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昨天晚上做噩梦,所以没睡好?”周宇关心地问,确定她已恢复意识,也不等她回答,只冲着任巍抱歉一笑:
“我妻子昨天被神罚震撼,夜间不得安眠。牌暂时打不了了,我送她上去再休息会儿。”一面说,一面扶起沈姜往楼上走。
任巍则追在身后:“一起啊,我最会哄女孩子睡觉了。”
“老任。”吕昌略带不满地开口,“差不多得了。”
任巍脚步一顿,而后转身,咧着嘴回到两人身边坐下。
“拦他干什么,那女的不像个好东西。难得她男人肯当绿毛龟,你管这么多呢。”胡国豪望着楼梯间,心中一片旖旎。
“你们要是嫌闷,救援来了后就先回去,我晚点去找你们。”吕昌道,一语未落,胡国豪便不敢再言语。
任巍也低着头,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手机微微震动,想也是周宇发来了消息。
任巍撇撇嘴,索性把脑袋靠在桌上,明晃晃地在桌下玩手机。
[吕昌对你有限制?]周宇问。
任巍:[不能脱离身份啊,按设定,吕昌虽然年纪最小,但在三人之间是最有话语权的。这次过来,也是因为他想,所以我们两“跟屁虫”也来了。]
任巍:[放心,他刚刚拦我,不是因为觉得我不对劲。看样子,是想从你口中问出神庙里的情况。毕竟这两人天生小看女人一眼,觉得女人都情绪化没脑子,主观意识太强,极有可能忽略重要信息。她怎么样了?]
周宇:[说是冷,这会儿盖着被子烤火。]
任巍:[就那小酒精灯,能多暖和。]
周宇:[不。]
这个字发出后,周宇那边许久才再发消息过来,似乎是在思考措辞:[她的手指,能变成开了蔷薇花的树枝,就我之前给你看的那种,现在正在烧木枝取暖。]
任巍:[这女的不简单,你要提防点。]
周宇:[我相信我的直觉,她不是坏人。]
任巍:[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罗良华和宁碧琴的死绝没她说的那么简单,至少罗良华不是个舍己为人的好心肠。]
周宇的消息又没第一时间发出来。
任巍知道他明白,如果是罗良华发难,宁碧琴为救她与罗良华同归于尽,那么沈姜没道理不说。
而现在的故事里,是有隐瞒的。
周宇:[我知道了,但我们现在是同盟,最基础的信任还是要有。]
任巍:[好。]
每个人都有私心,只要沈姜的私心不会危及他们两个,任巍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微微偏了偏头,看了一眼楼梯。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谢和美明天就是单身了。
谢和美如何尚不得知,吴宏远却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小美还了手表,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
三个小家伙凑在一起玩,还非要他也参与其中。
吴宏远本就不喜欢孩子,自己的亲孙子都没这么哄过陪过。
可他偏偏不能拒绝,设定上,他对孙子溺爱程度连儿子儿媳都看不下去。且那个叫小雅的丫头,透露出一股子诡异。
尤其每次对上她那双眼,总觉得一阵悚然。
他也经历过不少次副本,每每出现这种感觉,便代表对方是个大家伙,能不招惹便不招惹。
是以他尽量哄着三个孩子,虽然并不情愿,却没得选。
好在三个孩子只是活泼缠人了点,也没有什么特别或是不对劲的地方,这让吴宏远时常觉得自己只是产生了错觉。
又或者,他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破局的关键?
吴宏远悄悄打量着三个孩子。
怎么看,小雅都很可疑。
“爷爷,这是我做的饭,您尝尝。”小美端着盘子递到吴宏远面前。
吴宏远的心思都在小雅身上,一时没注意,等咽下去一口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定眼一看,盘子里是五只断了的手指,指节上还有白色的蛆虫在蠕动。
吴宏远喉头一阵恶心,把盘子一扔,扶桌干呕起来。
小美似乎被吓着了,当即哭出声。
吴宏远的儿子吴常林第一个走过来,扶着他,担心地问:“爸,你怎么了?没事吧。”
说着,倒了杯水递到吴宏远手边。
吴宏远指着碎在地上的盘子,正要开口,却是一愣。
与碎盘子混在一起的哪里是什么手指蛆虫,就是几根树枝树叶,这些天和三个孩子扮家家酒,他们都是拿叶子和草假装做吃的。
“没事,我一下子眼花了,看错了。”吴宏远勉强一笑,正要喝口水,却见杯子里的液体鲜红,分明是血。
霎时间冷汗直流。
吴宏远明白,自己是被盯上了。
或许是自己刚刚不专心,或许是因为自己发现了小鬼的身份。
总之现在不能着急,要寻找破局的方法。
他想了想,走到哭得伤心的小雅面前蹲下,慈眉善目地开口:“刚刚爷爷吓到你了是不是?对不起,是爷爷不好,爷爷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以为盘子里有小虫,被吓到了,所以才扔了盘子,不是冲你生气。”
一面说,一面从兜里掏出一张深灰色的手帕,温柔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原谅爷爷好不好?”
小雅抽了抽鼻子,委屈兮兮地看着吴宏远,倒是没再哭了。
“小鹏,帮爷爷看着会儿小妹妹。”吴宏远朝吴常林摆摆手,又跟吴鹏交待一声,站起来去找前台的潘强,表示想再要一个盘子。
不等潘强皱眉,吴宏远已经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看在钱的份上,潘强勉强收了手机,骂骂咧咧地去厨房拿了个盘子出来:“就这么些,再打碎晚上可没碗装菜。”
说完,又拿起了手机。
吴宏远瞥见游戏名叫守望之塔。
他不打游戏,却也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会儿只是暗暗记下,回去把盘子给了小雅:“我们继续,好不好?”
小雅这才破涕为笑。
她这一笑,周遭忽然又热闹起来。
吴宏远这才发现,自小雅开始哭,整间屋子猛然就安静了。
而他也不自觉了遗忘其他人的存在。
瞥了一眼碎盘子所在的地方,果然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
悄悄地松了口气,这一关暂时过去了。
看来他只要不对小美过分关注,再哄得小雅玩得开心,自然能保平安。
是以使尽了浑身解数,逗得小丫头一下午直笑。
到了晚上回到房间,吴宏远累得倒在床上——哄孩子比打架还累。
正要好好休息一会儿,吴鹏却闷不吭声地钻进了他怀里。
“怎么了?”吴宏远拍了拍他的背,声音里是说不出的疲惫。
吴鹏不说话,只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哼哼唧唧的。
“小鹏乖,爷爷累了,明天再玩。”吴宏远的语气中带上些不耐烦,忽的一个寒颤,将闭未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环视房间一圈。
房里没其他人,可那股被人注视的感觉一直都在。
忽然想到了什么,吴宏远低下头。
吴鹏跨坐在他腿上,挺直背脊,一双眼直直地看着他,毫无温度。
吴宏远暗骂自己大意了,面上带笑,坐了起来,双手搂住吴鹏:“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小鹏了?跟爷爷说,爷爷替你讨公道。”
“爷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吴鹏的话像是能变成实体的冰块,他身体的温度渐渐变低,皮肤也慢慢变得青灰色。
“小鹏为什么这么说呀?”吴宏远装作没看到,尽心尽力扮演一个溺爱孙子的老人。
“你今天只跟小雅玩,都不理我。”吴鹏道。
“哎哟,我们小鹏吃醋咯。”吴宏远忍着恐惧和恶心,亲了吴鹏额头一下,“爷爷是看小鹏喜欢小雅她们,才哄着她们玩的。小鹏不喜欢和她们一起玩吗?”
吴鹏看了吴宏远一会儿,眼中有了一丝委屈,身体也恢复正常:“喜欢,可是我最喜欢爷爷,爷爷是我一个人的,不许别人抢。”
“小鹏乖,我是你爷爷啊,别家的孩子终归是别家的孩子,爷爷最爱的还是小鹏。”吴宏远笑道,并未承诺什么,好在吴鹏也没勉强,听了这话就心满意足,冲着窗外喊:
“听到没有,爷爷最爱的是我,不许你抢。”
吴宏远连忙向窗户望去,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依稀可辨别是个女孩子。
这可是二楼。
他将吴鹏又搂紧了些,小家伙洋洋自得,高高抬起头颅,很是骄傲。
半晌,那道影子离开,吴宏远舒了口气,真心实意地冲着吴鹏小脑门亲了一下:“乖,洗脸刷牙洗脚,咱们睡了。”
吴鹏应了一声,冲着吴宏远脸颊上“吧唧”一口,蹦跳着去厕所。
吴宏远看着他开始洗漱,将手腕上蛇状镯子撸下来,镯子当即变成一条黑蛇。
吴宏远一指,黑蛇便从窗子的缝隙钻了出去。
既然已经被小鬼盯上了,那就得探探实力,提早做出准备。
虽然白天险些吃了亏,但经过一天的考量,吴宏远大概有了个底。
这小鬼至多会些高深的障眼法,其他方面并不精通。
若打探的结果真是如此,那他明天也不必束手束脚,该好好去找线索。
若这小鬼比他想象中的厉害,那么再像今天这样高高捧起。有吴鹏护着,自己再乖顺些,想那小鬼也不会对他下手。
只是吴宏远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黑蛇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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