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乱步露出了看起来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的表情，甚至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好好睡一觉吧，花御。”
还没等花御反应过来，它所信任的这位同类就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一个它从未见过的结界。
因为事先并没有一丁点防备，它被很轻易地关进了结界里。
然后……
它只感到眼前一阵漆黑，很快就失去意识了。
侦探装的咒灵冷眼看着这位同类被结界所关到另一个空间里——那是他特意为这些咒灵准备的牢笼。
咒灵依靠咒力存活……所以那个空间的限制就是不可以有咒力存在，那么花御就不可能意识清醒地存在于那个空间，自然也不能存在从里面打破结界离开这个可能性。
乱步缩小结界直至一只手就可以拿得下，然后转身离开，没有留一丝目光给已经不知道被他放在哪里的结界里的同类。
空荡荡的小巷里什么都没留下，哪怕是一丁点可以探查到的咒力痕迹。
什么都没留下。
……什么，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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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
他看着天空，碧绿色的眼眸里空荡荡的，只有无法诉说的疲倦。
但是……还不够。
他很清楚，还差很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离最终的目标……还很遥远。
但……真的真的好累啊……
他闭上眼睛，躺在废弃的皮卡车车顶上。
今日星空灿烂，无数明星闪烁，下方的城市里灯火通明，两相呼应形成宏大的画卷。
但这空寂无人的荒郊……不属于那里。
——不属于那个热闹的画卷。
人形的咒灵……他已经无可退让，没有任何退路可以供他选择。
身后是万丈悬崖，身前是难探清楚的黑暗。
——不管选择哪边似乎都没有出路。
但事实上总归是有区别的。
哪怕黑暗再危险，也总有那么些可能出现的契机，而深渊……
他睁开双眸，眼睛里冰冷一片。
乱步大人……一定可以的。
他给自己下心理暗示，在心里想要默念从前的那些人，然后才想起来……似乎因为穿越世界都忘掉了……
啊……忘掉了……
乱步呆愣了一会儿，才重新起身。
他没有休息的权利，他不可以在任何时候怠慢任何事情。
他只能黑夜行军……用这只有他自己一人的军队，代表他的世界站在如今的这盘棋上。
然后……必须要取得胜利。
他们的世界……输不起。
也不能输。
无论如何……
——都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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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
应当已经算不得人了吧？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定义，这样的我都算不上人类。
我看着自己的手，视野里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场景。
红色……
只有红色，也只剩下红色。
这个世界似乎都变成红色了。
地面……墙壁……所能看到的一切……
……我看着唯一没有变成红色的天空，笑了笑，带着我自己有所察觉的僵硬。
行尸走肉……终究还是做不成了啊……
我的红豆……
这下，安息吧。
我笑着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男人，微微低头，“教主大人，我们走吧。”
那是我的神明。
他看了看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安抚意味地说，“我们回到那边，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你还有家人，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所以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家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但……我是多么卑贱的人啊……
卑贱的……
我是多么卑贱而又污垢的人啊。
我想着，微微闭了闭眼。想要藏住眼中的浑浊和污垢。
我怎么值得……怎么能够被教主大人记住……
我看着神明的背影，背弯地更狠了，想要低进泥土里。
我的神明啊……
我的……
——神明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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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徒，你想好了吗？”
丸子头的诅咒师微笑着看向面前的那个男人，嘴角弯弯的，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为了红豆。”
“……”
男人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我的信徒啊——你是否是因为没有什么支柱呢？”
诅咒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般假惺惺地垂下眼眸，用那种恍惚间让人陌生的声音说，“我可以赐予你支柱，我的信徒。”
“……”
仍然没有任何回答穿出，男人像是哑巴一样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半点反应。
“……算了，”
诅咒师抿了抿唇，像是意识到一时半会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是挥了挥手，扮演着一位关心下属的领导者，“你应该是累了吧？那快点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
“……”
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弯腰，行礼，退出房间。
在诅咒师所看不到的外面，他的眼睛里除了平淡又多了不知该让人如何描述的情感。
那情感复杂激烈地似乎能让这天地破开——就像是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感觉般地猛然爆发开来，像是火山爆发般的汹涌与滚烫。
“……教主大人……”
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红血丝，是说不出的疯狂和执念。
“那可是教主大人……”
他的教主大人……他的神明……怎么能够……
怎么能被这种恶心到极点的东西占领身体……
——哪怕只是尸体也不是这种东西可以染指的！
那个人，那个人说的是真的，教主大人，他们的教主大人啊！
“无可饶恕……不可原谅……”
他喃喃道，“无法接受……不可原谅……不可放过……”
要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要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要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要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要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要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要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不可以玷污神明……
他的教主大人……神明……
不可以……
无法原谅……
……想要，杀掉他。
不行……还办不到……
他低下头，重新收敛起所以情绪，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之前一样，弯着腰，变回了那个毫无感情波动的人。
还要继续隐藏下去……
他的眼睛看似平静无波，但早已涌起惊天骇浪。
快了……
他在心里喃喃。
他的教主大人……他的神明……
属下会让您安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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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活在24小时不眠不休的社会里，但并没有24小时不眠不休的身体，有些东西必须舍弃。（马特·海格 《焦虑星球笔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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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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