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绿栀回头,看见徐子瑞朝她走过来,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还带了一副金丝边眼镜。
“子瑞。”绿栀举杯,神态自若。
“沈清,你今天很漂亮。”徐子瑞俊美的面孔含笑,像是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他夸赞的坦然,绿栀闻言也很平静,礼貌回复:“谢谢。”
白露在旁边哼了一声。
这小姑娘酒量还真不错,一个晚上喝了不少香槟,但此时依然能保持一副清醒的模样。
徐子瑞听见了,不动声色的把目光落在白露身上,装作刚刚看到,神情有些夸张的说:“是露露呀,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徐子瑞比白露大了近十岁,他这般说话虽是夸赞的语气,但明显当白露是小孩子。
白露自然不会像他这般虚与委蛇,闻言撇了撇嘴,不耐的神情清清楚楚的挂在脸上,往绿栀身边站了站:“你过来干嘛?”
“我过来跟沈清打个招呼,”徐子瑞笑了,衬得白露的姿态有些无理取闹,“最近公司的项目周转,还要多谢你在旁指点,要不然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说到最后,他重新看向绿栀,态度大方的恭维。
绿栀莞尔,道:“过奖了。”
白露反而皱起眉头在他俩身上打转,一脸警惕:“你们怎么这么熟?”
徐子瑞笑而不语。
“白露,”绿栀却突然看向白露,说:“子瑞再怎么说也是公司的高管,同时也是你哥哥生前的好友,于公于私,你都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绿栀言辞轻斥,语气里却并不带任何指责。
徐子瑞神情微微一动,笑意减淡了几分。
绿栀这般主动提起白皓,径直打破了他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氛。
白露闻言倒是还蛮老实,无趣的哦了声,没有再反驳什么,靠着栏杆无聊的听着他们俩说话。
公司年会是在酒店包场举办的,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很晚,白父还要跟几位老朋友一起聊些事情,便让白露先回家去,不用等她。
白露从酒店出来,外面竟然下起了雪。
她看见绿栀的车从露天的车库里倒出来,不由的停下脚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绿栀的车子果然往这边开来,黑色的玻璃窗落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
绿栀今天穿的是件黑色的裙子,车内暖气开的很足,她只披了一件白色的毛绒披肩,随意的裹着脖颈,波浪一般的卷发搭在两侧。
“我今天不回去。”绿栀坐在车里微微侧头。
明眸皓齿,眉眼如画,像极了上个世纪末明艳动人的女明星。
白露突然张口结舌,半晌问了个很傻的问题:“为什么不回去?”
绿栀沉吟了下,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两年,沈清在白公馆的次数一向很少,除了一些特殊的日子,或者像之前白父的身体不舒服,其他时候沈清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家里的长辈们体谅理解她,所以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如今绿栀来了,自然延续沈清的习惯。
一阵风吹过来,卷着几片冰凉的雪花,白露打了个激灵,很快回过神来,脸蛋莫名有些发烫,急忙道:“哦,哦!不回!好的,我知道了,那……”
“那……”
“那我能去你家玩吗?”她顿了顿,眼睛睁大。
“嗯?”绿栀微微疑惑,看着白露脸上像是突发奇想般的露出期待的神情。
“我自己回去好无聊,我今天去你的公寓睡!好吗?”白露有些兴奋,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没有压下去,她看着绿栀,说:“沈清,我保证,绝对听你的话,不会乱动你的东西,好吗?可以吗?”
——
绿栀住的公寓在市中心,也是亦方集团旗下的房子,27楼,有一面硕大的落地窗,可以把这个城市的夜色尽收眼底。
绿栀一进去,灯光自动打开,略带冷感的光亮下,几净窗明,一尘不染。
绿栀给白露拿了一双拖鞋,说:“新的。”
白露哦了声,把自己的高跟鞋褪掉,眼珠好奇的在周围打转,一眼望过去,只觉得风格很是简约清雅,很符合沈清的审美。
客厅很大,主源灯是一串腾飞的鲸鱼,墙上挂着几副油画,可能是为了搭配色调,都是些浅淡的颜色。白露眯着眼睛看了看玄关处挂的那副《鹿》,右下角标注的是一个小小的S。
白露回过头,问:“这墙上挂的都是你自己画的?”
“以前画的。”
“好看。”白露想了一下,吐出两个干巴巴的夸奖。
绿栀笑了下。
白露确实觉得挺好看的,但奈何“不学无术”,肚子里没词。她早知道绿栀是个挺有名气的画家,但其实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的画作。
她想了想,脑子里突然闪现上次看见绿栀在画室的样子,还有那个模特,裸背……
难不成画家画人体画都那么暧昧的吗?
这个疑问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客厅中央是一套灰色的U字型沙发,软硬合适,白露坐上去弹了几下,说:“自己一个人住还蛮舒服的嘛,怪不得你不回去。”
绿栀“嗯”了声,一个人住确实挺好的。
她顺势把肩上围的披肩随意的搭在沙发上,然后进去水吧那里拿出来一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
“天太冷了,先喝点热水。”
白露正坐在沙发上翻之前放在那里的书,都是封面鲜艳的绘图书籍,里面文字很少,很多浮世绘般的插图。白露翻了好几页,觉得很有意思,反正比自己的学的那些什么经济学、统计学有意思的多。
她接过杯子,捧着玻璃杯喝了一口,寡淡的白开水,温度适宜,没有任何味道,但喝下去很快就让冰冷的肠胃一下子暖和起来。
“白露,过来看看房间。”
“哦,好!”白露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兴致勃勃的站了起来。
这套房子近两百平,房间却只有三个,一间主卧,一间客房,还有间最大的,被沈清做了书房兼画室。
客房跟客厅的装扮很配套,都是简约的风格,蓝白浅色的被褥,一看就没有被什么人光顾过。
“没人睡过,平时也有小时工过来收拾。”绿栀解释。
白露严格遵守着上门做客的礼节,乖巧的点头:“好,就算有人睡过我也不介意。”
绿栀笑了,一眼看穿她说的客套话。
“客房没有单独的洗手间,跟客厅是共用的,洗漱用品这些都有新的,你可以自己拿。”绿栀带她进去洗手间,打开那些柜门一一介绍,像带一个好奇宝宝。
“还有睡衣,”绿栀略略沉吟,又带她去了自己的卧室,“我找一下有没有新的。”
白露哦了声,目光早已经在四周浏览一圈,相对于客厅的冷淡风格,绿栀的卧室出人意料的显得温馨很多,一张很大的床,被褥并没有整理的十分整齐,甚至说有些凌乱,但却显得很是柔软旖旎。
地上毛茸茸的毯子上零落放着很多小玩意,书、平板、抱枕、毛绒玩具……
旁边的柜子上还放了一溜稀奇古怪的手办,白露的视线停留上面半天,一个都没有认出来是什么。
“这个是什么?八爪鱼吗?”白露拿起一个走进衣帽间,好奇的问绿栀。
“水母。”绿栀回头,看着那个蓝色的玩意儿。
“啊?”白露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有看出来哪里像水母。
“我自己捏的,手生,四不像。”绿栀笑道。
白露挑眉,自己捏的?怪不得这么丑,哈哈,你也不是全能嘛!
白露突然有些诡异的幸灾乐祸,拿着手办新奇的在手上把玩,果然看见上面还留着一个小小的指纹,她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然后抬头,把自己的视线重新落在这个不大不小的衣帽间。
全是透明的玻璃衣柜,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裙子,大多都是长裙。
绿栀今天穿的也是长裙,简单的黑色丝绒修身款,左颈肩有一块水滴状的镂空,露出白皙的肤色,腰间抽褶,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优雅和妖娆并存尽显。
白露偷偷的在背后打量绿栀,她几乎记不清楚这个女人以前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了,但最近几个月好像穿了蛮多次长裙的。
她看了看绿栀纤细的腰身,不得不承认长裙真的很适合她。
绿栀正在柜子里翻找,最后拿出来一件浅青色的睡裙,“睡衣没有新的了,不过这也是干净的,凑合穿吧。”
“你穿过的?”
“嗯。”绿栀点了下头,说:“要不然你就裸睡,反正被单被套前两天刚换过。”
白露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她在家里裸睡自然是没问题,但在这,好像不太好……
“好吧,谢谢。”她伸手接过来,绵绵的手感,丝滑柔软。
绿栀收回手,然后又从一个抽屉里抽出一条三角裤,递过去,说:“这个我没穿过。”
白露看着绿栀勾着手指递过来的黑色蕾丝内裤差点没被噎死,脸色瞬间爆红。
绿栀看着她通红的耳根,眼里划过一恶作剧般的戏谑,声音却很平静,说:“新的洗干净只剩这一款了,我一直没穿,你拿去今晚换吧。”
白露尴尬的要死,但这个还真没办法拒绝,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临时起意什么换洗衣物都不带就非要上门做客!
她小心觑了一眼绿栀,对方的表情一本正经,好像真的只是递过来一件普通的衣服。
白露顿了顿,只好伸手接过来,声如蚊呐的道了声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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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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