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同的是,当年这座地牢中是那个脏兮兮的孩子和她关押在一起,他们共同寻找逃离的方法。
而此刻,那个人站在她的对面,陌生而熟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又千言万语,却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半晌,侯山月从外面风尘仆仆走进来:“你在干什么呢?那姓舒的喊你过去。”
“喊我?”第五昭不明所以地笑了笑,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对此压根无动于衷。
鄢丰听到他们的对话先是吃了一惊,很快又冷静下来——
舒泓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五昭和舒泓又到底是什么时候达成这样的合作的?
“一次又一此被背叛的感觉如何?”
一道声音将她思绪换回,去没能成功地激怒鄢丰。
她眼底一片沉寂——这就是心魔剥离之后她最大的变化。
她再也不想当时在裂缝之下那样容易被激怒,被蛊惑,乃至于彻底被情绪掌控,失去神智,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
鄢丰心下稍安,第一次感到那道声音的消失对她的影响是如此巨大,而且直观。
她看了他一会,问:
“那一天在金陵,你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第五昭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这也在鄢丰的意料之中,她正要再开口,反而是一边的侯山月开口道:
“姑娘莫怪,我们把你带来这里可不是要做什么不好的勾当——我们不是炼人的。”
鄢丰这次终于抬起头看向侯山月,后者眼神清澈见底似乎真的不是在说谎言。
她顿了顿,竟然从腰间取下牢门的钥匙,走到他的身边,朝她伸出手:
“我看你身手不凡……姑娘,要不要加入我们?”侯山月眉眼弯弯,“我以魔族叛军右护法的身份,正式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工打下儒家城!”
鄢丰睁大眼睛,原本被她这笑容蛊惑的感情迅速远去,唯有这最后的一句话掷地有声,让她几乎难以置信。
可是侯山月就是这样大喇喇说了出来,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
鄢丰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下一刻,身着滑轨紫衣的男子摇着扇子出现在侯山月的身边,正是舒泓。
鄢丰神情瞬间凝重起来,脑中正在飞速思索如何离开这里,把这个消息告诉聂听琴。
舒泓却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微微笑了一声,却没有说破,反而另起了一个话题:
“你在医家修养那么些时日,恐怕不只是恢复了右臂那么简单吧?”
鄢丰和舒泓对视,眼底的沉着冷静已经让她知道了答案。
舒泓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摇了摇扇子。
“别急。”
他转过身将搬开的牢门打开更多,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在场的另外几人都错愕至极,唯有舒泓神情不变,仍然从容,他朝她颔首: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必然不可能答应她的。没有关系,你大可以立刻离开这里,没有人敢拦你。”
鄢丰却迟迟未动。
如果真的离开了,确实可以向聂听琴通风报信,提早为这突如其来的战争做好筹备,可舒泓足智多谋,一定想到了这一层。
也就是说,她的目的或许根本就是要她充当那个传递消息的人。
……为什么?
可是如果此时不离开,等到舒泓反悔了,她以凡人之身,也根本没有任何别的办法逃离这里。
舒泓看出她的犹豫,却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就像从前,他教给她一个新的招式的时候,如果她不让他重复一遍,无论她遇到怎样的困难,他都只会在一边静静看着,什么也不说。
直到她自己向他求助,或者追问。
半晌,鄢丰站起来,打定主意,问他:
“前辈今日为何将我带到这儿?”
舒泓微微笑了笑:“如你所见……我代表魔族叛军的首领,邀请你,加入我们的计划。”
鄢丰不语。
“你大可以回去,将这一切都告诉你的那位聂前辈。可是……”舒泓神情不变,眼底却露出一个莫测的神情,“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来找我们。而我,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鄢丰听罢终于不再犹豫,站起身便离开了。
身后,舒泓神情莫测地看着鄢丰离开的背影,低声自语:
“因为,只有我们……才能帮助你,找回你丢失的心魔啊。”他转过头毫无征兆地看向第五昭,却仍然难掩眼中轻蔑,“你说是吗,我们的,魔君大人?”
醒来之前,鄢丰做了一个梦。
她不知道那究竟只是她无端的臆想,还是真是发生过,却被她遗忘的过往。
那是在魔域。
鄢丰从来没有踏足过那座城,可是梦中,她似乎对这里熟悉寄了。
她轻车熟路地在城中穿梭,很快便来到一座装饰恢弘的城府。
这里是鑫苑城的城主府。
鄢丰脚步不停,很快便踏入其中。
只是叫刚刚迈过门槛,百年应有撞上一个人。
鄢丰似乎就是来找他的,梦里,她生气极了,见到他,她一下子拔出剑,质问他:“你为什么这样做?!和兵家的人勾结,你知道正道的人会怎么看你吗?!”
对方却早就聊到这一出,甚至他或许已经猜测到她会说些什么,因此此刻,她显得冷静地可怕。
她微微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微微笑了笑——和方才坐在她窗前的那个笑容,一模一样。
她笑着,眼神却没有一点儿温度,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
“可是,这不就是你需要的吗,鄢丰。”
她的与其没有一点儿波澜,她一时间怔愣在原地,感到一点儿不知所措。
下一刻她缓缓放下剑,心中的愤怒散去一些,她低声说:“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第五昭却似乎一下子怒了:“凭什么?!”
她一扫方才的冷静,仿佛那完全只是伪装,
她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她凑近她,一字一顿地问他:“凭什么?凭什么你只需自己擅自做出决定,却完全不允许其他的人忤逆?你大公无私,你有情有义——但是凭什么?你这样做,才最自私、最面目可憎!”
她似乎过于激动了,眼眶微微泛了红。
鄢丰看着她,心中无端升起一点儿怜悯。
可是她只是微微蹙起眉,后退了几步,看着她道:“……至少你做出决定之前,也该知会我一声。”
第五昭冷笑道:“知会?你又是谁?本军做的决定,为什么要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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