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井伶的面上闪过一丝震惊与慌乱,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那副无辜的样子。
‘AP—727’,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笠井伶只觉得恍若隔世。
这个耻辱的、令人作呕的肮脏称呼,代表了他过去十几年来的糟糕经历。
“您在说什么啊漆原小姐,我好像有点听不太懂呢。”
嘴上操着一口茫然的腔调,面上笠井伶的目光却越来越热切。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这个女人是组织派来的人,他必须要杀了她!
笠井伶本就在一步步靠近漆原爱。眼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两个手掌,他忽然暴起冲向了漆原爱的面门。
笠井伶手中寒光一闪,下一秒数根特制的银针便从他的指尖露了出来,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直冲漆原爱的咽喉。
组织的实验项目并不全是坏处,起码笠井伶的身体素质要比平常人好得多。
针尖上还涂抹了他逃离实验室时顺走的特殊药剂。这是APTX实验的残次品,笠井伶也是意外发现把药剂溶于水后的形成液体居然剧毒无比。
他这一击又快又狠。
可笠井伶的速度再快,在开启解析模式的漆原爱前都会变成慢动作。
银白色的瞳孔里闪烁着重重叠叠的残影,淡蓝色的数据流中那个猩红的光点格外醒目。
“动作太慢了。”
漆原爱侧身躲过刺向咽喉的针尖,与此同时她的手飞快掠过大腿内侧的腿环,下一秒一把锋利的银色匕首便出现在掌心。
“你的左肩三角肌似乎有些紧绷,是因为敌人是组织的人,所以过分紧张了吗?”
漆原爱的匕首精准地切入了笠井伶的手臂,察觉到危险的笠井伶强忍着剧痛,在抬腿踢向对方手腕的同时翻滚后撤。
漆原爱闪身躲过这一脚的同时,也给了笠井伶片刻喘息的空间。
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的伤口处翻涌而出,很快便将沙发染红了一片。
骨骼碎裂的咔嚓声混杂着鲜血流淌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刺耳。
呼吸不受控制变得粗重,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笠井伶恶狠狠抬头的同时咬紧了后槽牙。
但凡他的动作再慢一点,这个左手手臂就彻底废掉了。
漆原爱低头看向在地上不断挣扎的笠井伶。
脸色发白,呼吸急促,视线模糊。她刚刚那一刀的力度很重,目测笠井伶的失血量已经达到了1000毫升。
也就是说,对面正在失血过多昏迷的边缘挣扎。
颤抖着强撑起身,舌尖传来的刺痛感让笠井伶那昏沉的大脑得到了片刻的清醒。
“无谓的挣扎。”
漆原爱冷脸走到笠井伶跟前,下一秒抬腿狠狠顶向笠井伶的腹部。
笠井伶躲闪不及,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接着慢慢下滑瘫软在地。
门外的保镖听到了这非同寻常的动静,脸色一个比一个诡异。
“不是,,,这里面玩这么大的吗?”
年轻保镖的脑子里闪过漆原爱那张漂亮的脸,但很快又被里面的动静吓得直打哆嗦。
见他这样,另一个见多识广的保镖立马严肃地警告他,“这可不是我们能力议论的事情,只管专心看门就是了。”
一墙之隔。
笠井伶只觉得腹部一阵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位了一样。
这个女人很强,哪怕自己没有受伤也没法与之对抗。当意识到这一点后,一股绝望感逐渐涌上心头。
一直冷眼旁观的安室透,其实早在漆原爱动手的那一刻就便抿紧了唇线。
组织的残忍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可真在自己眼前上演,心底属于公安的那股子责任感又让他的内心无比煎熬。
莫斯卡托的举动更坚定了安室透剿灭组织的决心。小不忍,则乱大谋。
深吸一口气,安室透的嘴边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只有那掌心的半月牙痕迹,将他强压下去的怒火暴露无疑。
“你的心率很快,应该已经到达了180以上,这是恐惧的信号。放弃抵抗吧,你已经彻底没有胜算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漆原爱的目光相当真诚,似乎只是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仿佛她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个画面落在安室透的眼里荒谬又可笑。
“你...你不能杀我。”
笠井伶的声音在空中飘忽不定。尽管只是这简单的五个字,却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漆原爱抬手指了指狼狈的笠井伶,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在跟我讨价还价吗?你根本没有任何筹码。”
垂死挣扎,人类的本性之一。说得好听是永不放弃希望,说得难听就是盲目的抵抗。
就像此刻的笠井伶,明明没有跟自己谈论的资本,却还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底的希冀满地几乎要溢出来。
“他...他可以的,我也...也可以!”笠井伶的目光缓慢地移到了安室透的身上,不甘心的情绪迫使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我知道...知道实验室内的很多...东西,我可以帮你!”
求生的本能激发了笠井伶的潜能。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还真被他捕捉到了一个漆原爱可能会心动的点。
“如...如果我没有...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莫...斯卡...托。”
组织里行动组的成员,还拥有一双银白色的眸子,他知道的就只有莫斯卡托一个人。
“我知道...琴酒的秘密,我可以帮你!”
都说莫斯卡托对琴酒忠心耿耿,可笠井伶却不这么以为。
人都是利己主义,只有库拉索那种在实验室里接受过记忆改造的才会对朗姆无怨无悔。
他只有赌一把。赌对了就是活,赌错了...也不过是既定的死局。
安室透没想到笠井伶居然能知道这么多。不仅有组织实验室的,还有所谓的‘琴酒的秘密’。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但莫斯卡托的表现也能告诉自己很多的信息。
答应,说明莫斯卡托也不像看起来的这样毫无破绽,之后自己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不答应,就近一步证明了莫斯卡托对琴酒的忠诚,自己就算抓了莫斯卡托回去想来也是风险大于收获。
———
“秘密?你以为那种快死的人能知道什么。”
琴酒夹烟的手微微停顿。他缓缓抬起眸,那碧绿色的瞳孔像是淬了冰的刀子。
他的脸上倒映着霓虹灯斑驳的光影,让那本就苍白的皮肤更添几分可怖。
“不如把那个家伙的舌头拔下来,我倒要听听他到底知道多少‘我的秘密’。”
琴酒的语气平淡到似乎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可那话里的杀意却是毫不掩饰。
一旁的伏特加大气都不敢乱出。
酒吧内的爵士乐突然变了调子。它的节奏越来越快,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制住了周围人的喉咙。
威士忌酒杯与大理石桌面摩擦着,让听者的人不自觉汗毛倒立。一时间,空气安静地不像话。
漆原爱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依旧继续说着。
“我当然知道这只是他的挡箭牌。可...事关gin,终究是让我有些在意。”她特地咬重了那声‘gin’。
“嗤。”
拿自己的名义当挡箭牌,这是对他的侮辱,可现在侮辱他名号的人却还好好活着。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莫斯卡托,琴酒已经狠狠拧断对方的脖颈了。
“你想做什么?”
琴酒的指尖缓缓敲击着桌面。
“gin,你一直以来不是想拿下泥惨会么?现在我在绵贯辰三面前的人设立住了。就在不久前,我的手机上已经收到了来自他的合作邀请。
与其让没什么弱点的毒岛桐子上位...倒不如把好掌控绵贯辰三推上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漆原爱起身,琴酒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不断闪烁着。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即将达到自己规划的非安全距离,又极有分寸地停了下来。
"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不计代价我都会做到。更何况,只是让那个实验体活下来了而已。"
漆原爱看向琴酒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琴酒可以清楚地看见,漆原爱眼底的倒影正是自己。
身子后仰直到靠上沙发,那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琴酒的喉结翻滚了一圈,却没有吐出半个音节。
"这笔交易难道不划算吗gin?"漆原爱顺势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次她直接迈进了琴酒的安全距离,而就在她迈过那条红线的那一刻,漆原爱就感受到了眉心处的金属触感。
琴酒的伯.莱.塔,正抵在她的眉心。
"你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莫斯卡托。"琴酒微微眯起眼。
有分寸的人,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不是像今天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刚才的那番话真假参半,琴酒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莫斯卡托,在试探自己。
"是的,我一向很有分寸。"
漆原爱无视了琴酒的威胁,继续抬步往前,直到触碰到琴酒的大衣。一个连保险栓都没拉开的威胁,能有几分真切?
"但也只有面对你时,我才丢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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