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阵惊雷在耳边轰然大作，秦斯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甚至都忘记了维持自己的冷酷霸总形象，眼里浮现了一抹绝不该出现的呆滞。
再回过神，秦斯年捕捉到了沈轻云嘴角的笑意，轻佻，放松，高高挂起，就好像他秦斯年只是沈轻云万千花丛种一段有趣的露水姻缘。
下一刻，秦斯年与生俱来的全方位无死角屏障在一瞬间被触发----
“你......你是脑子摔坏了吗？”秦斯年的神智还没有反应过来，掩饰内心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等秦斯年意识到自己的恶言恶语，一切都已经迟了。
秦斯年不屑于也不善于辩解，他冷下脸，一言不发，等待着沈轻云的回怼。
沈轻云皱了皱眉，在内心翻了个大白眼。
若不是他笃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个牙印，还真要被秦斯年给气走了。
等等......
万一真是他看错了呢......
眼见秦斯年这副傲气的样子，沈轻云有些怀疑人生，总觉得自己就因为一个牙印，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可能就凑过去，面子有些挂不住，但在目光触及秦斯年发热的耳骨后，沈轻云又兀自笑了----
好像也不止他一个人觉得不好意思。
还能怎么办呢，毕竟是主角攻，要抓到手，肯定没那么容易。
循规蹈矩这么多年，姑且任性再一会儿吧......
如果剧情对主角攻的作用当真不可逆转......至少放手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遗憾。
就算失败了......秦斯年对闹掰的情人向来大方，大不了到时候不要钱，威胁秦斯年拍足了一整套西装写真再彻底放手。
正好把从其他位面带过来的道具用上，在古代位面学的鞭法也不算白学......
沈轻云在心中敲定了战略，忽略了系统的哀声载道。
“助理先生。”沈轻云没有继续跟秦斯年僵持，而是对一旁尴尬的助理说道，“能把你们秦总的手机借我一下吗？”
手机？
助理看了一眼秦斯年，见秦斯年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从轮椅旁边的袋子里摸出了秦斯年的手机。
黑金色的手机，没有套手机壳，跟沈轻云的手机很像。
就在沈轻云马上要接过去的时候，秦斯年冷不丁地嘴硬道：“别给他。”
秦斯年这么说着，但却连手都没有抬，明明只要他一声令下，保镖就会把沈轻云给按住。
助理的动作一顿。
沈轻云眼疾手快地用没打石膏的手，把秦斯年的手机给逮捕了。
“这可不怪助理先生。”沈轻云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还得是我手速快，这一点秦总肯定是深有体会吧。”
“你！”秦斯年被沈轻云的话堵得一噎，铭刻在身体上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许久之后才得到平息，故作冷淡道，“医生怎么不把你的两只手都打上石膏。”
秦斯年瞟了推着沈轻云轮椅的医护人员。
明明秦斯年没有说什么，但是仅仅被秦斯年这么看了一眼，那位护士莫名地就打了个寒颤。
护士很后悔跟着沈轻云来这儿，她的脑中想起了无数霸总灭口语录，最后战战兢兢道：“秦总，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哈哈哈哈，你别紧张，咱秦总就这死冰山样，其实里面是软的，还是甜心馅儿的呢。”沈轻云冲护士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随后又对秦斯年道，“试了半天，密码居然是1221，好巧，我生日诶。”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
隐约觉得奇怪，但不敢说话的护士；本想按住沈轻云，但是见自己总裁没有发怒，摸不清头脑只想躲在墨镜下装死的保镖；对一切了然的助理；还有被戳中软肋，太阳穴“突突”直跳，即将濒临炸毛的秦斯年。
作为始作俑者的沈轻云却笑靥如花。
沈轻云知道再逗下去，就过头了，于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他一言不发地打开手机操作了一番，最后成功和秦斯年加上好友。
沈轻云把秦斯年的手机抛回了秦斯年怀里。
秦斯年紧张地盯着沈轻云看。
“怎么了？”沈轻云摊了摊手，“难不成你手机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斯年把手机揣进了贴身的兜里。
得，真的有秘密。
沈轻云注意到了秦斯年的小动作----
不过，不急，来日方长，有什么秘密，他会像享用盛宴那样，一点一点，摘下领夹，解开某人的领带，剥开平整的西装，揉皱，把西装弄得一塌糊涂。
至于那个“sy”的账号......
这笔帐慢慢算。
沈轻云在心里冷笑。
“你别太自恋，真以为谁都围着你转吗。”秦斯年冷哼道，“你是跟我的仇敌，用你的生日，别人才没有办法破解。”
沈轻云愣了愣，这才意识到秦斯年是在回答自己上一个有关于密码的问题。
那秦总您怎么还把仇敌的生日记得这么清楚啊，不会远在F国的每个12月21都对着前情人的照片自我安慰吧......
沈轻云很想这么说，但考虑到秦斯年的面子，怕把猎物吓跑，沈轻云憋住了，没有说话。
“那我就先告辞了，麻烦你们照顾秦总了。”沈轻云向助理和保镖们一一道谢，就跟个操持大局的“家庭主夫”一样。
“沈先生放心。”助理一语双关，在沈轻云临走前，他加了护士的联系方式----
这样的事情，他肯定要好好处理。
沈轻云笑了笑，示意护士推着自己离开。
“他以为他是谁！”
秦斯年捶了一下轮椅，比起生沈轻云的气，更像是恼羞成怒。
“叮咚。”
秦斯年话音刚落，那顶着蓝天白云头像的人就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秦斯年戴上蓝牙，点开语音，沈轻云刻意压低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
“Votre c?coeurur.”(您的心肝。)
仿佛有电流延着秦斯年的脊椎骨，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秦斯年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
回到秦家，秦斯年洗了个冷水澡。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午夜降临，整个秦家空荡荡的，让人倍感孤寂。
秦斯年坐在宽大的床上，他拿着平板，试图凝聚心神批阅公司事务，但就算眼前的画面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报表占领，秦斯年的耳边仍旧回响着沈轻云的声音。
没有办法。
四下无人，秦斯年的眉眼间终于展露出了一丝疲倦和脆弱。
在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拟好的合同，服务的报酬，期限，每一次的质量，违约责任......都写得很清楚。
刚到家的时候，他真就让律师拟了一份这样的合同。他的这位律师朋友是专业的，圈子里许多人都认识，也起草过不少这样的文件，所以也见怪不怪。
他的这位律师朋友嘴巴很严，再加上他并没有把沈轻云的名字告诉这位朋友，所以他才敢这么做。
然后，他不知怎得脑子一热，就把电子版的转发给沈轻云了。
目前，沈轻云还没有回答。
秦斯年烦躁地点了根雪茄。
“叮咚。”
沈轻云的消息弹了出来。
【蓝天白云：基本上很满意，但是就有一个关于未来业务发展的疑惑。】
沈轻云的措辞太过于严谨，弄得秦斯年一阵疑惑。
秦斯年飞速地打字。
【乌云滚滚：？】
片刻后，沈轻云发来了一条语音。
秦斯年犹豫了片刻，然后点开----
“秦总，有转正的机会吗？”
秦斯年的耳朵一阵痒。
忍着把沈轻云删掉的冲动，秦斯年别扭地回复。
【乌云滚滚：什么转正？】
沈轻云的回复又是一条语音。
秦斯年的手有些颤抖，他咬了咬牙，点开了语音。
语音消息里，沈轻云的声音与之前有些不同，像是被下了春药，挠着秦斯年的耳朵：
“转正成男朋友的机会。”
秦斯年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
书房里，秦斯年开足了冷气，看着一排排秦家家主的相框。
在长辈的凝视下，秦斯年总算好些了。
他有一个秘密，只有沈轻云和他知道的秘密----
声音。
他对声音十分的敏感，尤其是沈轻云的声音。
在西装店相遇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看到沈轻云，真正让他认出沈轻云的，是沈轻云的声音，或者更准确的说......
是沈云。
秦斯年拿起平板，把《东乾王朝》的剧本又看了一遍。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秦斯年一直觉得，沈轻云去演戏，简直是暴殄天物，可既然沈轻云想......
他也没有阻止的资格。
秦斯年不明白，不明白沈轻云为什么自甘堕落，明明说好的一起去F国,一同求学，然后再回J国。
如果那些歌，能有沈轻云的声音......
秦斯年的眼神黯淡了。
当时一个那么有朝气，跟他一同规划未来，将彼此划入自身上升轨迹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秦斯年一想到沈轻云的那些尬剧就觉得头疼。
也是因为......穿书吗？
秦斯年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上了一个问号。
那个合同不要带入现实哈哈哈，请视作小情侣的把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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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3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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