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东西部,不断有客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餐馆内顿时充满了探讨声。
“啊?!两部冰释前嫌了?”
“什么冰释前嫌?东西部本来就是一家好吧。”
“保密措施做的真好,这些天都没啥消息!”
“我的天,我从小就听我爸妈爷奶姑姥大舅们感叹东西部的分裂,他们得知这个消息要高兴死。”
“...”
祈瑞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沉默吃着饭。
他对面的纪行倒是感兴趣极了,也忍不住说道,“真是没想到。”
“不过是必然罢了。”
他的声音很小,纪行没有听清,疑惑问,“嗯,你说什么?”
没有多说,祈瑞淡然摇头,“没什么。”
———
自这一天起,新的生活便开始了,祈瑞过上了公寓诊所两点一线的生活。
因选址加不出名,并没有多少人前来咨询,所以来到东部后,他倒难得过上了悠闲的日子,除了...需要应付某人不厌其烦的追求。
每天送来的大束玫瑰花,时不时的高调造访,这一个月来祈瑞果不其然在周围出了名,就连纪行都时不时用充满八卦的眼神看他。
终于,在斯霆申又一次约他吃饭时,他罕见地同意了。
卡着约定的时间到了包厢,里面已经有人坐着等了。
刚一落座,面前便被递来了菜单。
“看看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不用了,我来说几句话就走。”
径直忽视祈瑞的话,斯霆申叫来服务员,点了几道菜。
“我点的都是招牌菜,一会儿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注意到祈瑞低头未语,他更是语气熟稔地问,“阿瑞,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刚才低着头的人淡淡看了过来,话语异常尖锐,眼中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对他的讽刺。
意识到这点,斯霆申向来挂着笑容的脸僵了又僵,想到自己好好哄着对方这么久却没有任何进度,心里不免生出一股无名火。
他向来都是情场得意,随便招招手,就有无数人上赶着凑过来,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气过。
看着祈瑞对他依旧毫不在意的神色,他心中陡然冒出一个想法———想看到对方被自己压在身下然后丢弃所有尊严的模样。
不知怎地,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就有种...诡异的兴奋。
斯霆申再也忍不下去,他“唰”地站起身来,走到了祈瑞面前。
正欲压着人狠狠吻下去——下一秒却猝不及防飞了出去。
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能看出罪魁祸首用力之大,以至于把男人足足踹飞了两米。
而祈·尚未用力·瑞看着被踹飞两米的人,有种被碰瓷了的感觉,他根本没用多少力。
身体重重地撞到墙上,斯霆申只觉得整个肺腑糟心的疼,他倒吸一口凉气,头部也开始阵阵传来剧烈的痛感,一时分不清是被砸的还是被气的。
“祈瑞,你,你可真是好样的!给你脸你都不要,迟早有一天你会求着被人|上...”
狼狈坐在地上的男人怒火中烧,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竭斯底里的模样在祈瑞看来,真是像极了
小丑。
他突然莫名想笑,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这声轻笑在斯霆申看来无疑是火上浇油,只是这次他没再来得及恼羞成怒,就看到对面脱下外套,卷起袖子,然后慢慢向自己走近的身影。
他看着祈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害怕,那种害怕近乎是出自本能。
但是,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害怕一个他向来都看不上的——普通人,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他怎么敢,怎么敢踹他。
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了,这个他看不起的普通人,不仅敢踹他,还敢揍他。
拳头落下的时候,显而易见,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地上的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祈瑞终于出完了气,他直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袖,然后把外套挂在臂弯,起身打开了包厢门,无视门口送菜的服务员,直接离开了。
服务员在客人离开后才如梦初醒地进去送菜,刚放下盘子就见到地上躺着个人,惊叫一声赶忙去扶。
斯霆申还清醒着,听到这声惊叫更是烦不胜烦。
他一把推开要扶他起来的服务员,自己艰难支撑着坐起来,只感觉浑身都要碎掉了,剧烈的疼痛蔓延在身体的各个部位。
他向来最注重体面,如今却被打的这么狼狈。
掏了半天终于把手机掏出来,他脸色铁青地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咬牙说出的话更像是淬了寒。
“报警,给我报警,我要让他知道惹怒我的下场!总有一天我要让他跪着来求我!”
———
祈瑞静静坐在楼下的车里,右手揉了揉左手腕,那里之前绑着的红绳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虽然已经送出去这么久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心想,早知道不送了,毕竟本来也是那人送给自己的。
思绪回归刚才包厢里的事,祈瑞罕见地有些怔然,温和的表皮挂久了,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冷漠、疯子、自私自利,这些曾耳熟能详的评价也很久没听到了,久到他都有些记不清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谁。
很早很早之前,曾经被束缚已久的他近乎是疯魔偏执的,但最终解除束缚的代价也相当...惨烈。
自重伤沉睡醒来后,他就将那些黑暗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最厌恶束缚的他更是选择主动被法则列入约束对象。
一通电话打乱了祈瑞的思绪,他接起来,不出所料,是警局的电话。
“祈瑞先生,这里是林海市公安局,请问你是本人吗?”
“是。”
“有人报警说你涉嫌殴打他人致重伤,方便现在来警局一趟吗?”
“可以。”
等他开车赶到警局,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面对警察的审问,祈瑞只是冷静地开口:“我要求验伤。”
警方同意了,很快,验伤结果便出来了,报告显示,身体完好无损。
斯霆申夺过报告看了又看,他手指握的很紧,差点把报告撕碎,“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包厢监控呢,监控都是吃干饭的吗?”
“总...总裁,包厢监控说是坏了,什么也没拍到。”
助理说完这句话后早有预料地闭上眼,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被重重扔来的报告砸了满脸。
“真是废物,一群废物。”
斯霆申身上之前被揍的地方还隐隐发疼,额头青筋暴起,眼神阴鸷地吩咐助理。
“我不管你怎么找证据,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出警局。”
助理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身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打工人,他很好地维持住了表面,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畏缩与大声。
“这,这,这犯法吧,总裁,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会进监狱的!”
面对周围警局的人投来的狐疑目光,斯霆申头痛地扶了扶额。
验伤报告一出来,再加上没有证据的指控,警局便把祈瑞给放了,又把斯霆申叫来,因其随意污蔑他人,暂时扣留进行思想教育。
等到斯霆申被得知消息的霍博从警局保释出来,天都已经黑了。
霍博疑惑地问一脸疲惫的男人,“表哥,你怎么给自己搞警局去了?”
斯霆申到现在还是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重重揉了揉太阳穴,心虚地转移话题,“...意外而已,不会再有下次了,我母亲知道这事吗?”
“这你放心,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能让她知道这事。”
像是印证他这句话,霍博的手机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
霍博拿出手机,僵硬地接通。
听筒那边传来平静的女声,“你们两个,给我立刻回家,我有话要问。”
完了,要挨骂了。
这是两人心中唯一的声音。
———
打人事件已经过去一周,恰巧是闲暇的周末,因为前一天下了雪,祈瑞本不打算出门。
可刚过了早饭时间,门铃就被摁响了。
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去开门,外面立着一身黑西装的斯霆申。
并没有心情应付,祈瑞本欲直接关门,却不料一双手慌忙抵上了门缝。
男人死死抓着门,语气是明显的不情愿,“我母亲让我来接你,她坐着轮椅不方便上楼。”
祈瑞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斜眼看向他,语气淡淡,“我好像同令堂并无交集。”
听到这话,斯霆申的语气带上了憋屈,“我母亲知道了之前的事,想同你聊一聊,还有,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道歉两个字压的特别重。
祈瑞闻言目光疑惑地看向他,眼中带着明晃晃的质疑,似是在说有病就去治。
男人显然看懂了,刚才的情绪一扫而空,语气变得咬牙切齿,“是我母亲让我说的,你满意了吧!”
“霆申,你给我好好说话。”
不轻不重的女声传来,伴随着轮椅挪动的声音。
紧接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士坐着电动轮椅出现在斯霆申旁边。
斯霆申脸色像调色盘变来变去,但还是按耐住了,他惊讶问:“母亲,您怎么自己一个人上来了?”
“我是腿废了,不是瘫痪了。”
被怼后他突兀地闭了嘴,把站着的位置让出来,斯母就这么出现在了祈瑞的眼前。
她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带着岁月流过的痕迹,面容祥和。
“您就是祈瑞先生吧,很抱歉上门叨扰,我为我儿子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说声抱歉。”
斯母注视着斜靠在门口的男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另外,能跟我们去一个地方吗?不需要很久。”
祈瑞注意到两人都是黑色的衣服,心里有了答案。
他什么也没问,只留下一句“稍等”,便回屋去换衣服。
“母亲,您为什么要带上他?您知不知道,他之前...”
“之前怎么样并不重要。”
斯母轻飘飘地制止了他,眼中带着与整个人气质不同的严肃,语气加重了几分,“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胡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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