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升你活不到副本结束。”虞亭打断了她，伸手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拿出一个U盘似的东西，插在接线口。
“等等！”沈姜连忙制止，可虞亭飞快操作，完全不理她。
几分钟的时间，还不够沈姜抬起手臂，熟悉的牛粪如雨点般砸来，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粉色蔷薇：九级。什么样的种子结什么样的果，心想总能事成。
结的果子越好，所需要的营养越多。
一鲸落而万物生，尽快修复才能更好地治愈他人。】
五千积分啊......
沈姜真的要哭了。
虞亭这个败家子。
她的五千一百二十分啊。
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多的。
“下次让二哥带你去高级副本就有了。”虞亭看着她一脸的生无可恋，颇为不解。
又怕她真因为这个想不开，只好劝了一句。
沈姜已经懒得搭理他了：“说了，我现在没力气结果，你升级也没用。”
“不是结果，起来。”虞亭道。
他这么一提，沈姜才想起，身上好像没那么痛了。
刚刚是因为心太痛，一时没察觉。
沈姜试着动了动手脚，没有了撕心彻骨的痛。
她缓缓坐了起来，活动着手脚和脖颈。
动作还有些生硬，但是休息会儿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怎么回事？”沈姜拿回手机，翻着技能描述。
没说有恢复的功能啊？
还是暂时屏蔽了痛觉？
“辅助类作用于身体的技能，尤其初级技能，再升级时，能一定程度上恢复身体情况。等级越高，恢复越多。要是满级，就完全没事了。”虞亭解释道。
“那倒不必，这样就挺好。”沈姜做了个伸展运动，而后拖着酸中带着点麻的躯体坐到床上，接过周晓琪找到的线索。
三张揉皱了的纸，像是谁写的日记。
[2月17日，晴。
妈妈带回来好多平果，我不喜欢吃平果，太石了，但是妈妈说平果好，做成了甜甜的平果水，好喝。]
[7月29日，晴。
下个月就是妈妈的生日，可是钱还没zan够，买不起那条项练，怎么办T^T]
[4月3日，雨。
今天下了好大的雨，不能出去ti足球了。
好想ti足球好想ti足球好想ti足球。]
笔迹稚嫩，还有错别字和拼音，看起来这孩子的年龄不会太大。
“在哪找到的？”
“餐厅的花盆里，二楼楼梯间的门缝里，还有一个是在五楼一幅画的相框后面。目前只找到这三张。”周晓琪道。
“已经很不错了。”沈姜说着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
“我们先去把铜板给了。”说着，从空间拿出铜板，分给二人。
临出门时，沈姜还是给自己喂了几朵蔷薇，感觉力气恢复了些，心里也有底气了。
到了一楼神龛所在的房间，刚好遇到几个出来的NPC。
看来也不是所有NPC都不相信。
这几人应该是认识，本来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发现，却迎面遇上沈姜几人，片刻的尴尬过后，又变得理直气壮，昂首阔步。
仿佛做了什么光宗耀祖的事。
只是半点不敢与他们对视。
沈姜待他们走远，才进了屋子。
屋内宁静祥和，连外面的雨声都被隔绝。
“去吧。”虞亭对周晓琪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拽了沈姜一下。
沈姜不太赞同他这做法，拉住了周晓琪：【我不需要趟雷的。】
【以防万一，她要有自己的用处。】
【她帮我做了支线，还找到了线索。】
【这点东西，没有她，也能轻松解决。】
“姐姐，快十二点了。”周晓琪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轻声道。
沈姜不打算松手，虞亭便道：【让她去，不然我杀了她。】
【威胁我？】
【你可以对我施以枷锁，但只要一停，我就杀她。】
沈姜无奈，可她也知道，观念的转变很困难。
要让虞亭接受周晓琪，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期间还不能急，不然激起虞亭的反感，接下来无论做什么，都只会是反作用。
好在根据刚刚几个NPC的情况看，供奉铜钱不会造成什么坏的影响，沈姜只是不满虞亭的态度，倒不是担心周晓琪会因此出事，便松了手：“好，抓紧时间。”
周晓琪看了虞亭一眼，率先走过去，将铜钱放到神龛前的小碟子上。
眨眼功夫，铜钱便消失无踪。
沈姜正要上前，虞亭先一步过去，放了铜钱。
依旧平静无波。
沈姜也放完后，才对虞亭道：“你过分紧张了。”
虞亭抿唇，默认了她的说法：“这个副本很不对劲，要提高警惕。”
【童乐乐那个你读出来没有，是她吗？】沈姜忙问笔仙。
后者慢吞吞地打开笔盖：[严格来说，不是。]
[她之前也来过这副本，和雨里的东西打架的时候，受了点伤，掉下块肉，被吸取融合，自然生长了一个“她”。]
沈姜松了口气，不是真的童乐乐就好。
不然遇到了，虞亭非得发疯。
“的确不对劲，早上在雨里，你似乎没有看到，有个人在你身后。”沈姜道，一语未完，周晓琪忙开了口：
“姐姐也看到了？我还以为只有我看到了，吓了我一整天，是个带墨镜的女人，是不是？”
沈姜点头，看向虞亭：“是童乐乐。”
虞亭站直身体：“不可能！”
思考片刻，冷声道：“它们冒充乐乐。”
“也不算冒充。”沈姜把笔仙给的讯息说了出来，“估计连她自身都没意识到。”
虞亭转身就走向窗口，沈姜连忙拦住：“你别冲动，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一直没敢说。我知道，你看不得鬼用童乐乐的脸，但你也说了，这个副本不对劲。这是能成为高级副本的地方，贸然行动，可能就中了他们的计。”
虞亭不管不顾地向前，沈姜只能一步步后退，退到床边，张开双手抓住窗框：“你想想，她为什么早上不在你面前现身，只让我和晓琪看见，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做好一个针对你的陷阱。其次，她离你那么近，你却没能发现，是不是说明了，她至少在某一个方面是远胜于你的。敌强我弱，敌暗我明，百分百的死局，你要犯傻吗？”
虞亭显然听进去了，他没有强硬地将沈姜拉开，却气息不稳，显然还在气头上，很不甘心。
“这才第一天，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找出那只鬼，找出她的弱点后，再给予致命打击，总好过没头苍蝇乱闯。我让笔仙读，让它全力去读那只鬼的相关信息，好不好？到时候抓到了，任你处置。”
虞亭望着沈姜，不说话。沈姜也迎上他的目光。
二人对视半晌，虞亭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好。”
几乎同时，门外惨叫声响起，一声声叠在一起，像一曲交响乐。
周晓琪一惊，下意识拿出电锯，浑身紧绷。
沈姜则是被虞亭一把拽过，扔到床上。
抬头一看，一道影子从窗外闪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姜仿佛看到那道影子脸上气恼、可惜、愤恨等种种情绪交织。
冲她来的。
且大概率只有一次攻击机会，错失了就要等明天。
是冲着她来的。
“昨晚唱童谣那个小鬼？”沈姜问，问虞亭也是问笔仙。
[对......不是你什么时候又招惹了这只小鬼？]
【昨晚，他来我耳边唱童谣，之后你不是还提醒我别胡思乱想吗？】
笔仙不动作了，它那会儿思绪已经混乱，费了不少劲才控制自己写出提醒的字，然后就失去意识。
“是他。”虞亭道，昨晚二者之间有短暂的交锋，虞亭记住了他的气息。
周晓琪被惨叫声闹得心里发慌，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又听见二人之间的对话，好奇道：“姐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姜想了想，道：“说了你别害怕，昨晚有只小鬼唱着童谣进来过，估计是盯上我了，刚刚差点把我拖出去。”
周晓琪果然紧张起来：“那怎么办？姐姐你岂不是很危险！”
“不怕，有大佬在。”沈姜拍了拍虞亭肩膀，“今晚他估计不会再来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布置一个阵法预警，别守夜，昨晚上就没睡，再不睡得猝死。”
虞亭点点头，到底还是没拿出符咒，只徒手画了个防御阵。而后打开折叠床，睡在窗边。
沈姜和周晓琪先后洗漱，也躺在床上。
周晓琪到底有些怕，沈姜就没关灯，只是带上了眼罩。
半梦半醒间，歌声又从远方飘进她的耳朵。
“一个小孩没了脑袋，他想起了月亮不是圆的
两个小孩没了双腿，他走在洒满月光的小路
三个小孩没了耳朵，他听见有人在低声吟唱
四个小孩没了眼睛，他看见影子翩翩起舞
五个小孩没了舌头，他和着节奏哼出曲调
六个小孩没了双手，他捡起地上散落的糖果
七个小孩手拉着手，围成一圈笑着闹着等天亮......”
“一个小孩没了脑袋，他想起了月亮不是圆的！”声音忽然靠近，从千里之外瞬移到她耳旁，咬牙切齿地重复，“一个小孩没了脑袋，他想起了月亮不是圆的！”
“一个小孩没了脑袋，他想起了月亮不是圆的！”
“一个小孩没了脑袋，他想起了月亮不是圆的！”
“一个小孩没了脑袋，他想起了月亮不是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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