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季繁穿书后第二次来市区。
第一次是她穿过来当天，心里接受不了穿书地事实，于是打车随便去到了一个地方漫无目的的走，后来才知道，那是市区。
陌生的环境，她倒没感觉到害怕，左右不是回不去，开解完自己后她顺道把周边都逛了逛。
这会带着叶倾砚，她比邱湫还要熟悉这条路。
城南路有一条非常豪华的商业街，从北边街头口到南面的城市盒子一路上都有吃的，逛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季繁按照记忆带着俩人来到城南路街头，一眼望去几乎只能瞧见人头。稍有不留神就能让人挤散。
夜市嘈杂，她偏头在叶倾砚耳边低语，“你可以牵着我的衣......手。”她本想说牵着自己衣角，但又觉得这样也不安全，稍微逛入迷了点这点感知就被忽略了。
清冷而低柔的嗓音穿过叶倾砚左耳，喷洒出的气息让她耳尖微微发热。叶倾砚认真点头，然后低头盯着季繁修长的指尖，伸手，紧紧握住。
很暖，很好摸。
触感突至，季繁愣了秒，随即握住那抹柔软，牵着往里走。
邱湫看见这俩人腻歪就嫌弃得不行，搓搓胳膊超过她们，“得，我感受到了我的亮度，我先到处看看，前边路口等你们。”说完，左顾右盼地寻找到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后匆匆离开。
季繁无奈，知道她这是又误会了，见怪不怪地拉着叶倾砚继续走。
素有不夜城之称的长宁市这会还不是人最多的时候，季繁牵着人小心走着，时不时打量一下身边的叶倾砚。
小姑娘瞪着好看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看看这家店又瞧瞧那家小吃。
季繁浅笑，捏了捏手心处的软嫩想问她有没有看到想吃，话在嘴里几次被咽下。
看叶倾砚的模样，对周遭事物充满了好奇，显然对这一切并不熟悉，她就算问了，叶倾砚估计只是摇摇头。
按照书里，叶倾砚从家里跑出来才19，这个年纪不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年纪。
除非......
季繁神情一顿，除非她前十九年从未离开过家族，不曾踏出家里半步。
猜测一旦冒头，就会有无数证据证实。
“先带你去买点东西吃，我们边吃边逛？”季繁索性直接带她去买，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于是她把她视线停过的地方全买了一遍。以至于这条街才走了一半，她两只手都要拎不过来了。
腾不出手去牵她，季繁只好低头凑经叶倾砚耳边，淡淡的百香果味争先恐后往她鼻尖凑，“抓紧，我带你去上边空地吃。”
叶倾砚点头，听话地抓紧季繁手臂，带着往边上的商场里走。
商场三楼有个露天游乐场，供游客方便坐下吃东西，她们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一边吃还能看到大半城南街和广场。
季繁把拌好的鸡块递给叶倾砚，自己则拿起了冰淇淋一勺一勺挖着吃。
月色被人烟笼盖，朦胧的月光罩在头顶，街边路灯的暖色给陌生的世界增添了几分温柔。
叶倾砚戳起一块鸡排，好奇地将景物收尽眼底。
“好看么？”季繁含下嘴里的冰凉问她。
隐约听见季繁的声音，叶倾砚收回视线去看对面人的唇，薄唇翕动，她脸上立马浮上笑，“好看，好多人，好多吃的，还有好看的月亮。”她抬头看了眼天上半轮的残月，眼底波光流动。
明明是欢喜的眼神，季繁却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悲怆。
“喜欢这里吗？或者，喜欢这样的自在和感觉吗。”季繁捏着勺子不停搅动手里快化掉的冰淇淋，情绪隐晦。
叶倾砚重新盯着季繁的双唇，颊边酒涡若隐若现，思琢道：“说不上来，应该喜欢。”
季繁止住动作，站起身，上前拉住叶倾砚手腕把她带到天台的围栏边，“是我带你来，让你感受到的。是我带给你的。”
季繁侧身，余光内高楼大厦随处可见，辽无边界。三两风吹过俩人脸侧的发梢，模糊了视线，“叶倾砚，我不知道你从前经历了什么，但你早晚要明白一个道理，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包括我。”
“你需要学会自己去适应这一切，在这个世界拥有自己的话语权，然后去反击那些曾经给你带去伤害的人。”
她的话让花香和果香在空气中绽开，将两人缠绕又分离，最终钻入彼此的后颈，叶倾砚睫毛微颤，耳边嘈杂声作响，这也使得她很难听清季繁在讲什么。
叶倾砚眼神从季繁唇上移开，顺着她的方向，月色景色，还有眼前的人，不断地冲击她的视觉。
季繁叹了口气，再没克制住动作，抬手轻轻勾住叶倾砚脸侧地发梢，轻声道：“在这里我没办法一直护着你，叶倾砚。”
护？季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用词的奇怪，有些过分亲昵，她一时语塞没说话，旁边叶倾砚不知道在想什么，话头就这么落了下。
人流量越来越多，季繁怕一会出去更寸步难移，加上邱湫刚刚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到了出口，问她们在哪。
季繁低头回了句马上到，便领着叶倾砚下去商场，朝出口位置继续走。
人果然比刚在还要多，互相挤着擦着身体过去，对此季繁有些别扭，无奈叶倾砚还在，她只好身子微微超过一些叶倾砚，站在她前面引着她走。
不远处，大概是一家人带着孩子过来玩耍，小孩子远远地把父母摔在后面，迈着步子从人群缝隙里穿来穿去。
冲撞给一些人带去了不满，“这是谁家小孩子，能不能管一管！”
然而无果，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儿只是扭头冲她们做了个鬼脸，愈发放肆地继续往前跑。
季繁心思一直放在前面人群，想方设法应该怎么避开和其他人更多的触碰，所以在第一个人指骂男孩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那边动静。
眼看男孩掉转头往自己这边冲，季繁想也没想下意识朝左边迈，男孩擦过季繁的腿，身后突然传来闷声，季繁猛然回头。
男孩的横冲直撞让很多人为此躲闪，他以为每个人都会为自己让路时，叶倾砚却像是没看到一般没有躲开。
后知后觉发现冲过来的人，叶倾砚无措几秒，然后剧烈冲击把她撞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紧接着男孩哭声响彻周围。
季繁回头间刚好看到她歪向右边的身子忙扶稳叶倾砚，眉头紧蹙询问道，“撞到哪了？”
这一下显然不轻，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弹开，叶倾砚看到坐在地上哭泣的男孩想伸手去扶。
季繁挡住她动作，把人拽到自己身边，“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撞疼。”
叶倾砚闻言仔细感受了一下，半晌，摇摇头。
男孩的父母随之赶来，不管孩子还在地上哭先指着叶倾砚一顿怒骂，“你这个人走路看不看路啊！你看把我家孩子撞成什么样！还不知道扶起来道歉！”
叶倾砚被这场景吓了一跳，指尖微动，为自己辩解：“我没撞到他。”
“胡说！我都看见了，我家孩子都被撞到地上了，你怎么有脸说自己没撞！”女人叉着腰，一副势必要讨公道模样，“长得白白净净一姑娘，怎么，是家里没人教你吗，做错事要承认，要说对不起！”
“你也知道做错事要承认，那你倒是把自己的孩子扶起来，给我们道歉。”季繁扫过坐在地上哭闹的孩童，神色冷清，“道理谁都懂，所以他对不起呢？”
她目光透着寒气，盯着在地上哭闹的男孩快要凝出霜，“当然，如果这个孩子是个孤儿，没人教的话倒也可以理解。”
“你！”女人被季繁怼得一时哑口，求助地看向男孩的父亲。
男孩父亲人模狗样，把孩子扶起来后往前一站，“我的孩子受了委屈，做父母的讨要说法有问题吗！”
季繁冷笑，“原来他有父母，既有人教，肯定能懂人流拥挤的情况......”她顿住话语，随即嘲讽一笑，“算了，懂的话也不会撞到人，既然如此，就道歉了事吧。”
男人面色铁青，他们要不道歉，就是自己承认孩子没家教。一时间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季繁冰冷的嗓音还在继续：“刚才这小孩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我想大家应该都看到了，现在他撞到我女朋友，我给我女朋友讨个说法，有问题吗？”
“对，这孩子刚才还撞到我对象了！”旁边一个男人站出来说，手里同样牵着个人。
“我也看到了，要不是我躲得快，只怕现在被撞到的就是我了。你们做家长的不好好管孩子，怎么倒打一耙呢！”
那对男女见状不好再继续让叶倾砚道歉，于是拉着孩子匆匆离开，遣散了围着的人，季繁弯腰看了眼叶倾砚的腿。
没摔到，应该没事。担心再发生其他情况，季繁索性让她走在自己旁边，手臂绕过叶倾砚腰身护住。
偶尔触到腰间的柔软，被季繁条件性地弹开。叶倾砚始终垂着眸子，情绪有些低落。
好像，这个世界也不像她看到的那样美好。
想到刚才那对男女对自己说的话，她不禁黯淡。
出了城南路，季繁一眼看见站在马路对面的邱湫在朝自己这边招手，她点点头，牵着叶倾砚等人行道的绿灯。
感觉到牵着的手轻轻被拉了下，她低头看去，一路都没说话的叶倾砚此刻正盯着自己，季繁撞上那道视线，耳边听见那视线的主人用着极低的声音喃语。
“季繁，她说得对。”
季繁心里一颤，这是叶倾砚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曾经没人教过我这些。你是第一个。”
.....
大家五一快乐，放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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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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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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