“要张姐收拾客房还是住原来那间?”
“原来那间吧。”
许安一被带上楼,犹豫不想进去,站在门口。
“如果你介意这是天成使过的,”路棘知他的犹豫,“可以把东西装修全换了,或者在三楼选一间房。”
“全换了?”许安一仔细看了装潢,“都很好呀,扔了多可惜啊。”
愁绪升上来,想了一分钟,酸溜溜:“你舍得吗?扔了以后,你俩在这房子里发生的事情,可就没办法再怀念了哟。”
“你都在我面前了,我还用怀念?”
“你和他在这床上都用的什么姿势?也跟我们一样吗?”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基本两个姿势,最主要他都是被迫的,我想换其它做法,他会生气。”
路棘没说,即使后来愿意了,内心却更复杂,更矛盾。
不想和忍不住,导致每次做完,不是流着泪瞅着他,就是冷着脸偏着头不想去面对。
“诶——?”许安一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激动,“你…你强迫他?强迫100多次?”
“谁跟你说的100多次?”
“天澈啊。”
路棘皱眉,他怎么知道的?
反应过来,曾叔…
许安一瞧他眉眼不愉快,反而开心得很。
“嘿嘿,虽然身体用起来不一样,但是肯定没我好对不对?所以回想起来是这副表情。”
“对。”路棘见他没了防备,眼里射出一阵光,“你不仅主动,还无知无畏。”
许安一高兴他形容自己的词语,得意洋洋,感受到他的眼神,收了得意,护住自己的身体,躲他的侵略性的光芒。
“你…你又想跟我搞事情啊,不给!”
路棘没了耐心:“你到底睡不睡。”
“我…我…”
许安一还没想清楚,就被路棘单手抱腰托到自己屋里。
“想不清楚就跟我睡一起。”
“意思我想清楚了,就自己出去睡,你不跟我睡一起了?”
路棘纳闷他的脑回路,回他:“我是在给你空间,让你慢慢习惯。”
“习惯什么?”
“习惯以后旁边一直有个我。”
“哦。”
“你在失望什么?”
“我…失望了?”许安一撇嘴,“我要去洗澡。”
路棘带他进浴室,打算帮他搓澡,许安一抢过搓澡巾:“我自己洗!你出去。”
“我也洗。”
“那你等我洗完你再洗。”
“这样省时间。”
“你是大忙人啊你,这么点时间都要挤。”
“我是很忙,以后不仅一起洗澡,将就把该做的事也做了。”
“什…什么事?”
许安一警觉心起,还没能有所防备,人被抱紧,呼吸靠近,两颗头吻在了莲蓬头底下,水顺着头顶往下泻,睁不开眼,还不能呼吸。
许安一推他半天:“我要憋死了!”
“死不了。”
二话不说推在墙上,开始准备搞事情。
许安一挣扎:“你…你跟他也在这里…”
“没有…”
许安一还是不愿意,还问:“你俩就只在那张床上做过?”
“嗯。”
“用起来真的一摸一样吗。”
路棘见他扑腾个没完,收了手,开始给他洗澡。
许安一让他洗,继续问:“除了我是主动的,就没有一点点不一样的?”
路棘手在他身上慢慢去寻,真的像在找有什么不同,数着他身上的几颗痣,最后点了点眼尾那颗痣。
“连痣长的位置都一样。”
许安一微微低头,去看地上的水流,瞅着自己的脚趾发愣,之后往他脚上一踹。
“我不愿意!”
“不愿意什么?”
“不愿意你无时无刻都想着他,看见我就想起你跟他的那些事,是不是有很多?你从18岁就跟他住在一起,回忆都装不下了。就算以后你跟我有新的记忆,都是建立在他原有的记忆上头。”
“你怎么这么想?”
“不然怎么想?我都能猜到,你好几次抱着我想哭,吻着我想哭,就是因为你以前得不到他,现在能得到了,苦尽甘来是不是?”
许安一不想看他,偏头去看浴室的玻璃,上面已经布满了水珠。
新的水珠出现,总会和旧的一起合并为一股,往下流走。
“你就连做的时候也会想起他,因为你已经抱过他太多次了。那天在酒店,你看我的眼神就不对,是不是在想:要是他当年就能这么坦率接受你该有多好?”
路棘盯着他的脸,难以回他的话。
他确实想过,不过那是一瞬间的谵妄。
许安一把目光聚在他脸上,有了自己的那份理解。
“你们老说记忆不同人不同,那我就是我。尽管我们都爱吃炸鸡,都爱大海,有同一个梦。可你爱上的,是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带你回这个家,教你道理,保护你爱护你的他。”
“这些你都听谁说的。”
“我自己想的。”许安一收了目光,把头发上的水往后抹,“如果没有他,你真的只是作为水族馆的一个同事认识的我,你一定不会喜欢我。”
路棘垂眸去看地上的水珠,思量那一种可能性,浴室就剩水的各种声音。
热水带出来的热气,将浴室雾得朦朦胧胧。
半晌过后,路棘声音打破了这种单一的寂静。
“你比他黑。”
“什么?”
“他很白。”
“有什么区别?”
“你的眼睛像大海。”
“……”
“你看我的样子很可爱。”
许安一起了鸡皮,为什么听他说自己可爱那么别扭。
“你遇见危险就爱逃跑。”
“他不逃跑?”
“他必须去解决好才满意,不然睡不着觉。”
“所以,我还是跟他有好多不一样。”
“是。”
“所以你说我就是他,并不严谨。”
“是。”
许安一关了莲蓬头,去拿浴巾擦水,推开玻璃格挡要出去。
路棘帮他擦了水,把浴巾盖在他头上,脸凑他面前,将他额角几颗水珠亲没了。
“这是不是也说明,我爱的,就是现在的你。”
许安一又开始糊涂,并且凝神思考。
吹干头发,俩人躺床上不说话。
许安一眨着眼去看他房间的装潢,和周天成的完全不一样。
房间比他的小,床也比他的小。
周天成房间那么多手办书籍,柜子也多。
路棘的就好简单,挂了个沙包,地上是毯子,好几个拳套哑铃。
哦哦…
肌肉不练会变成脂肪,然后就会成为一米九的大胖子。
嘿嘿,那走起路来得是地动山摇。
对了对了,胖了以后打架就不厉害了,面目没那么吓人了,甚至还会很好笑,以前被他打的人肯定会借此机会报仇的。
侧身习惯性要去抱路棘,又收回手,犹豫半天,把手和脚都伸出去这样抱那样抱,抱得舒舒服服了以后才安分下来。
“我打算以后晒得更黑一点,然后去剪一个板寸头,两边剃光,刻上花纹,左边耳朵打一个洞,戴一个黑色的钛钢耳钉,然后穿超级朋克的衣服。”
路棘又开始纳闷他的脑回路。
刚刚在浴室那么认真那么忧伤那么不可挽回地跟自己说不愿意。
现在又把自己抱得这么紧。
刚刚说的话那么清晰有条理,对那么复杂的感情都能分析得当,甚至他都怀疑不是他自己想的。
现在跟我说要把自己打扮成另外一个样,就为了与周天成的样貌区别开?
枉费自己刚刚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去让他安心,只想出一句话:尽管和周天成的记忆没办法抹去,但自己现在在意的是你。
这对他来说,要解释清楚,很难。
许安一见他不回话,以为认同他的做法。
“还有,我以后就住这间屋了,不过我一三五住这里,二四六住哥哥家,周末我就点兵点将决定住哪里。”
路棘垂眸去看他头顶,耐着性子问:“还有什么要求吗?”
“嗯…”许安一认真想了好半天,“还有啊,以后搞事情的时候,我要把你的眼睛蒙起来,这样你就看不见我的脸了,你就不会再想起他了。对了,我还想了一个新姿势,把你捆在床头,这样我就完全是主动的那一个,是我强迫的你。”
“……”
许安一把下巴搁他胸前,抬着眼看他,非常得意自己的解决办法。
“怎么样?我的安排是不是很妥当。”
路棘用力捏他鼻子,作为他胡思乱想的惩戒。
“你想打扮成什么样子我没意见,不过你哥哥怕是看见了会打你一顿。还有什么一三五,二四六?抱歉,这不可能,我想每天回家第一眼就能看见你,我还打算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你睡觉。至于把我绑起来,只要你不怕松开我以后我会发疯似的折腾你,你倒是可以试试。”
“?”许安一瞪着眼,“意思我的决定,一个都不行?!”
“有那么半个可以。”
“哪半个?”
“你想晒多黑我都没意见,我还就爱看你健健康康的肤色,笑起来牙齿更白,蓝色眼珠更亮,瞅着我的时候更显活泼。”
许安一貌似在想自己亏了的地方,虽然对他最后说的话很受用,但是也倔着口吻。
“由…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我决定的事,我就要去做。”
“那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不要小看我!”
“不小看你。”
路棘坏坏一笑,开始他刚刚没能解决的问题。
许安一翻个身,势气不可挡:“我,我来,我可是主动的那一个。”
“……”
没主动多久,趴枕头上不动了。
“累死了,我要睡觉了,昨天没睡两个小时,就陪天澈去爬山看日出,结果又听你们说那么一大堆故事,眼睛哭成水泡,想了那么多事情,现在还这么折腾。”
路棘没心疼他那么多,着重问:“爬山?北鸣山?”
“嗯…”
“只看日出?”
“还飙了车…”
许安一说完话沉沉睡过去。
路棘暗想:原来想过要害他,放弃了吗?因为什么放弃了,还想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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