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芙最近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回国三个月了，也投了不少简历，但是每次都卡在最后一轮，她心里有点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在较劲，目标公司的档次越来越低，到现在一个offer都没有。
出于防患于未然的考虑，她了解过江扬的近况，自然也知道包惜，她曾经也看过她的影视剧，神使鬼差之下，她也给包惜的工作室投递了简历。
早上的时候江扬就打过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开始面试，她说了汪芙来面试的具体时间，心里开始盘算到时候一定要看看两个人重逢是个什么场景，难道还真跟歌里唱的那样，以沉默，以眼泪？
事实上，以上情况均未发生。
面试那一天，汪芙打扮的格外靓丽。
她打车到了星光大厦，进了电梯，按了十二楼，在等待的时间里手心微微出汗。
包惜在会议室里等的就像瓜田里兴奋的猹，但是这场重逢的另一个主角竟然还没来。
难道他真的不来了？
这么想着，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汪芙一进来就是扑面而来的国色芳华，包惜看的都有点愣住了，她原来就知道汪芙漂亮，可也没想到真人竟然更漂亮，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甚至还想问问汪芙要不要进娱乐圈。
她在观察汪芙，汪芙也在观察她，只觉得包惜很她在荧屏上见过的很不一样，整个人显得很安静，尤其的白，白的整个人活色生香。
面试流程走的很快，这几年她赚的钱够多了，转型资本是江扬的建议，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迟早的事儿。而她对于经营管理其实很没有天分，所以才想要聘请一个高级管理人才，至于为什么不用李助理，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他不是她自己的人。
到了面试的最后，她终于问了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汪小姐的履历很优秀，为什么要回国发展，又为什么选择了燕平这个地方呢？”
说实话，包惜这么问只是想要吃瓜，可听在汪芙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包惜知道她，第二反应就是包惜在质问她为什么回来。
汪芙的心都拎起来了，匆忙组织语言，“我的大学就是在燕平上的，我对燕平有很深的感情。”
这句话听在包惜耳朵里就成了——世人谓我恋长安，不知我恋长安某。
汪芙出去了，包惜悄悄的跟在后面。
然后看见江扬坐在出去的必经之路的大厅里的沙发上，懒洋洋的玩着车钥匙，汪芙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江扬抬头，点点头算是回应，两个人看起来都挺平静的，然后汪芙走人，江扬继续玩他的车钥匙。
万恶的成年人的体面，不管底下如何，面上都得过得去才行。
李助理站在她身后，对老板不体面的偷窥行为接受良好，然后又一言难尽的告诉她，江总非要坐在那儿，他们没办法。
对此她的反应就是，他也有今天，活该。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她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等到了晚上，她十二点才进家门。
江扬果然还在等，今天汪芙来面试，江扬肯定得得到一个结果才行。所以不等他开口，她就先说了，“面试结果出来了，不是汪芙。”
“嗯？什么？”
是啊，她这么优秀，为什么？她心里暗暗的想，她们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而且就冲江扬对她这个态度，一旦把这祖宗请进来，那就是轻不得重不得，烫手得很。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她的工作室成为这两个人斗法的前沿阵地。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去问他，“汉阳旗下那么多子公司，干嘛不挑一个让她去上班呢？”
然后江扬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微妙。
那一瞬间，她福至心灵，抿着唇笑了，“汪芙不会压根就没投汉阳旗下的任何一家子公司吧？”
江扬这下有点羞恼了，“你懂什么？”
她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什么都不懂，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啊，他是怎么想的，放下原先那些再重新去追求重新在一起他呕的慌，可要是放下身段去报复呢他又不想做，他见不得她过的好，又不舍得她过的艰难，这么多年下来，真与鸡肋何异，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这么想着，他就看到了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两颊微丰，眼如杏子，说的就是包惜。
包惜正等着他说话呢，结果江扬却看着她在发呆，摸了摸脸，也没东西啊。
就是这动作，让江扬回过神来，一时有些拘谨起来，左手微微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那要不然我约汪芙谈一谈，要不然她总找不着工作也不是办法啊。而且这回肯定又是费行那个大嘴巴，你还是找他聊聊吧。”
江扬点头，“行，这事儿我去找他说，汪芙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另找人。”
包惜送他出门，然后捂着嘴打了个小哈欠，“那你快点吧。”
“那你早点睡。”
包惜点头，关门，落锁。
她自己在娱乐圈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因为火的那几年里不管剧本好坏，只要给的钱多，她就上，还有综艺，那个时候还没有限薪令，她可以说是趁机捞了一大把钱，然后她几次对赌，成功让自己坐上了资本的牌桌，现在已经几乎半隐退了。跟自己赚钱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别人为自己赚钱，当然，以后如果有名利双收的项目也不排除复出的可能。
接下来的事儿她没太关注，毕竟她也不是全职吃瓜。
因为包惜遇见了一件及其让她头疼的事儿。
她旗下的一个艺人要解约。
其实这个事儿在去年年初已经初现端倪了。那个时候她还整天飞来飞去忙着新电影的宣发，当然最后结果不错，破五十亿，工作室各种事都由李助理看着，等她忙完，李助理来告诉她，祝晶这段时间跟青苔娱乐多次接触，大概率是想要解约还不想付违约金，所以拉来了青苔娱乐。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几秒，然后问，“为什么？工作室的待遇不好吗？”
包惜工作室的大部分艺人都是从学校里面直接签约的，一下子签的十年的长约，因为人比较多，所以发展路线，资源难免有重叠的地方，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所以底下那些艺人们勾心斗角，只要不太过分损害到工作室的利益她都不太在乎。
但是祝晶是第一个提出要解约的艺人，能尽量安抚还是要尽量安抚，如果还是坚持要走，包惜的想法是一定不能轻拿轻放，要不然底下的人都纷纷效仿，到时候更完蛋。
换句话说，她得让祝晶出血，还得是大出血才行。
她跟李助理说了这个想法。
顺便插播一下面试结果，她的的确确给另一个叫余恬的女士发了offer，然后背调的时候发现这位余女士曾经在一段时间里密切的出现在医院的妇产科里，为了以防万一，她赔了违约金，取消了offer，然后她自己勉强顶上，再不济还有李助理。
而这些已经是去年的事了，当初聊过几次之后，祝晶的确没再提这事儿，没想到如今她一下子放了个大的。
昨天晚上凌晨十二点，祝晶在她的大眼儿上放了一篇小作文，大意是控诉包惜工作室在签约以后对她的压榨，包括但不限于劳务分成，介绍金主，酒局饭局，还有资源不均……
工作室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发现并且迅速联系祝晶的经纪人删帖，结果那边装死，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是经纪人也被买通，打算一起跳槽了呗。祝晶虽然不算一线小花，准二线还是算得上的，公司这几年砸在她身上的资源不算多，但也不少了。虽然祝晶这次首先发难，但她们还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包惜工作室作为祝晶的老东家，把她捧红，结果现在要解约，难免被人戴上不知恩图报的帽子。
她今天睡得早，结果一个电话被叫醒，心跳都突突跳了个乱七八糟。
而这个时候，祝晶的这个小作文已经在热搜上了，而且热度还在不断攀升，她合计怀疑青苔娱乐在背后做了推手，而且雇了水军大规模洗地。
她当机立断去了公司，李助理已经在了，她坐在办公椅上，勉强还算得上平静，“以损害公司名誉的事情发律师函给祝晶，出公告，立刻停掉祝晶手底下所有的业务，联系水军，就说祝晶背刺对她有知遇之恩的老东家，顺便把他们同年同班不火的老同学拿出来比比，一定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马上撤热搜，联系狗仔，问问他们手里还有什么料吗，买下来，找个合适的时候放出去。还有，盯紧青苔娱乐，他们一定会搞什么小动作。去吧”
生气吗？当然生气，不过包惜在那一瞬间的愤怒之后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如果利用好了，一能杀鸡儆猴，二能挽回个人口碑，三还能打开公司知名度。
所以，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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