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写的版本,具体见后方作话)
长岛堇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阴暗的牢笼里,四周蔓延的水汽黏在她被血染透的衣服上。长岛堇的双臂被绑在两边的木架上,头深深地低下去——她经受了一天一夜的审问,已经失去了意识。
或许是那些人还顾忌着她的特殊身份,所用的手段要比她曾见过的要“温和”多了。
起码,她还保有一条性命。
长岛堇挣开眼睛。这是她睡过的最不安稳的一觉。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伤口,干涸的血液开裂,露出内里。进入肺部的空气,除了浓重的铁锈味,还有隐约的酸臭。
周围空旷无人,没有丝毫声响,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原本系统陪在她身边,和她说说话,这时间也不算难熬。但系统的意识和她的状态是关联在一起的,长岛堇越来越虚弱,系统也暂时关机了。
“她招了吗?”
一片黑暗中,长岛堇的五感被发挥到极致。即使分割两个空间的是一道厚重的铁门,依旧能在断断续续的音节中猜出完整的语句。
“下面的人审了一夜,还提前饿了两天。听他们说,她的嘴唇都咬出血了,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开锁,我要进去。”
长岛堇半闭着眼。金属相碰,时不时发出尖锐的响声,回荡在周围,不断侵蚀长岛堇的神经。
终于门被打开了。她艰难地抬起头,从发丝的缝隙去看。他身量极高,直接将整个出口都挡个严严实实。逆着光,他的神情模糊不清。
但这已是长岛堇第二次读档了,在时间的逼迫下她的脑中清晰烙下了酒厂的每个人。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长岛堇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他的名字——琴酒。
一声脆响,长岛堇面前的白炽灯瞬间亮起。她下意识往后靠,眯起眼睛抵挡如针刺般的光。
他终于动了。皮鞋打在地上,传出微弱的震动。不过几步,他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灯光之前,投下一片阴影。
“你们一言不合、突如其来把我绑来这里,用对叛徒的手段用在我身上,到底是为了什么?”长岛堇被饿了三天,此刻十分虚弱,语句飘忽,气息像是激流之上的船只摇摆不定。
琴酒哼笑一声,好像在嘲讽。他的手伸进口袋,掏出烟盒。
“帕林卡,你好像还没认识到你如今的处境。”他坐在长岛堇面前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指尖的烟头亮起微红的火光。
他显然不爱晒太阳,一只手颜色浅得没有存在感,第一眼只能看见凸起的青筋,仿佛一条条蛇缠绕在骨头上,随着火光的起伏扭曲。
长岛堇心里一紧。
“我的处境?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她的气从鼻腔里哼出来,轻轻地逸散在空中。
琴酒的手微微一抖,烟灰顺势而下。他的眼睛自下而上,欣赏着她的伤痕、血色。
“现在的你,哪里有半分从前的样子?”朦胧的烟雾模糊了他畅快的笑脸,烟草味四处弥散,“帕林卡,要是你能看见你如今的摸样,多半会惊得跳起来。”
长岛堇咬紧嘴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他打断了她更多没说完的话,“不对,这是我为你美化过的结局。帕林卡,你好歹为组织卖命十三年,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就这么死去。”
虚伪的家伙,长岛堇腹诽。只见他的一双绿眼睛在阴影中,其中的快感若隐若现。
这是她的第二次读档了,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明明就差一点,她就可以躲过这一劫。
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披散眼前。她看上去狼狈得不成样子,但她的眼神在白炽灯下闪起光芒,如同金属一般坚毅。
“我要见boss,带我去见他。”
哪怕是一面,她也要说服他。这一世就像是千万分之一的幸运同时积累,她所有的计划和行动都顺风顺水。她要留在这里,留在这一次的人生里。要是失败,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复制这份靠运气得来的成功。她没有信心将来的她会比现在更好。
留给她的机会不多了。
琴酒眉毛微挑,手中的烟按上扶手,瞬间熄灭。他的手臂随意一扫,烟头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那位大人早就放弃你了,你还没意识到吗?”琴酒缓缓站起,纯黑色的风衣一路到他的小腿,将他衬得沉默又冷淡。
“你到底做了什么?!”长岛堇猛地向前,可双手被绑住,她什么都干不了。
来到这里之前,她正在和主角团交换情报。突然间,她却察觉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回头看去,只能堪堪瞟见一抹黑色的衣角飘进墙后。
登时她就起了疑心,早早地回去了。刚出门时还感觉不出,但随着她离住所越来越近,那股视线就越发有存在感。
转头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她就被蒙住了双眼。
再醒来就在这了。
“该问这句话的人,是我吧?”琴酒上前一步,宛如一把尖利的刺刀,一下扎开长岛堇的所有幻想。
他总是喜欢在这种场合突然咧开嘴角,仿佛一片无瑕的冰面轰然碎裂,荡出鲜血般的颜色。
“我这双眼睛,对叛徒的小动作最敏感了。”他拿出几张照片,举至长岛堇面前,两指用力,便成了扇子的形状,让她一眼就看见了所有内容。
上面是她蹲下来和柯南说话,以及许多和红方人物接触的画面。
长岛堇深深皱起的眉头掩藏在头发下,眼神从照片刺向琴酒。
“这个小鬼,是工藤新一,对吧?”他尾音下沉,硬生生将原本疑问的语气变为肯定。
长岛堇心道完了,面上却巍然不动,看不出一丝破绽。
“你不用担心,组织得到我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把他们清理干净了,”他看着长岛堇彻底呆愣的神情,加深了脸上的笑容,“没想到那种药在那个小鬼身上有那种特殊的作用,多亏了他,桑布卡茴的研究又进了一步。”
他拿起左手,其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颗胶囊,“这是最新研发出来的毒药,是组织为了往后应付这样的场面而特意制造的。”
他逼近长岛堇,那颗胶囊也越来越近。她紧锁牙关,几乎全身都在往后,但她身后就是坚固的木架,退无可退。只能硬生生被撬开嘴巴,被强灌那颗药。
胶囊的外皮遇到口水就软了,黏在长岛堇的口腔里如同岩浆一般流淌蔓延,带来深入骨髓的胀热。
琴酒十分贴心的灌水。清冽的液体混合热气与药一路向下,长岛堇来不及吞咽,被呛得剧烈咳嗽。
“这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确定你的心脏彻底停跳。”
琴酒声音低哑。他好像又开始抽烟了。或许吧,长岛堇看不清。她的眼睛像是被猛撞了一下,发红发黑,压根无法识物。耳边也被无边的嗡鸣贯穿,只有鼻子旁萦绕着隐隐的烟草味。
但她已经无暇在意了。药开始起效,她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打断又重塑一样。很快,她就被无尽的苦痛淹没。甚至疼到她的感觉都模糊了,一切的一切都渐渐离去。她的意识迷蒙,呆愣愣地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她的灵魂仿佛被送上了虚空,身体飘浮,时间生出实体穿过她的体内。又像是向下坠落,一道道屏障如有实质,产生阵阵顿挫感。
这时,无边的一切瞄准长岛堇,不断压缩侵入她的空间。长岛堇被压得喘不过气,下坠的速度更快了。突然她的后背猛地撞上一片平面,或许是过大的冲击,让她整体弹了一下,从昏迷中挣脱。
“叮——宿主已使用最后一次读档机会。系统提示:小心向前,谨慎生存。”
“叮——任务‘接近红方人物,共同捣毁组织’失败,主系统将收回本任务所有阶段积分奖励,以及扣除690000积分,作为惩罚警示。现有积分-590360,触发副作用。”
系统连发两声。带有微微电流声的无机质电子音在脑中响起。
长岛堇挣开眼睛,只见灰暗的天花板上有一道从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光线,耳边传来鸟悠长的叫,和淡淡的水波荡漾的声音。
脑袋昏沉沉的,她按上额头,撑起自己的身体。盖在腹部的毛毯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像一只泥鳅掉在地上。
这里是哪里?
长岛堇的反应格外迟缓。她没有预料到那种情况,所以没有提前锁定要读档的位置。
她坐在飘窗上,眼神在思考中移到窗帘。
“哗”的一声,厚重的布料被拉开。陌生的光亮袭来,长岛堇下意识闭了闭眼。
深蓝色的海面在橘红色的阳光下波光粼粼,无数白色的海鸥在空中盘旋,发出一道道熟悉的叫声。游轮时不时因为海浪而起伏,带来一阵阵微弱的跌宕。
长岛堇的瞳孔下意识一缩,眼中映出晚霞的光。
这里是她从美国回日本时乘坐的游轮。
这么说,她又来到故事开始之前了。
她突然转头,目光开始在房间四处搜索。长岛堇住在游轮上层,房间精致整洁,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而房间中央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由茅草搭成的鸟窝,棕褐色像是一束旋转围绕在一起的头发,偶尔伸出一根根□□的碎发。
鸟窝中间,一只洁白的鸽子正垂着头,闭着眼睛休憩。
长岛堇侧身下窗,但脚尖着地的一瞬间肌肉一软,她摔在了地上。
她皱着眉头,撑起身体满眼疑惑地看看双腿。长岛堇拍拍腿部的肌肉,下一瞬便传来酸软的感觉。她咬了咬牙,随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系统,你在吗?”长岛堇走了几步撑不住了,猛地俯冲用手按住茶几,发出啪的脆响。好在她反应及时,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叮——信息载入成功!”
话落,系统挣开眼睛。它转动脑袋,对长岛堇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但当它敏锐地观察到长岛堇难看的表情,笑容逐渐收敛,疑惑道:“宿主,你是受伤了吗?怎么脸色比腻子墙还白。”
系统的记忆从它休眠起便中断了一截,它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现下它看着长岛堇苍白无力的脸色,想关心却只能从这说起。
“没有。”长岛堇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气力好像被抽走了。
“我读档重来了,你不记得这里了吗?”她喘了口气,身体蜷缩在一起。
系统飞近长岛堇,歪着脑袋蹭蹭她柔软的发丝,“你还是先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长岛堇却已无神顾及,她的手紧紧抓住胸口的布料,整张脸皱在一起。
是……副作用吗?
不行,等着一轮过去就去开门。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因为签约出了点问题,但又要保持更新
所以迫不得已在第八章接上了重写的版本
待后续问题解决我会从第一章开始替换
感谢小天使的理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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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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