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安，等等我！”
向淑瑶跟着陆瑾安离开练习室，追上他与他并排前行：“我听你们班人说你在这儿准备数学竞赛，最近都不怎么见你，所以来看看。”
她自顾道：“刚刚那个是去年数学竞赛国一的曾书遥学姐吗？”
“听说她挺厉害的，她肯定能教你不少东西……”
“下午吃什么？”
向淑瑶神情一顿，立马道：“你想吃什么？我觉得二街的那家粉不错……”
“行，就吃这个。”
他转身：“下午见。”
向淑瑶温柔一笑：“下午见。”
两人在楼道拐角分别。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李杰峰简单说了几句后让大家自习。
曾书遥敲响了一班的门，得到准许后进入教室将试卷与稿纸交给李杰峰：“老师，这是我们中午做出来的结果，你看一下。”
李杰峰推了推眼镜，颇为欣赏：“嗯，不错。”
他坐下身低头开始审阅试卷，到最后一题时手中一直在按动的笔顿下，沉默许久后终于道：“这个位置你们怎么想的？”
“作图吗？”
曾书遥弯腰看红笔指的位置：“抱歉老师，就是这个不会。”
她斜眼笑起来：“这是一个学弟提出的思路，我和李樊看了许久都没看懂。”
陆瑾安手中旋转的笔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笔，起身时刚好看见女生笑魇如花的模样，像春日的暖阳一样肆意挥洒温暖，他有些失了神。
“陆瑾安。”
李杰峰在讲台唤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来。
“上来一下。”
绿色的校服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故意留下的两枚扣子下是男生感性的锁骨。
她抬头朝他笑着。
他双目骤然一深，翕张的薄唇染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李杰峰身周，陆瑾安弯腰一边在稿纸上迅速画图，一边讲诉自己的想法，在他的讲解下，曾书遥也是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想法。
李杰峰在经过一番思考过后，认真给两人讲解了起这道题的具体解题步骤，在陆瑾安的想法之上，用导数求解。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学生差不多都走光了，李杰峰才结束讲解。
“听懂了吗？”
他放下笔，转头看陆瑾安。
陆瑾安才进入高中没多久，学到的高中知识也不过皮毛，让他听这些高中以外的知识着实有点难为人，曾书遥倒不用担心，她的思维逻辑能力与她接触的知识都不需要他来担心她是否听得懂。
陆瑾安点点头：“好在之前遥姐跟我说了一些关于导数的知识，听起来没有很难。”
李杰峰露出赞赏的表情转头去看曾书遥：“行，今天就到这儿了，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相互讨论一下，不明白再来找我。”
门外向淑瑶已经等候多时，李杰峰离开后她走进教室，两人还在讨论着题目，她找个位置坐下，仰头盯着陆瑾安。
他嘴角噙笑，眸光里闪烁着淡淡的温柔。
“我们要去吃饭，你呢？”
曾书遥收好稿纸和试卷：“我也去吃饭。”
“一起吗？”
陆瑾安垂眸浅笑，向淑瑶热情地邀请：“一起吧学姐，大家一起吃得香！”
曾书遥礼貌地回应：“不了，我要先回教室，你们先去吧！”
事实上是她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见曾书遥拒绝，两人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延桐一中左侧有两条街，中午下午学校都施行开放制，学生都可以在学校外面吃，出去的学生多了，路也变得拥挤，正因为这样，曾书遥习惯半小时后再去吃晚饭。
时间多的时候，她会回早餐店。
但住校后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学校周边吃。
二街有家小粉馆开业很久了，陆瑾年在的时候他们也会去那儿吃，已经习惯了那儿的味道了。
“阿姨，一碗炸酱粉。”
“先找个位置坐，马上给你上。”
阿姨忙碌地煮粉拌粉，因为在她之前还有很多人没上。
“学姐！这里！”
她抬眸，向淑瑶正朝她招手，她走过去，顺势坐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瑾安他去买奶茶了，一会儿就回来。”
陆瑾安今天心情莫名的好，好像从下午讨论完题目之后就那么好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总是甜甜的。
他到的时候，三人的粉都上了，见对面的曾书遥时他还有些意外，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坐回位置。
“书遥姐。”
他将一杯菠萝百香果推到她面前：“喝奶茶。”
他只买了两杯，另外一杯自然是给向淑瑶的。
曾书遥抬眸，眉心微动，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不用了，谢谢。”
话毕她将奶茶推回陆瑾安面前，低头继续吃粉。
见状向淑瑶又将奶茶推回曾书遥面前，眸光灵动：“没关系的学姐，我们俩儿喝一杯就行。”
曾书遥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嘴角一弯，打量着二人，默了一会儿终于道：“行！”
陆瑾安吃粉的动作很明显顿了一下，方才甜甜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许苦涩。
/
延桐一中参加数学竞赛的人不多，需要经过校考筛选后认为有资格参加市级赛才会推人。
陆瑾安训练时间少且没有经验，与曾书遥参加完市级赛后无缘省赛，但好在与李樊在市级赛发挥不错，后期好好发展有望省赛。
两人在市级赛分别，那之后的时间他都不需要再去练习室，竞赛题目难度的增加也不允许两人再能够一起讨论题目。
“听说你拿了国二？”
曾书遥烦躁地挠头：“嗯。”
陆瑾安从包里掏出一个黄色的海绵宝宝发夹推到她面前：“送你了。”
曾书遥闭眼舒缓了一下情绪，拿起发夹仔细端详起来，海绵宝宝开心地朝她笑着：“你居然喜欢这些东西！”
她说着将头上的派大星取下来，开心地嘟着嘴：“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是好朋友。”
陆瑾安垂眸盯着她，眼底的笑意分明，似拢了月光的柔情：“我们也算朋友吧？”
曾书遥怔了几秒。
“所以是不是应该交换？”
他说着从她手里拿过派大星，自然地收回兜里，很不要脸地道：“谢谢。”
反应过来的曾书遥腹诽，将海绵宝宝戴上头发，轻轻翻了个白眼：“牛！”
窗户浮起一层淡淡的白色，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看不清路，中午的篮球场没有人再去打篮球，他们成群结伴，抱着篮球回寝室午休。
曾书遥哈了一口气，继续埋头刷题。
陆瑾安坐在她对面，故作不在意：“你和我哥……”
“联系没有？”
曾书遥拿笔的手一顿，心情降到了冰点：“没有。”
倒不是她不和陆瑾年联系，只是她发的消息大多是轮回，等到她看见消息已经是周天半天的假。
两人的时间观连电话也从最初的频繁变成了现在的两周都不会有一次，消息也从一到周末的分享日常煲电话粥变成了现在的轮回。
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你不想他吗？”
“不想。”
说不想是假的，只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在她选择复读的那一刻开始，两人便不再会有对未来共同的愿望。
他拒绝她的主动离开，所以她在等他熬不住主动离开。
她了解他。
她知道，她能熬住距离，他却不能。
这是大多异地恋的共性，总有一方会熬不住环境的诱惑和相隔的距离。
/
陆瑾安的寒假来临地很快，一月初学校准时放假，没有补课一说。
曾书遥就另说了，她得补到除夕前几天才放假。
“那……我走了？”
“嗯。”
走廊的围墙上，堆了一个小雪人，用笔做成的手橡皮做的鼻子，纽扣做得眼睛朝室内的曾书遥翻了个大白眼。
曾书遥拢了拢衣服，收起课本起身去厕所，路过雪人时，她神情淡然，只停顿了几秒，那只雪人便被她拆卸了手脚，两颗大小不一的雪球从二楼垂直落下，摔的粉碎。
检查卫生的人从教室前门进后门出，满意地看了一眼走廊后离开。
“诶，我的雪人呢？”
雪人的主人从二楼望下去，刚刚粉碎的雪已经被漫天大雪覆盖，没有留一丝痕迹。
曾书遥淡淡地开口：“刚检查卫生说这上面不能有积雪。”
话毕她将笔和橡皮擦递给男生：“你的雪人已经尸骨无存了。”
男生很难为情，但又不知道哪来的笑点：“那好吧！”
曾书遥的座位在窗前，玻璃上蒙上了一层白白的雾气，外面的景色朦胧雾幻，她在玻璃上画了个笑脸，疲惫地回应着那个笑。
高考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在战场，所有人都将是你的敌人。
曾书遥将头埋进堆积如山的书里，将自己埋葬在书海里，试图与书海融为一体，那样便不再受到外界的干扰，毕竟，书是没有感情的。
有一次考完试发手机，她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
她没有开口，却听电话出现一个女声，语气里带了一丝慵懒:“喂，你好？”
她果断挂了电话。
她突然想起自己有他一切账号的密码，可是最后理智却拉回了她想要登上陆瑾年社交平台的冲动，选择等上他的游戏账号。
亲密关系里依旧只有她一个人，但是战绩里，却多了一个女生，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在，她就在。
那个女生拉她，她进入了房间，两人迅速进入游戏。
她懵了，拿了自己最擅长的法师。
那女生突然道:“不是说要玩放风筝吗？怎么突然玩法师了？”
她愣了。
默默换了公孙离。
“快！送公主殿下回家！”
“救我救我救我！”
“快回来接我。”
“蓝，我要蓝！”
“没想到你公孙离玩的还挺牛，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了？”
他们每天都这样互动，而她和他，连一通电话都是稀有的。
她全程一言不发，却每一样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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