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男主在场，盛典心情总算平复下来，但更严峻的问题也被摆在了面前。
就算天性乐观如盛典，在发现安德烈和欧阳卓是同一个人后，他也没办法欺骗自己崩了的人设还能挽回。
回忆和安德烈相处的那些日子，盛典无语凝噎——他的表现和剧情中的欧阳胜毫无疑问是没有一点干系的，除了易感期把男主这样那样了一周将欧阳卓彻底激怒之外，他似乎还蛮正常的……吧？
但是这种激怒法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啊，能过审吗？
好在他和欧阳卓没有那么熟，往好处想，还是有机会补救努力把人设立住的。
盛典拿出手机，尝试搜索：“鬼火青年速成手册。”
认真看完视频，他立刻抓住了要点——嗯，要染黄毛还要骑摩托车。
盛典摸了摸自己新染的头发，觉得绿毛谐音绿帽，比黄毛效果更好，而且他不仅会骑摩托车还有证书并且会驾驶已知大部分载具，还会开机甲和战斗机甚至开的都挺不错……
毫无疑问是个合格的鬼火青年了。
盛典决定等有机会接触男主就立刻进行实战将正常人的印象覆盖，一定要给男主留下他是个不正常人渣的印象。
学习完毕，盛典又想起和男主相处的那荒唐的一周，一个没忍住戳开搜索窗输入：“成年男性、爱爱的时候技术太糟被嫌恶抛弃了怎么办？”
点击搜索，跳出来了一大堆药物和医院推荐，还有比如“快枪手”，“割包x治短小”“要想金枪不倒就找XXXX”之类的字眼，盛典大失所望。
他的情况和关联推荐正好相反，又换了一种语言继续搜索，依旧没有有效建议，只能又换了一种语言。
数百米开外，欧阳卓看着手机监控摄像头下盛典的一举一动，没有他在场对方看起来放松了不少，甚至在发现被困在别墅里也没任何异样，甚至能闲适的收起伪装玩手机。
是笃定自己不会对他做什么吧。
欧阳卓放下手机，转头，透过车窗看着路边一棵不知什么时候枯死的大树。
最近一段时间接连暴雨，路边淤积了不少积水，大树的根部全部埋在烂泥里发黑腐烂，树的一侧却汲取水分长出一枝新芽，碧绿的新叶正随风摇摆。
过分充沛的水分会让大树腐朽的更快，但也滋润了还有生机的那部分组织，催生出树干最后的生机。是对生的渴望还是求救呢，没有人知晓植物的心愿，但枯树上那一抹扎眼的翠色的确会让行人忍不住对它投以赞赏和怜悯。
同时也会让物业注意到这棵早就该被处理掉的枯朽之物，等雨水干涸，这棵在濒死之际发出呐喊的树就会彻底消失。
欧阳卓觉得自己如同这棵早就枯死的树，这么多年他浑浑噩噩不知为什么活着，仇恨让他在濒死焕发出生机，但伴生的腐朽也让他快要陷入癫狂。
他留不住任何东西，留不住任何人，一直以来对世界抱有善意，可身边人大部分时候都以恶相对，但他只要换一幅面孔，世界上的恶就会突兀的展现出良善的一面。
就好比欧阳家的人，被他用金钱和感恩供养多年，他们颐指气使痛斥他不是欧阳胜让他谨慎自卑挣扎求生，可一旦他决绝的将那些人撵回老宅收回所有，他们就会化身最亲切和善的亲人，用各种方法表达爱心和关怀。
所谓人类的社会，就是这样一片空旷到用善良和恶意无休止博弈的荒野。
那位Joker，怀着不知什么心思接近的卑劣的Joker，如果被剪掉羽翼关入囚笼用虚假的仁慈驯化圈养，失去所有后他会不会成为一头温驯的家犬，从此以后只能为自己的悲乐而忧喜？
这个恶毒的念头让欧阳卓自己都感到震惊，并且让灵魂都震颤般的心动起来。
可他到底没疯，在察觉自己居然想留下一个对自己做了那种恶劣行径的男人后，他又感到一阵悲哀。
他失去了所有，于是和眼前这棵很快要被挖掘粉碎的树一样，从污泥中汲取营养生出了可笑又卑劣的枝丫，妄图借此留下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注定要失去的东西，何必如此执着。
即使明白，欧阳卓的目光依旧久久的落在那枝很快就要枯萎的新枝上，阳光在舒展的叶片上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一只蝴蝶被吸引翩然落在叶片上，就像是叶片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花。
蝴蝶抖动翅膀，欧阳卓的眸光也忍不住颤了颤。
等蝴蝶振翅飞起，欧阳卓收回视线，拨通了之前高薪聘请查找欧阳胜消息的侦探：“李寻，帮我查一个人。盛典，尽快查清楚他和欧阳家还有我父亲前任合伙人的关系，我要找到他是这两方势力聘请接近我的证据。”
李寻那头很快的说了些什么，一阵后发来一份文件。
业界很有名的私人侦探将刚查到的消息告知欧阳卓：“先生，您说的盛典是这一位吧？当时您离开的着急，我这边查到线索等待确认，后来您又没有了查下去的意向，我们就没及时告知您突然有了欧阳胜的消息。当初欧阳胜被人贩子售卖后就变更了姓名，改名叫盛典。流落到东南亚后有一段时间代称是Joker，欧阳家走丢的那位少爷，正是您需要让我们查清楚的这位，盛典先生。”
车内空气一瞬冷了下来。
欧阳卓面色微变，一时不知浮上心头的情绪是震惊还是巨大的荒谬感，他久久没有回复消息，李寻没察觉，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盛典行踪成谜查到的东西不多，因为经历太丰富手断强硬，接触过他的人怕被察觉报复都不愿意多说，要花很多钱才能撬开相关人士的嘴，李寻见雇主没兴趣后不得不放弃，虽然他对欧阳胜离谱的经历很感兴趣，可钱终究限制了他的好奇心。
欧阳卓瞳孔颤了颤，片刻后语气奇怪道：“查下去，李寻，不管需要多少钱，只要能让线人张嘴，花多少钱都没关系，盛典所有的过往必须查清楚。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他接触和交往过的所有人，无论男女。”
等李寻答应下来，欧阳卓挂了电话，面上阴郁的神色一扫而光，他闭住眼睛仰躺在座椅上，抬手遮住眼睛骤然发出短促而又病态的笑声。
盛典居然真的是欧阳胜，他没有撒谎。
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如同欺骗的巧合。
那个愚蠢又可笑的小胖子是怎么成长为Joker的已经不得而知，这毫无疑问是未解之谜一样的变态发育，同时证明了盛典这次并不是为自己而来，他说的是实话，只是为了寻亲才来到了华国。
不是为了自己而来。
是为了夺取自己拥有的财富而来。
欧阳卓笑容骤然收敛，唇角却恶劣又残酷的勾起。
那就让他看看吧，盛典，欧阳胜，真诚而又虚伪的盛典，欧阳家寄予厚望也的确如他们所愿成长为怪物的欧阳胜，接下来到底能给他这污泥一样恶臭的人生带来什么改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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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对照组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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