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宣繇仍握着手中的剑,却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卢鲲冷冷道:“为这种人卖命,你认为值得吗?”

宣繇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长剑掉落地上。

卢鲲起身,看了麻奎一眼。

麻奎会意,指挥两名手下将宣繇扶下去疗伤。

宣繇的手下见此情形全都放下手中的兵器,剩下的禄府护卫也跟着投降了。

麻奎带人押送投降的官兵、护卫离开了大堂。

黑剒将禄阶全家老小全都押到卢鲲面前。

一阵混乱过后,禄阶已然清醒,当他看到站在面前的卢鲲时,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他拼命揉了揉眼睛,疑惑道:“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还活着?”

“我怎么还活着?问的真好。”卢鲲冰冷的口气如同来自地狱的低鸣,“禄大人!你说我应该是死人还是活人?”

禄阶方才心生惧意,他俯伏在地,浑身颤凛。

禄夫人已知再无生机,她跪倒在地,叩首道:“我自知罪孽深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放过我的孩儿。”

卢鲲望向禄阶的一众家眷,问道:“哪个是你的孩儿?”

禄夫人指了指人丛中一个幼小的身影。

卢鲲斜眼看向黑剒,眼中尽是冷酷之意。

黑剒咧嘴一笑,双刺同时刺进小男孩的后背,当刃尖从小男孩的胸口渐渐露出来的时候,身周的人全都吓得瘫软在地。

禄夫人见儿子惨死,发了疯似得冲向卢鲲。

只见寒光一闪,卢鲲手中的承宵剑出鞘入鞘几乎在一息之间完成。

禄夫人往前冲了两步,突然脑袋一歪,滚落地上,剩下的躯体随即轰然倒下。

大堂内静如死寂,所有人都望着主宰此间生死的魔王——卢鲲。

禄阶早已心胆俱裂,当他察觉到卢鲲正一步步靠近自己,他使尽浑身的劲不断后移,希望离这个魔王远一些,他甚至奢望卢鲲看不到他。

卢鲲俯视着这个让他遭受了最沉痛的打击、又险些害死他的万恶的仇人,心中百感交集,他冷然道:“你想过有今日吗?”

禄阶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连抬头看卢鲲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卢鲲嗤之以鼻道:“我一直在想如何杀死你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后来我在军中见到一样东西,觉得它很适合你。”

一字一字传入禄阶耳中,他的心脏越跳越快,寒意遍布全身。

两名壮汉抬来一只装酒的坛子,跟着又有两名壮汉将禄阶架了起来,禄阶拼命挣扎,这两名壮汉显然按不住他的双手双脚,于是又有两名壮汉扑了上来,他们一起将禄阶死死按住。

抬坛子的壮汉将一只特制的漏斗硬塞进禄阶的口中,接着将坛子中浓稠的液体灌入漏斗中,一点点灌入,禄阶的肚子随即鼓胀起来,越来越大,如同即将临盆的孕妇。

等实在灌不下去后,众壮汉将禄阶松开。

禄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般。

这时禄府的人闻到一股很浓重的火油味,顿时面如死灰。

卢鲲举着火把来到禄阶面前。

禄阶看到闪动的火苗吓得连连摆手,想求饶偏又说不出话来。

卢鲲盯着他的眼睛,欣赏着他临死前可怜的模样,手一松,火把落地,他转身离开。

“轰——”

禄阶瞬间化作一个火球,在地上滚了几滚便消停了。

卢鲲朝黑剒打了个手刃的手势。

黑剒颔首领命。

卢鲲、祝仓离开大堂后,黑剒指挥手下开始处决禄府的人。

当卢鲲等人刚走出大堂,仝伦嘉迎面而来,他听到大堂内传来惨呼声,冲进去吼道:“住手!”却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禄府的男女老幼全都成了没了灵魂的躯壳。

黑剒见仝伦嘉愣在当场,劝其离开。仝伦嘉仍呆立不动。黑剒只得叫人将仝伦嘉扶了出去。

待仝伦嘉离开后,黑剒与一众手下开始四处放火,些许工夫整座庄园葬身于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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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阶全家惨死于悬水镇的消息传到珑州时已经是十天后了。

珑州,随国朝堂。

长相忠厚的随王居于王座之上,文武群臣分列大殿两侧,他在享受了一番臣子们的恭敬后,开始理事。

作为百官之首的相邦傅什方正要呈上与邻国产生纠纷的急报时,站在他对面的国尉严累抢先出列,朗声道:“启奏大王!微臣昨晚获悉即将来珑州上任的前沫邑城守禄阶一家惨遭灭门,请大王速速派人追查凶手。”

随王暗叹一声,其实他也知道这事情了,丽夫人得知兄长全家惨死,更是哭闹了一夜,弄得随王心烦意乱、难以安宁。他喟然道:“自当派人追查凶手,只是该派何人去妥当?”

严累正要保举自己的人,傅什方出列,截断道:“大王!已经不必派人了。”

满朝君臣顿觉诧异,随王连忙问道:“傅相邦此言何意?”

傅什方好整以暇道:“禄阶全家遭难之时,正巧车骑将军段焱剿灭东南流寇后回珑州复命路经悬水镇,他军中的校尉厉归鸿察觉到异常,带兵前去查看,最后发现是附近椉丘山上的一伙土匪恶霸因贪图禄阶的财货,这才见财起意屠灭了禄阶全家。厉归鸿当晚便攻上椉丘山,抓获了主犯数人,现正押解回来。”

随王大喜,他一拍大腿,道:“竟如此神速,这厉归鸿真可算是智勇果决之人。”

严累沉吟片刻,狐疑道:“相邦动作如此迅速,莫非······”

傅什方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厉声呵责道:“难道国尉以为是老夫故意栽赃陷害不成?”

严累心中一惊,他自知还不够格跟傅什方彻底翻脸,于是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随王见苗头不对,立即劝和几句,随即又问道:“依傅相邦之见,厉归鸿立下大功,应授予何职?”

傅什方眼珠一转,启奏道:“现沫邑城守出缺,可让他去历练一番。”

随王立即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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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珑州通往边境的乡间小道上,一身白衣的仝伦嘉踽踽独行。

自从卢鲲执意屠灭禄阶全家后,仝伦嘉便产生了与其分道扬镳的想法,现在的卢鲲令仝伦嘉觉得害怕,他不再是那个志存高远、意气风发的少年了,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成为了一头嗜血的猛兽,与猛兽相伴,智者不为。两天前,朝廷封卢鲲为沫邑城守,即日赶赴沫邑上任。仝伦嘉趁众人忙乱之际留书出走,他决意远离随国,去外面更广阔的天地闯荡。

日过中天,十分闷热,此地离出境的关隘仍有十余天的路程,仝伦嘉咬了咬牙,继续赶路。

坚持走了一程路后,正当仝伦嘉想找地方休息一阵时,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野树下竟出现一人两马。待走近一看,不是卢鲲又是谁?他一时惊骇莫名。

卢鲲彬彬有礼地朝仝伦嘉行了一礼,郑重道:“卢鲲有错,望先生见谅。”

仝伦嘉从未见过卢鲲这般客气,有些不知所措,待镇定后,他问道:“你何错之有?”

卢鲲直言道:“不听先生劝告,滥杀无辜。”

仝伦嘉从卢鲲的眼中看到了真诚之意,他幽幽道:“既已知错,望好自为之。”说完从野树旁绕过,继续赶路。

卢鲲牵着两匹马跟随其后。

仝伦嘉回头道:“你又何必跟着我?你现在已是沫邑城守,应当赶去赴任才是。”

卢鲲随口道:“若不能与先生一同回去,这沫邑城守当了也无趣味。”

仝伦嘉茫然道:“你这沫邑城守真不打算干了?”

卢鲲洒然道:“我自知性格有缺陷,如无先生在旁提点指正,这条路我恐怕走不远。所以,为了能使先生回心转意,我打算一路跟着先生,直到劝服先生随我一同回去。”

仝伦嘉愣了半晌,长吁一口气,道:“你现在知错了,不代表今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又如何信你?”

“这好办。”卢鲲掏出一把匕首,轻轻一挥,左手小指齐根而断,他面不改色对天起誓道:“卢鲲自今以后绝不滥杀无辜,如若再犯,天地鬼神共殛之。”

仝伦嘉见状,再无疑心。

处理好伤口后,两人骑上马原路返回。

日头偏西,卢鲲偕同仝伦嘉路过一片农田,只见田地间辛劳的农民仍在耕种,仝伦嘉不由得感慨道:“土地是百姓的命根子,有了土地才能耕种,才能长出粮食,百姓才能吃饱饭,不能让百姓吃饱,一切都是白扯。”顿了顿,“其实田地里的收成全靠老天赏脸,如果碰上收成不好、青黄不接的时候,百姓手上没粮没钱,只能去向当地的乡绅借粮借钱度日,而乡绅的钱粮岂是那么好借,光利钱就能让一户人家白忙一年,最后落得个卖儿卖女的下场·····”

卢鲲闻言,忽然醒悟,这正是沫邑如今的现状。他诚恳道:“请先生教我?”

仝伦嘉露出自信的笑容,道:“方法有许多种,首先,碰到灾荒之年,由官府发放低息的钱粮给百姓,取代乡绅的高利贷,帮百姓度过难关;其次,分化乡绅,令他们自相鱼肉,就像对付三大家族那样。然后兴修水利,抵御水涝、旱灾,保证粮食收成。”

卢鲲由衷赞赏道:“先生盖世之才,煌煌数言便道出了应对之策,真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仝伦嘉谦虚了几句,他也起了兴致,跟着说道:“我知你有争霸天下之心,然而要与天下群雄征战就需要有一支能打硬仗的骑兵,如黎国的白马义从,还有临黔壤驷氏的幽水铁骑,俱是无敌于天下的骑兵。现如今,随国良驹稀缺,所幸你手上掌握着蜕地的铁矿,今后可以用铁矿与别国换取良驹,再精心培育马种,打造装备,不出三五年,定能建成一支能够征战四方的无敌铁骑······”

不待仝伦嘉说完,卢鲲接着道:“要建立这么一支强悍的骑兵,光有良马、装备还不行,还需精选骑士,并加以严格的训练,他们要军纪严明、能拉硬弓、耐苦战,只有具备这些条件方能与天下诸雄一较高下。”

仝伦嘉点头赞同道:“所言极是,看来你也早有筹谋了。”

两人默契地互视一眼,随即一同望向天际处的落日余晖。

卢鲲深信,由仝伦嘉帮他布局,不久的将来他定然能够实现梦想,甚至能够主宰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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