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随处可见的纪念品,琳琅满目的几何抽象画,推开门,又是那股木香味。她将钥匙随手挂在门边,便准备搜索国际北舞中心的讯息,电脑的等待时间较长,她将身子倾斜,尝试用左手摸索冰箱,总算拿出一根雀巢。香草的味道很复杂,她始终形容不出,这更像是人类赋予的独特味觉,吃上总有股幸福感,再不济也是解压的。思绪正在蔓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没吃过雪糕了,有些奇怪的想念。电脑的开机音响起,她停下了思绪。

她左手拿着雪糕,单手打字,时不时又用鼠标点击几下。嗯……国际北舞中心,听起来很像那种专门教小孩跳国标舞的地方,一看内容,好几个重复名称,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宗网页。

她轻碰两下手表,询问系统正确的网页链接,将它输入进去。搜索的路上,右下角的网页不断弹出窗口广告,弄得她直皱眉。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还不如管制点钓鱼广告,看着都烦。密密麻麻的文字是她过去的人生,多次获奖,多次受伤,因伤痛无奈转型。

她将联系方式储存在手机里,随后又发了条短信给母亲。风扇呼呼的吹着,空气里蔓延着炙热的风,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夏夏炎日。她安静的躺在靠椅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不一会,她打开了新的网页,内容是4366。琳琅满目的游戏像在和她招手,回忆如同浪潮一般涌来,森林水货人?打通了。闪翼无双星?二刷了。

在那个还属于flash的年代,有很多不华丽但却很用心的游戏。这是专属于网页游戏的时代,游戏中充斥着幻想,文本也不受框架的限制,甚至没有被大量的商业化榨干价值,仍然存在着新鲜感。就像海盗船在寻找着宝藏一般,再难玩也是细微的黄金。

她的鼠标停留在骷髅面具的图标,下一秒,页面里加载出一个紫色带着面具的家伙。她将冰棍丢入垃圾桶,专心致志的享受着久违的暴力游戏。时而是快速踢击,时而是空中跳跃攻击,有时就是普通的挥拳招式,每一个都很解压,像是玩家的虚拟武功招式。而鼠标的频率又,像是火山爆发前的震动。

半小时后,游戏通关。她将手放在大腿间,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目光涣散,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骨头细微的摩擦音,是她转动了两下脖子。她敲击着手表屏幕,问到:“系统,能否推荐点对皮肤和身体有帮助的食谱?”

电脑风扇嗡嗡地响着,炙热的风从侧边的散热口呼出,将她的思绪带回到那个回不去的年代。好久没有感受老电脑的缓慢了,不知道是不是心态老了,对时代都变得宽容了起来。

“有的,宿主,请稍等。信息检索中….”

[食谱信息列表加载中……]

屏幕飞快的加载着文字,她快速的触碰熄屏按钮,打断了系统的信息加载。“可以麻烦你发邮箱吗?XXXXXXXXX@”

“好的,没问题。正在收录您的信息”

[信息收录中......]

姓名:宋倾倾

邮箱:XXXXXXXXX@

需求记录:健康食谱

[食谱已发送]

打开手机,是母亲回复的短信——注意安全

步步高的音乐传来,不一会,电话通了。“您好,请问是国际北舞中心吗?我是一位刚高考完的学生,平时对跳舞比较感兴趣。刚刚在网网络上浏览到李玲老师的讯息,想咨询一下能否跟她学跳舞。”电话声有点嘈杂,麦克里穿插着歌曲和她人的声音,一道不太清晰的女声响起。

“您好呀,这位同学,首先恭喜你高考完,您在刚结束高考不久就来跳舞,真是太优秀了。我是这边报名的负责老师,我姓吴,名君。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的君。冒昧问一下,你是出于兴趣爱好还是想走舞蹈生这方面呢?”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的君,是个文化人。嘈杂声逐渐变弱,电话里传来她道歉的声音,清晰又明朗,是那种干净又好听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嗯,是这样的,我经常驼背所以想改善一下,听说跳舞对体态有较大的帮助。只是我之前并没有了解过跳舞这一类。”

“噢!原来是这样,当然可以呀小同学。麻烦你之后定个时间,好让我们线下聊一聊,见一面,主要是带你看看我们的环境,体验一下上课的氛围。只是你指定要李老师的话,我可能要提前通知李老师,李老师比较受欢迎。”

“好,麻烦您了,我之后再同您短信确认时间,辛苦您了。”挂断后,她伸手按了按腰肌,随后微微扭动几下,低声嘟囔着:“果然还是以前坐太久了。”

脚步声回荡在走道,穿过木漆色的门,是她的衣柜。粉尘的味道扑面而来,衣柜里的黑与白像是时间的两端,见证着她的成长。

她拎起衣服挑挑拣拣,看上去更像是在剔除身上的杂质。衣帽间传来她自嘲的笑声,“完全没想起来以前的品味是这样,倒像是个韩国人的审美。非主流,Y2K,居然一点都没有。”

金属光泽的挂杆有些刺眼,明晃晃的暴露在空间里,就连挂钩的距离都由近到远。她缓缓将柜门关上,漏出满意的笑容。

复古的瓷砖、优雅的吊灯、古董式镜框,色调不同但却相互融合,透露着摩洛哥风味。大理石上一尘不缁,没有任何瓶瓶罐罐,甚至连唇膏的痕迹都没有。

她眨了眨眼,又露出一股自嘲般的笑容。她将预计置购的物品一一罗列,有化妆品、护肤品、电动牙刷,五花八门,统统记录在短信草稿里。

只见她望向镜子,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细嫩的指尖从眼袋滑动到还不存在的法令纹。她注视着镜子里那种光鲜亮丽的脸庞,表情微动。这笑容看上去既不是高兴,也不是尴尬,反而有些奇怪,仿佛笑意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从某个未知的地方突然涌现出来,带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真是神奇的返老还童之术啊。”

厚重的橡木书架上摆满了皮革封面的书籍,空气带着淡淡的纸张味,算不上好闻。只是书桌上的打印机略显突兀,这是母亲的书房。

电脑屏幕的光亮折射在她眼中,手在不断滑动着滚轮,确认了文档的内容,才点击打印。滴的一声传出,是打印机的运作。她随手拿起旁边的文章看了起来,内容有关代码的逻辑错误、语法错误,更像是一些教导学生的科普。

打印机吐出口中的食物,她拿起纸张闻了闻,还是那股油墨的香气,好闻。

走道的另一旁便是大妈妈的房屋,打开门便看见她祥和地坐在摇椅上,手握针线,一步一步缔造着麻雀的图案。日光透过窗子洒在她棕色的衣裳上,整个房间弥漫着温暖的气息。这是心灵的港湾,是她的精神归宿。

阳光下是她说话的声音:“大妈妈,大妈妈,我和你说,我得要好好弥补身体,高考太累了,感觉气血都虚了。”

"好啊,那大妈妈之后搜罗点补身体的,专门给我们家倾倾补一补。"她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会跟着波动,可那更像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交织的印记,一种属于时间的美。

“我已经准备好食谱啦,这可是我同学推荐的喔~感觉效果超级好,我今天不是去学校拿学籍嘛,我看她精神气都好了不少呢!再说了,凭借大妈妈的厨艺,肯定会把他做的更好吃,大妈妈这么厉害~你说是不是,大妈妈?”她像只刚回到巢里的小鸟,热情的分享着她的对世界的探索。

“好啊,大妈妈就乐意为倾倾做饭,再说了,我哪次不如你愿啦?肯定给你做最好吃的。指不定几周后我就能看见面色红润的倾倾啦!”

宋倾倾自然地坐在床边,一边欣赏着大妈妈的刺绣,一边叽叽喳喳,房内的欢声笑语不曾间断过。只是这幸福的片刻也是手表屏幕倒计时的开始,逆向的时钟悄然运转,无声无息。

“那我先去忙我的暑假计划啦!坐等你的杰出成品,别忘了给我看喔。对了,帆叶姐姐什么时候才放暑假呀?都没人陪我去美术馆科技馆啦,好无聊的。我还想问她的大学生活过得怎么样呢~”

“那我可管不着,你得自己去问她。”

宋倾倾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在墙壁里不断回荡着,越飘越远,像是幸福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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