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6章

「妖尊,多谢你收留我。」罗黎伊停下对峙的愚蠢行为,向邦缘光微微点头致谢。

突然又看到清冷高洁的仙君回来,邦缘光无比感动,他怀抱着这样的感动,转头对柏玄琴道:「蓉英君已经到了,你看着办吧。」

罗黎伊听到蓉英君的名号,先是一愣,随即脖子的血印发烫,他顿时意识昏沉,神武不受控制的回到体内。他身体摇晃了晃,最后无法支撑而倒下,黑色发丝与白色衣摆铺洒一地,他倒在冰凉的地面,看见自己躺在白色衣袖中的指尖,昏沉的意识让他难以思考,但也大概知道,大约是看他多日都没有恢复,又从柏玄琴那里听说,邦缘光才大费周章的将蓉英君请来妖界。

妖尊竟比他想的还有情义,确实难得。

而柏玄琴也确实无耻。

他竟趁着自己一时疏忽,操控血印压制他的神魂,因为大意失了防备,竟然让他有机可趁,虽然昏昏沉沉,却还是咬牙道:「卑鄙……有本事与我对殴…… 」

邦缘光:「……」他心目中的仙君,算是彻底没了。

人倒在地上,说话时自然也没有坐着时有气力,本来应该凶狠的话竟有些软糯,罗黎伊自己听了都想掐死自己,但柏玄琴自然不会让他这么做。

他走过去把人拦腰抱起,与他一起回到床上,让失去力气的罗黎伊靠在他的胸膛,柏玄琴则是靠在床头,理了理两人散乱的发丝。

因为对峙之前有动过手,动完手又各据一方互瞪,一直没有空整理头发,罗黎伊也很厉害,人都恹恹着了,挥起的拳头却直接把桌面打穿,柏玄琴当时看到这惊人的攻击,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如此踊跃于拿拳头揍人,而且徒手就这么具有力量,罗黎伊也是无情道历史中前无古人,更是后无来者的一支独秀。

邦缘光已经习惯这两人的互相伤害,不想理他们了,只想为自己心中那个已经逝去的清冷仙君哀吊,他摆了摆手,意思意思告知柏玄琴他去请人,便走出房间。

罗黎伊厌倦养伤,懒得再养,再加上蓉英君要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想就此遁逃,因此挣扎得格外厉害,柏玄琴揽着他的腰,与他右手相扣,双腿与他交缠,都还是快压不住他,实在被他挣扎的烦了,柏玄琴便低下头,在血印上咬了一口。

一阵电流从脚趾窜到大脑,罗黎伊颤了颤,抬起没有被抓住的手去扯他衣领,但奈何他力气不够,柏玄琴根本不理他,见他还不安分,又在他脖子咬了好几口。

罗黎伊简直苦不堪言,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着抖,眼眶忍不住泛红,他抓不住如流水般的衣料,手无力滑下,只能揪住几缕头发,试图阻止这只咬人的狗。

「别……你滚……!」罗黎伊听着自己快要哭的声音,简直想把柏玄琴揍一顿。

到底有什么话不能用说的,非要跟他的脖子过不去? !脖子那么多动脉,是真的想看他血如泉涌吗!

柏玄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哼笑了声,放过他可怜的脖子,灼热的鼻息上移,靠在他耳畔,低声道:「乖些,否则不放过你。」他抬起眼,鲜红的魔瞳撇了站在门口的蓉英君跟青文冬一眼。

随即血印封住他的五感。失去了可以感知外界一切能力的罗黎伊陷入一片虚无的黑暗,突如其来的虚无让罗黎伊安静下来,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发着抖,血色迅速的从他脸上褪去。

柏玄琴一下子就注意到罗黎伊异常的恐惧,便将触觉跟嗅觉还他,没被抓住的手摸索着,摸到了熟悉的衣料就紧紧揪住,嗅到若有似无的青竹冷香,发抖的状况才好了一些。

蓉英君一进门就看到两人身体交缠,但罗黎伊挣扎的厉害,在他挣扎的期间,也不知道柏玄琴是不是故意的,蓉英君见血印清楚的暴露在空气,后来又看罗黎伊突然安静下来,也算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蓉英君难以启齿,艰难道:「你……你何时给这孩子烙印的?」

「他经脉刚受损时。」柏玄琴扶了扶罗黎伊的身体,让他靠的舒服些。 「劳烦蓉英君前来,他已昏睡多日,今日又厌烦养伤,我怕他放任伤势恶化,对他不好。」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青文冬气得浑身发抖,凤眸血红怒睁,气势凶狠的立即召出空破,当即就挥了过去:「放肆!还不放开?!」

他刚一踏进门,就看到两人身体相缠,若是情投意合倒是没什么,但罗黎伊不断挣扎,又哭着求柏玄琴住手,却因为被烙下血印,一切都只能由柏玄琴定论,过去那活泼良善的孩子就这般受制于人,百般受辱,如何不生气? !

面对气势凶悍的仙剑,柏玄琴召动魔剑魄心,将空破的剑气挡下,自己仍是文风不动的抱着安分下来的清冷青年,然后轻轻揉捏着柔软的指尖。

「在梦霄门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既然那人已经回去,你们也认了,那么想必你们是不认他的。」柏玄琴淡淡道,然后转头看向神色僵住的青文冬。 「望月君,你护他渡劫,而他也用六年救治你的伤势,自己则两袖清风,也算偿清了。」

青文冬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握紧,空破立在他身前,剑意凛冽,但因为主人心神动摇而嗡嗡鸣响,他薄唇紧抿,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并没有……不认他。」

柏玄琴抬眼,魔眼平静冷淡,转头看向他:「那你还能唤他黎伊吗?」

青文冬被如此反问,思绪纠结难明,他狠狠咬着牙,看着床上暧昧纠缠的两人,不愿意露出任何胆怯,「这不是他的名字,只要他告诉我他的真名…… 」

柏玄琴打断他,血红的瞳孔毫不避让的直视着青文冬那双迷惘的凤眼,「他的名字就是罗黎伊,他的神武取名伊尹,原因就在此。」

蓉英君见他们氛围越来越紧绷,赶忙中断他们的谈话,「这些事都先放放,先治疗再说吧。望月,你也冷静些,好吗?」

青文冬被蓉英君这么一提醒,才想起罗黎伊的体质,愣了愣,这么一恍神的时间,蓉英君已经提着医药箱走到床边。但随着蓉英君跟青文冬两人靠近,罗黎伊身体僵住,但他没了听觉跟视觉,不知道现在除了柏玄琴之外还有谁在身边,他不安流露在脸上,失焦的双眼茫然地看着虚空,过了一会儿,轻声问:「是谁……?」

柏玄琴见他不自觉的流露害怕,刚刚还与他对峙的气恼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忍受的心脏抽痛。罗黎伊如此高傲自立的人,在伤了病了且无助的时候,竟然都不知道要求助,那怕唤他一声都好。独立倔强的人哪怕痛极了,偏偏哭都不哭一声,但是若真的仔细去看,才会发现原来早已伤口溃烂,深至骨髓。

柏玄琴软下眼神微微垂下眼帘,抱着罗黎伊的手臂更加温柔,搭在他腰上的指尖轻轻拍着,无声地安抚着他。

蓉英君怕他们待久对罗黎伊不好,便轻轻拉过他的手,给他诊脉,这一个动作让罗黎伊立刻明白旁边的人是谁,他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几乎反射性地又要收手,但蓉英君极有耐心的安抚他,过了一会儿,在两人的安抚跟血印的压制下,罗黎伊只能放弃逃跑的意图,乖乖接受治疗。

诊完脉,蓉英君微微松口气:「只是神识劳累,多加休息就好。也多亏他已经化神,否则恐怕不只昏睡而已。」

青文冬看着双眼没有聚焦,仅仅是茫然地望向虚空的罗黎伊,一时心中五味杂陈,「……都已经化神,怎么还睡这么多日?」

「只睡这些日子都算是好的了。」

蓉英君从药箱中拿出香炉,点上之后清淡的暖香慢慢飘出,罗黎伊闻了之后,本就被血印压着而困倦睡意更浓厚,他被这睡意弄得很是慌张,慌忙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床柱让自己起身。

但他忘了自己不只看不到听不到,还被柏玄琴牢牢抱着,伸出的手徒劳的在空中挣扎,困意越发浓厚,他在逐渐昏沉的意识中焦急,却渐渐失去力气,突然间,仿佛将要灭顶的恐惧将他吞噬。

他被困在狭窄的空间,连手脚都无法伸展的牢笼,连一丝光都看不见的黑暗,他被挤压在不见天日的漏斗状监牢,除了足以维生的水跟食物,连声音都听不见。

起先他等待着有人会将他放出去,但过了很久,久到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耳鸣都消失殆尽,寂静最终将他吞噬,他甚至分不出自己是不是活着,连自己都要忘记,绝望让他灭顶。他拼命的敲击铁墙,直至满手鲜血,骨头碎裂,也没有光。

他看不到光,直至死去。

「别……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罗黎伊突然用力挣扎起来,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呼救着,伸出的手紧绷的爆出青筋,力道大的甚至柏玄琴都压不住他,突如其来的挣扎让所有人都吓了跳,但困意太深,他无法动弹,挣脱了柏玄琴后,身体便无力倾倒。

他躺倒在柔软的锦被,却只知道自己仍困在冰冷寂静的牢笼,睡意同死亡一样将他的意识剥夺,再将死之前,绝望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他仍旧在呢喃。

「尹……你在哪里……」沉重的睡意最终仍是让他闭上双眼,眼泪从苍白的脸侧滑下,他仍在喃喃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谁都好,出个声吧。

别让他一个人,让他死。

柏玄琴一时间感觉不到自己,他同罗黎伊一起经历灭顶的绝望,他从未想过这样高傲的人竟然会如此卑微的哭喊,祈求着死亡的来临,那样的绝望太深太重,竟让他一时之间都分辨不出身处何地。他在虚噬界中的那六年也尝遍绝望,但他因为仍心存冀望而未曾落入这么深的深渊。

但是罗黎伊刚刚的哭喊,却仿佛在最深处的深渊,崩溃的蜷缩哭叫,仿佛只要能拿到任何可以自杀的东西,就算是钝石,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敲碎自己的颈骨似的疯狂。

仿佛真的要失去他似的惶恐,让柏玄琴惶惶无措的将人紧紧抱进怀中,像是抱着将要消失的珍宝似的,将脸深深埋在单薄的颈肩之中。

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绝望让柏玄琴恍神,他搂着单薄而苍白的青年,漆黑的衣摆和洁白的衣料交织重叠,极端的两种颜色柔顺的搭在一起,两人的发丝纠缠不清,柏玄琴抱着罗黎伊喘了几口气,才回过神,将五感都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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