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中，十几个人在围攻一个人，明明是弱势，中间那道身影在十来个人的包围圈里，却没有太过下风。
打得火热的一行人，没有人注意到走进来的戚寒，他双手抱胸站在巷口，面露欣赏地瞧着这场拳拳到肉的表演。
那人的打法很正统，应该是专业学过，不过瞧着没怎么正经和人对打过，一板一眼太规矩，应对周围人杂乱的拳脚显得有些慌乱。
一抹寒光折射进戚寒的眼中，他微微侧目，看到被踹到墙根的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
戚寒双眼微眯，结束了悠闲看戏的姿态，快步过去夺走他手里的刀，一脚重新将人踹倒在地。
“你是谁？！别他妈在这儿多管闲事！”
戚寒的介入成功让他们停下打斗，被踹倒的人一口公鸭嗓发出尖锐的质问。
“不是谁，路见不平而已。”刀柄在指尖转动两下，刀身晃出银色的弧线。
戚寒漫不经心地表现成功惹怒了他们。
“玛德，最烦装逼的人，你爷爷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公鸭嗓愤怒大喊，“兄弟们，连这煞笔一起打！”
戚寒瞧着扑过来的人，呵出一声气音，一拳一人直接把他们全部干翻在地。
他打架的技术属于野路子，刚出社会的时候进了家信贷公司，跟的组是专门负责那种有钱不还的老赖，他的身手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他还专门研究过打哪里不会留痕迹，判不了伤，但是能让人痛不欲生。
对付这几个小混混，简直手到擒来。
一地哀嚎声中，戚寒耍着刀，缓步走向躲在墙角的人。
“你想干嘛？！杀人犯法的！”公鸭嗓发出颤抖的尖叫，似乎想以此阻拦戚寒的靠近。
“呵，这就怕了？”戚寒唇角勾起，出口的话音听在公鸭嗓耳中像是索命的恶魔一般。
他抖着腿欲哭无泪，只是想找个冤大头借点钱花花，没想到蹲了这么久碰见个硬茬不说，现在还惹了个更硬的茬。
“哥，大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只是想找那个小哥借点钱花花，罪不至此啊！让我给那小哥磕几个头都行，大哥饶命！”公鸭嗓见势不妙，果断求饶。
戚寒在公鸭嗓身前站定，没等他松口气，泛着寒光的刀刃擦着他的眼角过去，刺入身后的墙壁。
“咔嚓”
砖块碎屑落在公鸭嗓的肩头，他瞪大眼，一股湿热的尿骚味从地面传来。
瞧见这一幕，地上的哀嚎声都顿时消减了几分。
“哈。”戚寒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刀，好玩儿吗？”
公鸭嗓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不……不好玩……”
“我看你玩得挺欢？”
“呜……”公鸭嗓是真的哭了，眼泪鼻涕一齐往外流，他哪里见过戚寒这种手段。
戚寒嫌弃地瞥了眼黏稠的鼻涕泡，捏着刀柄收回手，“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玩刀，刺的就不是墙了。”
平淡的语调落在公鸭嗓和躺在地上的那些混混耳中，却宛如恶魔低语。
他抖着嗓子回应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哥饶命！”
“滚吧。”
听见这话的混混们仿佛得了圣旨，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麻溜地爬起来，互相搀扶着走出巷子，那速度，快得嘞，生怕戚寒一个想不开追上他们，一人来一刀。
外头传来摩托轰鸣，哪怕油门拉到最大，也没了先前那股肆意劲儿。
戚寒扭头看向笔直站在原地的身影，不走心地问了句：“没事吧？”
“没事。”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很干净，戚寒莫名觉得有些耳熟，不过他也没多想，拿着刀走向巷口的垃圾桶。
“戚寒哥？”
身后人略带疑问的声音，让戚寒翻开桶盖的动作一顿，他眯着眼回望过去。
人影从昏暗的巷中走出，优越的少年身形映入戚寒的双眸，“司明枫？怎么是你？”
路灯洒落到巷口的光亮不够清晰，但也足够戚寒认出那人。
司明枫脸上的眼镜不见了踪影，嘴角、眼角多出了几块淤青，瞧着蛮狼狈的。
他朝戚寒走过来，双眼亮晶晶的，“戚寒哥，真的是你。”
戚寒把手里的刀丢进垃圾桶，拍了拍双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听说这边有家很有名的咖啡店，特地过来尝尝，不知道怎么惹上他们了。”司明枫双眼溢出疑惑，想不通那群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戚寒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能是这位少爷不知道啥时候漏了富，被那些人当肥羊盯上了，属实是无妄之灾。
“谢谢戚寒哥帮我解决他们，”司明枫抿着唇道出感谢，“戚寒哥也是来这边玩吗？”
“不是，我住这边。”
戚寒望着像只落魄小狗的司明枫，好心问了句：“你住哪儿？脸上的伤还是尽早处理一下。”
“海城宝格丽酒店，”司明枫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垂下眼睑，“不碍事，不疼。”
戚寒轻“啧”一声，“算了，你跟我来。”
“嗯？去哪？”司明枫嘴上问着，脚已经听话地跟了上去。
“去我家，这附近没药店没医院，我帮你先处理一下。”戚寒双手插兜往前走。
“好！谢谢戚寒哥。”走在戚寒身后的司明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有点呆傻的笑，和他精明的长相完全不搭。
*
安和路这片大部分是安置小区，房子不算好，但比起海滨的家属楼强上不少。
戚寒对住处没什么要求，能睡觉就行，选择这边的原因，更多是因为距离海鲨俱乐部近，方便上班。
乘坐老旧的电梯上了10楼，戚寒打开房门。
他租的是个80平的两室一厅，房子里很空荡，打眼望去客厅就放了套沙发和桌子。
“随便坐。”戚寒招呼司明枫坐下，自己从电视柜下翻出医药箱。
他拿着药箱放到桌子上打开，里面是各种跌打损伤药油药膏。
司明枫瞥见药箱内容物，望向戚寒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思。
“戚寒哥，你……经常受伤吗？”
戚寒拿出消肿止痛酊和棉签，瞧见司明枫严肃的神情，笑着耸耸肩，“是啊，怎么？心疼了？”
司明枫嘴唇紧抿，倏地站起身，抓住戚寒，“伤在哪儿？我……”
他不作伪的担忧让戚寒微微一怔。
“骗你的。”
戚寒握住他的手臂轻拽着让他坐下，打开药瓶用棉签沾着涂到他脸上的淤青处，“这些药是几年前干一份工作的时候准备的，我早就用不上了，你该庆幸它们还没过期。”
司明枫下压的唇角并没有因为戚寒的解释有所缓解，琥珀色的眼瞳带着水样的雾气，仿佛萦绕着心疼。
点涂的棉签动作一顿，戚寒被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重重压了一下眼角的淤青，成功让司明枫露出隐忍吃痛的表情。
“把眼睛闭上，小心药水进去。”
司明枫睫毛微颤，听话地闭上双眼。
处理完他脸上的伤，戚寒将棉签丢进垃圾桶，“好了。其他地方还有伤没？”
司明枫睁开眼，点点头，“有。”说着，他抓着衣摆褪下短袖。
少年肌理分明的上身，肚腹、肩胛、后背各有几道青紫，拳头大的印记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戚寒眉毛拧起，头一次觉得先前教训那群混混教训轻了。
“转过去。”他倒了些药水到手上，两手搓开，按上后背的青紫。
司明枫颊肉瞬间紧绷，他抖着唇发出颤抖的音：“戚寒哥，我自己……自己来吧……”
戚寒没理他，一手压住他的肩膀，一手仔细将青紫涂上药水，揉开。
“行了，”戚寒松开手，站直身体，“前面的你自己处理。”
没等司明枫回话，他转身走向厕所。
流水带走手上黄褐色的药液，浓烈的芳香药味随之而去。
戚寒用一旁的干毛巾擦干双手，回到客厅的时候，司明枫已经处理好伤口，重新穿上衣服。
看见他出来，司明枫腼腆的抿了抿唇，“戚寒哥，我弄好了。”
这么短的时间，想也知道他只是随便擦擦，不过戚寒也不是什么老妈子性格，没有出声拆穿他的意思。
他收拾好药箱放回原处，捡起桌上用剩的药瓶准备丢进垃圾桶。
司明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在戚寒疑惑望向自己时，他耳尖微红，快速抽回手，“为什么要丢掉？”
戚寒歪了歪头，“开封了的药放不了多久，我留着也没用。”
“那可以……给我吗？”后面三个字声音小得可怜。司明枫似是觉得不好意思，眼神低垂着不敢看戚寒，只有红透的耳尖透露出一些少年心思。
戚寒被他这幅样子可爱到了，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十块钱一瓶的药水，被你弄得像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一样。”他将药水重新放回桌上，“呐，给你。”
“谢谢戚寒哥。”
“行了，别道谢了，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戚寒一手插兜一手捂嘴打了个哈欠，“走吧，送你下楼。”
司明枫拿过药水起身，“戚寒哥，太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下去的。”
已经走到大门边的戚寒握着门把手转身，“别墨迹了，不是专门送你，我没吃晚饭，下去吃点东西。”
“啊，好。”
钉着木板的电梯墙上贴着各种广告，还有油笔写的开锁电话、办卡电话，可能是几家打架，划了又写，写了又划，显得格外凌乱。
腐朽的木头和脸上的药味混合，组成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司明枫盯着电梯门上提示□□的家政海报，抬手揉了揉鼻头，身体朝戚寒的方向稍稍靠近了些。
清新的薄荷加上一点微妙的烟味，这是戚寒身上的味道，司明枫吐出一口气，薄荷的清爽感让他的不适得以缓解。
“咕噜——”
电梯哐当哐当下降的声音里，忽然插进来一道别样的声响。
戚寒目光一转，瞥向一旁神色尴尬的司明枫，问道：“饿了？”
司明枫捂住自己发出声音的腹部，微微点头，“嗯。”
“叮。”电梯门在这时打开。
戚寒先一步跨出去，“要跟我一起先去吃点东西吗？”
司明枫一喜，然后踟躇道：“可以吗？”
戚寒瞧见他这小姑娘似的忸怩样，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了，走吧。”
今天是超级寒寒！（power！）
打架，耍刀都很危险请勿模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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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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