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疫情的第五天,社区群里发了新的通知,此次静态拟于一周后解除。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工作群里,家长们纷纷表示出笼的孩子终于可以上学了,自己都快疯了,还没结婚的表示好日子要到头了,又要出门上班了。

陆炡是在这天早上核酸结束后发觉自己手腕有些痒且发红的,起初他并没有在意。

这是个阴天,乌云浓郁如墨,似在酝酿着一场大雪。静态前就拟定好的客户体系初步框架得到了张晨阳的回复:没有问题,继续细化。

陆炡打算找个时间与徐昭开个小会,聊聊细化的工作。

工作时,徐宝金咪呜咪呜用脑门顶开虚掩的书房房门,顺着陆炡的腿爬上来跳上书桌,在他笔记本旁蜷缩成一个毛茸茸的甜甜圈,捂着脸睡着了。

做好一张ppt,陆炡抬手在徐宝金身上摸了摸,小猫立刻“呜”地一声展开肚皮,发出震天的呼噜,经过徐昭的科普,陆炡已经知道这不是哮喘,而是猫示好的一种方式。

指尖触及柔软滚热的皮毛,他触电般猛地缩回手,难以置信看向徐宝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身体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徐昭家的书房办公,与他的猫住在一起。

这是不正常的,自己并不喜欢猫,或者说,他不喜欢所有小动物。

而疫情结束后,他就会回到自己家里,彻底结束这场闹剧。

半晌,陆炡拿起徐宝金放在门外,小猫朦胧地在地板上撒了个娇,等待他的却是书房的门紧紧关上。

数秒钟后,徐宝金翻身起来,在书房门缝嗅闻片刻,抬起爪子咪呜咪呜挠了起来。可是里边的人却始终没有来开门,小猫挠得累了,垂着头离开,钻进沙发边自己粉红色的窝里再一次睡着了。

下午,陆炡把腾讯会议链接发给徐昭:三点半开个客户体系的会。

商务部姓徐的:咱俩楼上楼下的,你建什么会议链接?

陆炡:不是还有刘新羽吗?

这条发完,徐昭的微信名字变成正在输入中又变回去,反复几次终于有了新消息。

商务部姓徐的:哦

开会时他们俩依旧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陆炡去客厅倒了杯水,回来时不自觉挠了挠手腕,宽松的袖子被拨开,他并未注意那片红色变成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包。

会议开始,陆炡先讲了简单的客户体系,他把客户分为六个会员等级,其中最高级别为消费最高的50人,这些人将会作为VIP客户节的邀请对象。

不过VIP客户节是后话,眼下重要的是会员等级制度。

“这六个等级,每升一级需要设计对应的福利品,至于详细的等级规则由我们市场部这边联合运营部做进一步区分,我想跟你们探讨一下奖励这一方面,采购渠道一直是商务部负责,我现在有两个方案需要你们帮忙核算成本与可实施性。”

耳机里,徐昭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你说。”

正要说话的陆炡顿住片刻:“……徐总监,我还没讲完,请别插话,这是在开会不是在聊天。”

张晨阳同意的方案有两种,一是研发部那边此前开发但没有最终发布的产品,作为会员回馈与特别餐品赠送给消费者,其中包含线上、线下两个渠道的产品,并由等级的提升解锁多样化服务。

二是由公司招标建立集中采购项目,采购相关的用品或与其他公司合作的礼品作为奖励送给会员,例如上润主打健康减脂轻食,那便赠送健身器材、服装、健身消费卡等,但具体内容还需要进一步规划。

“我个人倾向第一种,”陆炡讲完后,徐昭说,“这两种都很实用,但第一种能够让消费者的目光始终聚集在我们的产品上。”

他的想法与陆炡不谋而合。

制定第一种方案时,陆炡就考虑到了这点。会员等级所对应的福利看似是给消费者的免费礼品,但其实只是商家的一种变相的促销手段,通过奖励的方式作为激励,引导消费者将更高级别的奖品作为消费目标,将消费者对产品的实际需求转变为凡勃仑效应,以达到增加消费的目的。

会议结束,后续的推进就要等商务部给出可行性报告。

陆炡放松地向后靠过去,抬手挠了挠手腕。

这时他终于发现不对——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痒愈演愈烈,上午还只是像蚊子叮咬一般时有时无,眼下却越挠越痒。

他挽起袖子,只见之前还只是皮肤发红,现在却已经形成挤在一起的风团,很像是荨麻疹。

刺痒难耐,饶是陆炡再不愿意表现自己的不适,也无法忍耐这样的折磨,他上楼去找徐昭:“有氯雷他定吗?”

“怎么了?”徐昭正安排工作,听见陆炡问自己放下笔记本看他,“你过敏了?”

陆炡:“可能是吧。”

“什么叫可能是?”徐昭皱眉,起身走过来,“什么症状,我看看?”

陆炡觉得他有些啰嗦:“给我药就行了。”

徐昭说:“药不能乱吃。”

“不给可以直说。”陆炡转身要走。

他在家里有什么症状,常是自己判断对症下药,早已习惯了那种生活方式,面对徐昭的询问心里生出一种被审问的不愉快感。

陆炡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审问,也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在经历痛苦。

身后传来阻力,徐昭拉住人的胳膊留下他:“走什么,没说不给你,你在我家,我总得对你的健康负责,万一吃出事来怪我怎么办?”

“那我给你一份免责,”陆炡拿起手机,用微信给徐昭发了一段语音,“我陆炡,是自愿向徐昭要氯雷他定的,如果产生副作用或出现其他问题,我不会追究徐昭的责任。”

说完他对徐昭挑眉:“这样行了吧?”

“你能不能别因为这种事生气?”徐昭放开手,转身拉开储物柜拿出药箱。

陆炡接过绿色的药盒,生硬地说:“我没生气。”

“那你在干什么,跟我吵架?”徐昭问,他想不通陆炡为什么用这种语气说好,就好像自己的关心是在冒犯他,他们确实一直有冲突,但这个时候有必要这么情绪化吗?

“你要吵架?”陆炡捏住药盒,“我只是问你有没有过敏药,是你先盘问我的。”

刺痒在手腕上蔓延,钻进皮肤,深入骨髓,把他的骨头啃成了一片泡沫,偏偏徐昭在这,陆炡不想去闹,生理与心理上的不舒服令他更加烦躁。

徐昭:“陆炡,你别攻击性这么强,我又没说错话。”

“那是我说错了,我不该跟你拿药,等疫情结束我就买新的还给你,行了吗?”药盒已经被捏皱了,陆炡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徐昭不想在这时候吵这种不明不白的架,还有工作等着他安排,而且现在的陆炡看起来与在公司和自己有争执的陆炡并不一样。

他说不上来这种区别具体在哪,但隐约感觉出吵架也并不是陆炡的本意,只是从某一句话起,他们都歪曲了对方的意思。

这个时候再说下去只会加重误解,徐昭说:“我继续去工作了。”

说完他便关上了书房的门,走回书桌前坐下,重新打开工作的文件。

但这并不代表被无故发泄情绪后他不觉得生气。

陆炡住在他家,他自认这次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对方的生活不便,已经很照顾他,饭菜做了清淡的,人不舒服他就去想办法买药。虽然此前让陆炡配合自己,但这事是他们互相说好的,他不欠他的。

门外脚步声渐远,片刻后,徐昭一拳砸在墙上,收回手时骨节传来隐隐的钝痛。

*

对于没结婚没孩子的人来说,居家办公什么都好,唯一有一个缺点,就是上下班的时间会渐渐变得不那么分明。

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会有睁眼工作,闭眼前还是工作的作息。

徐昭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才发现已经七点,早就过了下班做饭的时间。

这天相处下来他早就看出陆炡不会做饭,家里三餐都是他负责,顺便给陆炡带一点,算不上麻烦。

平时七点半他们开饭,这个时间早就在准备了,徐昭扣上笔记本推门下楼,未走到一楼就闻到一股香气。

是属于方便面的那种独特的香味。

厨房,一个稍显单薄的身影正在手忙脚乱地将部分蔬菜与面饼一同放进锅里,并被热气熏了手指而弹开。

在他还没发现自己之前,徐昭返回客厅逗猫。徐宝金被他吵醒,在窝里伸了个懒腰,弓起背后抖了抖身上站起来,过来蹭徐昭的手。

窝里一个小东西吸引了徐昭的注意力,一撮黏在布料上的猫毛,根部似乎被皮屑所连接着。

徐昭用手机拍了照片,发给那个给自己科普养猫知识的朋友。

徐宝金吃喝正常,精神状态极佳,徐昭从他的表现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逗了一会猫后背后传来声音:“徐昭。”

陆炡思考自己的开场白是不是过于正式严厉,又换了个语气:“白天……对不起,我做了泡面。”

如果此时有上润的同事在这,一定会大喊陆总监OOC了,你是何方妖怪夺舍,那位传说中的陆总监怎么可能对徐昭说对不起。

陆炡拿了药回书房后,便觉得自己言辞的确激烈了些,他说不上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样说,只觉得徐昭的问话令他不舒服。

但其实徐昭说的并没错,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哦,”徐昭起身走过来,在距离一米半左右的地方停下来,拿出手机点下录音,“刚才没听清,陆总监,你再说一遍?”

陆炡:“滚!”

他真是鬼迷心窍,才会向徐昭道歉!

他冷着脸回到厨房,在餐桌前坐下,徐昭跟过来:“哎你别玩不起行不行?”

其实听见陆炡的话,徐昭已经不生气了。

甚至还有种很爽的感觉,陆总监的主动道歉,全上润也没有第二个人听过吧?

这道歉是专给他徐昭的,爽,太爽了。

陆炡一字未发,挑起一口方便面送入口中:“噗!”

这方便面怎么会这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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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监与死对头假结婚了
连载中拾伍陆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