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神识
共同分享过轮回作家社的奇葩故事后，莫谦看上去和唐子杰更亲近了些。
但只有他们彼此知道，如果有机会，他们肯定会弄死对方，不带一点犹豫的那种。
唐子杰指着那袋零碎，笑着发问：“选好了吗？”
莫谦点点头，拿走两枚玻璃弹珠，一个钱包和一支钢笔。他倒也不和唐子杰客气，把最有用的几样全部挑走，不过后者也没有什么怨言。
毕竟对老玩家来说，大部分新手道具都和垃圾没有区别。就算看上去最牛的奥特曼弹珠，也是把敌人和自己一起时停，那还有个屁用？
唐子杰将剩下几件物品随手收起，手腕翻转，仍然带着水珠的好评卡在指尖消失。
随身空间吗？莫谦默然不语，他早就知道，唐子杰在看到好评卡属性后，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关于传说级小说线索，你还有什么想法？”唐子杰询问。
莫谦把玩着手里的英雄牌钢笔，平静分析：“我们已经检查过居住区和剧场区，只剩下民俗体验区没有探索过。更何况，双胞胎的第二次大冒险，就是要我去体验区找一张人皮。”
“那张人皮很大可能是她们的母亲，也是刘氏传统剧院消失的女主人，这个副本剧情的关键。”
唐子杰“嗯”一声，显然对通关新手副本兴致缺缺，不过莫谦说得在理，也许传奇线索就藏在民俗体验区呢？
“下午你找个人陪你去体验民俗项目，把那张人皮搞到手，”他看向莫谦，“我去附近转一转找线索。”
至于怎么向众人解释，唐子杰为何不参加体验项目？
这还不简单？毕竟他刚说过自己“受伤”。
参加民俗体验项目需要钱，莫谦看过价目表，人偶制作要二十元，一人一次，在这个副本里堪称天价。
他手头剩下的钱最多，也只有28元，像王东手里仅剩下18元，连一次活动都体验不了。
“我再去202走一次，”容貌惊艳的青年平静道，“如果鬼怪没有偷窃习惯的话，她口袋里还有23元。”
“……嗯，随你。”
事实证明，这个副本的鬼怪们没有偷窃爱好，莫谦顺利从柳倩外套里掏出23元，还有一把钥匙串。
兜里没有手机，显然随着柳倩的死亡，被轮回作家社自动收回，以免外泄信息。
钥匙串上有四把钥匙，还有一个镶着水钻的爱心钥匙扣，打开后是一张合影：左边女孩是柳倩，年纪比现在更小一些，看着像个初中生。
右边女孩儿有一双大大的猫眼，十几岁少女不用化妆，也透出一股靓丽青春的气息。
金属钥匙扣背面刻着一行字：柳倩&陈宁宁 Best friend forever
柳倩说，她和闺蜜被街边混混抢劫，她死在那个时候。
莫谦摩挲着这行字，不由自主叹气，他当然知道柳倩在说谎。这个姑娘从进入副本开始，就几乎没说过一句真话，她利用自己的年轻和王培云等人套近乎，让王东特别关照她。
这些唐子杰都看在眼里，他也看着。
但莫谦并不在意，在正常情况下，谁都想活着。尤其死过一次的人，谁愿意再死第二次？
团队里两个姑娘是旧相识，王东年长且有社会经验，唐子杰是老玩家，自己虽然看着体弱多病，但好歹是个男人。作为最年轻的女性玩家，柳倩不安惶恐，乃至嘴里没有真话，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她不该偷藏好评卡，更不该破坏唐子杰的符咒，想让他们和人皮怪同归于尽，自己独占好处。
昨晚询问柳倩时，莫谦已经猜到，她可能拿走过某些东西，所以才垂涎他们手里的道具。
如果柳倩肯说真话，即便唐子杰杀意已露，他也不会让后者动手。
倒不是说他莫谦是个好人，不，他从不是好人，连亲戚都说，他从骨子里就透着冷漠。
简白和陆放才是真正的好人，如果他们在这个副本，绝不会放任柳倩被鬼怪杀死。陆放嘴里会骂骂咧咧，吐槽简白是个圣父，但他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狠不下心的人。
简白？嗯，简白只是恪守原则，他会认为柳倩作恶必须惩罚，但鬼怪杀人也绝不允许。
莫谦想起曾经的朋友，嘴角不由微微扬起，对着床上血肉模糊的鬼东西笑得温柔，宛如一个货真价实的变态。
“今晚之前，我会尽快结束副本，”莫谦平静开口，看似自言自语，“撑到那个时候，你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说罢，他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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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东哥，我们去试试看？长痛不如短痛。”莫谦带着温柔好看的笑容，给王东卖安利。
王东：……
王东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答应他！这事总不能让妹子上吧？再说，莫老弟也没说错，即便苟过三天就能过关，但在唐子杰受伤的情况下，越早结束副本，他们就越安全。
和年轻人不同，王东今年三十五岁，有不少在社会打拼的经验。他比谁都清楚，很多事情不是拖延就能解决的，新手副本是最简单的关卡，连这关都过不去，之后便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他们还有“萌新”称号，还有自己的天赋称号。
胖乎乎的作家叹了口气，点头答应此事，并和莫谦商量之后的计划。
“其实也没什么计划，走一步看一步吧。”莫谦走到小卖部，问刘二十一买了包烟，就这包大前门加上一盒火柴，就要10元，老头还好不乐意地瞪他一眼。
莫谦抽出一根烟点了递给王东，自己也点燃一根，却没有吸，只是单纯夹在指间。烟雾缭绕，模糊了颇为英俊的面容。星点火光亮起又熄灭，王东无奈叹气，也深吸起来。
柳倩的事情确实惊到他了，他处理人的事情还算有一套，可碰到了鬼怪，也实在无可奈何。抽根压一压也好，生死之间，这种奢侈品却少不了，因为人的神经不能一直都绷着，需要麻痹和放松片刻。
烟雾缭绕，烟灰星星点点落在地上，莫谦呛了两声。
王东笑了起来，眉眼都放松不少：“怎么着，莫老弟，平时不怎么抽烟？也对，你身体不好。我那时候写《幻界神魔》，天天和人家比拼字数，腱鞘炎了还得写，一晚上抽掉两三包雄狮，薄荷味的，便宜又醒神。”
“后来赚够了钱，手腕也实在吃不消，这才封了笔。”王东蹲在地上，声音幽幽道，“其实我那几本书卖版权也够吃下半辈子了，就是人的欲.望……由奢入俭难。那时候我抽红双喜，多是在饭桌上和兄弟们侃大山时抽的，一条条的拿出去发。”
“在后来，家里老婆生了个宝贝女儿，你说这年头养孩子花销多大啊。我老婆不肯让闺女吃半点苦，她总是嚷嚷着家里钱不够花，女儿一个月光奶粉钱就要两千多，烟是不抽了，小孩儿闻不得烟味。”
莫谦静静地听着，没说任何话，哪怕听到《幻界神魔》时，立刻反应过来王东的身份。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作者也作者也不同。有些人是刀子成精，有些人是某点大神。
只是万物归宗，最终大家都成了死鬼。
莫谦听着王东絮絮叨叨，好像想用讲故事来抚平心中不安，他也不吸手里的烟，任由那根香烟自己烧到最后。
他其实很想问王东，那你又是怎么死的呢？
在床上睡了一觉猝死？无病无灾，王东还说上个月才刚体检过，这种猝死概率有多少？
尤其他还刚买过保险，妻子娘家对他多有不满……
这话问出来，这很符合他被噩梦扭曲本质，冷漠且看热闹不嫌事大，喜欢看别人沉浸在悲剧痛苦中……但是看着王东说起他妻女时恋恋不舍的模样，他竟然有些迟疑。
他将烟头按在了地上，最终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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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仙宫，烟雾缭绕，仿佛万年不变，唯有天边风云惊雷，不断变化着天气，回头再看雕梁画栋，琼为瓦片玉为砖，屋脊刺天，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没错，行走在仙气之中的，当然都是一个个华服宽袖的“仙人”，这里是“万仙阁”的公会驻地，就算是平日里，他们也会有意识地模仿东方诸仙，以便更好融合与控制力量。
“简白你回来了？找到新的古蜀国失落文物了？”说话的人有几分少年模样，长相讨喜，身着浅青衣衫，却隐约可见上面的北斗星辰，头上簪着一支温润的玉簪，也刻着满天星斗的样式。
他对面的“西王母”正在向锦鲤池里喂鱼食，作为他们废了老大劲摇出的天级家园设施，这看似普通的锦鲤池喂了固定食材后，每天能产出一个一次性道具“仙灵液”，在副本中使用可以得到三十分钟的buff“锦鲤附身”。
三十分钟的好运，就足以让整局游戏翻盘。
“找到了。”简白可疑地停顿了片刻。
少年狐疑：“出什么事了？”
“我当时进入副本时，遇到了点麻烦，困在屏风里不能动，只能找一个新手玩家帮我拿道具。”
“……他碰到了任务道具？”少年抬高音量，“他共享了这个任务？！”
简白颔首，不然还能怎么办：“摇光，你把鱼都吓跑了。”
摇光沉默，又带着点侥幸道：“不过要是那个人死在副本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简白思考了片刻，回忆起了那人果断割手腕的疯狂举动——
“大概……没那么容易。”
“嗯？”摇光再次狐疑，一般简白那么犹豫的时候，就说明他做了什么不确定的事情。
“我把戴胜神识给他了。”简白温和解释道。
所以，他应该不会死吧。
摇光：？？？
*简白：虽然我失忆了，但我的身体有本能反应
摇光：你特么在逗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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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杖头尸戏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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