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小哥哥别哭,我把糖葫芦给你吃”小姑娘将手上的东西往前一伸,脸上笑的灿烂。

“我不吃”她摇了摇头,她才不是小孩子。

不过目光却越过小姑娘,落在了不远处那个正在四处寻找的少女身上。

“你师姐在找你,你快些过去吧”她说道。

“师姐不会说什么的”小姑娘晃了晃脑袋,头上的两个小辫也跟着晃动。

“小哥哥,你也别哭了,你娘会心疼的”小姑娘安慰道。

“不会了…不会有人心疼了”她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有呢?”小姑娘坐在了她旁边。

“即便没有人疼你,你自己不是吗?小哥哥,你娘肯定会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小姑娘说完,还十分老成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哥哥,你是个大人了,得学会爱护自己,阿珂也没有母亲,可阿珂有师姐,有师父,你肯定有在乎的人”。

秦十一看着小姑娘,不由叹了口气。

“你叫阿珂?名字很好听”她站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说着。

“那你呢?叫什么啊”小姑娘仰起头看她。

“十一”她回着。

“你骗我,哪有叫十一的”小姑娘听了,却是看着她撇了撇嘴。

“我真叫秦十一”她又说着。

“你…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小姑娘有一些纠结的说着。

“你的糖葫芦脏了”秦十一突然说着。

小姑娘一低头,就瞧见一只小狗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正舔着她手上的糖葫芦。

“坏狗!”小姑娘眼睛一瞪。

想踢它却又下不去脚,最后只能气呼呼的将糖葫芦扔给狗。

“这坏狗…”小姑娘心情低落下来。

“再去买一串吧”她安慰的说着。

“师姐的银子不多,不能浪费…”小姑娘说着。

秦十一一时间感慨起小姑娘的好心肠来。

“拿去吧”她取下自己腰间的小荷包给小姑娘。

“我不能要”她摇摇头。

“这里面只有五钱银子,不多,就当你陪我说话的酬劳”说着,将荷包塞在了小姑娘的手里。

“好吧,那我就收下,不过你下次不开心了,再找我,我陪你多说话”小姑娘说着。

“好”她笑着点了点头。

“阿珂!”。

小姑娘听见声音,立马蹦了起来,转身就往人群跑去。

“秦十一!你可别忘记我,我们是朋友啊”小姑娘喊着。

“不会的”她轻声说着。

毕竟像这样一个热心肠的烂好人,她可不会忘。

不过,没有消息又如何,她会一直往上爬,爬到有权有势的那一天,也许到了那一天,她就能寻回娘。

她看了看时辰,起身往高升客栈走去。

只是她到时,客栈里却是乱哄哄的,大堂空荡荡的,那些桌子椅凳也被砸的四散开来。

“这位可是十一小公公?”一个**着上身的汉子走了过来问着。

“是”秦十一看着他。

“海公公有事,便先回宫去了,说你来了,取了牌子回宫便是”说着,取出腰牌给她。

“多谢这位大哥”说着,接过腰牌来。

………

回宫后,秦十一倒是发现屋里多了两个人。

“你们是谁?”她看着屋里被绑着的一大一小,质问着。

“我们是谁?你去问问那老乌龟去!他绑我们进来的!”那男孩骂着。

她眉头一皱,显然是不怎么喜欢这男孩的话。

这时,小桂子扶着浑身湿哒哒的海公公走了出来。

“十一回来了”。

“公公”秦十一上前,取了腰牌给他。

海公公挥了挥手,她明白意思,连忙放到了海公公屋内的箱子里。

咳嗽声响起,小桂子拿起桌上的酒杯,喂到海公公嘴边。

“能够不吃最好不不吃这药”海公公虽咳嗽不止,却并不想便喝。

小桂子应了声,将酒杯放在桌上。可是海公公跟着又大咳起来,仿佛连肺也要咳出来一样。

不得已,小桂子又拿起酒杯,送到他嘴边,这一次海公公一口喝干。

她拿着帕子出来时,却正好见海公公浑身无力的向前栽去。

“公公,公公”她一惊,抢上去扶,小桂子落后一步,只能站在她背后稳住险些翻下的小桌子。

可扶着海公公坐好后,他却突然伸出手紧紧的抓着秦十一的胳膊。

“快点蜡烛,怎么天突然黑了,黑漆漆一团怪难受的,什么也瞧不见”。

她看着屋外大亮的天,扭头与小桂子对视一眼,皆看见了对方眼底的震惊。

海公公瞎了!

“公公,现在还是白天,屋外的太阳还在呢!”小桂子忙说着。

“胡说”海公公怒道。

“公公,奴才没有胡说”小桂子都快急哭了。

只是秦十一还没来得及询问,又听背后一声惨叫。

她扭头看去,就见小桂子脸色煞白,胸口正不断往外冒血。

“小桂子!”。

秦十一见状一惊,可她刚喊完,就瞧见那原本被捆住的男孩突然拔出小桂子胸口的匕首,向她刺来。

她慌忙后退,却被东西绊倒,那男孩手上的匕首扔了过来,正中她的小腿。

十一“啊”的一下,惨叫一声,顿时疼的面色苍白。

“小宝!”那男人喊着。

那被喊小宝的男孩立刻冲上来,拔下了十一腿上的匕首就跳过去,割开了男人身上的麻绳。

男人抓起那个男孩就逃了出去。

“十一!”海公公看不见,却听得见声音,忙喊着。

“公公,他们逃了”她捂着伤口站了起来,浑身颤抖道。

“小桂子”她顾不得伤,忙扑了过去,将小桂子捞到怀里。

那一刀刺的很深,直接扎穿了小桂子的胸膛。

“十…十一”小桂子抓紧她的手。

“我…我藏了些…银子…给小花…给她”话没说完,小桂子便闭上了眼睛。

十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小桂子最后的话语。

“你的相好,你该自己去给,我去算什么?小桂子,你起来,你睁开眼来”。

“小桂子!”。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拼命的摇着他的身子。

就在这个时候,海公公慢慢地摸索着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小桂子的手腕,开始替他把起脉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声响。

她紧张地注视着海公公,期待着他的诊断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海公公终于松开了小桂子的手。

“小桂子已经死了”。

十一呆呆的看着他,似乎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呢…”她喃喃自语。

“内务府又得拨人过来了”海公公说着。

十一抬头看着他,一愣。

是啊,海公公跟那些公公一样,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太监的死伤心呢。只有他们这些底层的才会报团取暖…都是那个男孩!

“公公,那两个人是谁?”她问着。

“江洋大盗,茅十八,至于那个小孩,不清楚了”海公公说着,抬手摸着自己的眼眶。

他似乎也接受不了自己瞎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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