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从榻上坐起,移步至桌案前,上面赫然放着一封书信。他这才想起来几日前来送信的那位少年,看着分明不是派内弟子,身着天青衣袍,腰间别着佩剑,另一侧系着一枚墨色环带玉佩。
那天他正坐在树下避阳,座下一名弟子说有人求见。只见来人天青色衣袍,手持一封信恭敬的双手递过。他接过信,匆匆看了几眼,笔迹娟秀,奈何未写姓名,搞得他也不知道写信者是谁。
虽说琼瑶山派每五年开放,其余时间均设结界。但山门处有安排几位弟子,凡是有特殊情况发生,只需通传掌门,得到肯定后便可放人通行。
看着桌案上的信,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会是谁写信给他,总不能是一个恶作剧。这一想法一出就得到了许清如的否认,通过信中文字,足以见得那人必然与原身关系交好。
“会是谁呢?”这般想着,思绪神游。
蓦的,一阵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男人的爽朗笑声,“许兄,你在吗?”
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身穿霁蓝长袍的男人,腰间佩剑流苏随动作摇晃,大跨步朝他走来。
“哎呀,你在怎么不回应啊,省的我敲门了。”
许清如看着身旁男人一头雾水。
“欸?怎么不说话?”他不解问道。
“你是……?”许清如斟酌开口,却大脑混乱,还是没能记起。
“哎——?许兄,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不过短短几月不见你就忘记我了?”他的脸猛然朝他贴近,双眼微眯,审视着眼前人。
“怎么会,予湫兄,刚才不过是在想别的事……”许清如被他看的发毛,关键时刻想起此人是昆仑山派掌门的亲传弟子宋予湫,昆仑山派的未来掌门人。
琼瑶山派,昆仑仙山,蓬莱仙山并称修真界三大派,其他小门小派不足以与之相提并论。
若是琼瑶说第二,那也没人能说第一,所以世人皆传琼瑶山派当属第一无愧。
但我们都知道,站得越高,摔得就越狠。所以这对琼瑶来说也并非是好事一件,若是日后琼瑶落魄,那么对他们来说,曾经的一切也只是过往云烟。没人会记得曾经,人们永远只会记得现在。
三派间多多少少有些明争暗斗。近些年来,多是琼瑶与昆仑之间的争斗,蓬莱基本不参与,似乎是隐匿在了世间,几乎都听不到一丝消息。
“嗨呀,我就知道。你我二人虽许久未见,但凭你我多年情意也不该将我忘记。”
“所以,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前些日子给你写信未回,闲来无趣便想着来你这寻点儿乐趣。”宋予湫大咧咧地坐在他身侧,朗声笑道。
事实上,在许清如看见他的那刻,就猜出了那封信应该就是他写的。不过,谁家好人写信不写署名啊,许清如这边建议梦回初中重修。
“恐怕,不止这些吧?”许清如一语道破,宋予湫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转而有些坐立难安。
他又朝许清如贴近了些,与他勾肩搭背,眉眼含笑,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说:“还真是瞒不过你啊,许兄。我来这呢确实有一事相求……”
虽然许清如记不清原书中是否有这号人物,但是就算有也不会给多少剧情,所以他没有印象非常合理。再一点,谁没事揪着个炮灰不放,所以不记得很合理。
按照他多年以来的经验,此人许久未同原身来往,此次一来必然有事相求。
一行五人来到锦仓镇入口处,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陷入沉思。
“……怎么看都不像有妖魔鬼怪出现的地方,莫不是宋予湫这厮诓骗我?”许清如想起当时他恳求自己的模样,“许兄,跟我一起嘛,师尊将锦仓镇一事全权将由我一人,说什么历练我。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中所想,我并不想继承昆仑,只想当个云游散仙四处游历。但若是这其中出什么差错,岂不是丢他老人家的脸?所以,许兄,帮帮我吧,许兄……
许清如最接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身边哭哭啼啼,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专门来膈应他,他还是接受不了。
最后实在忍受不住身旁聒噪的声响,心一横答应了。向掌门师兄请示过后,一行人便踏上了前往锦仓镇之旅。
走在繁华街市,叫卖声此起彼伏。许清如似有心事一般,眉头微皱。
“什么意思呢?”他去找上官翎说明这件事时,他的话叫许清如捉摸不透。他还记得当时上官翎听说这件事时,面露些许惊讶,随后又归于平静,“他怎么来了?莫不是还记挂当年之事想要同我争上一争?罢了,既如此,便一同前去吧。”
虽然不知两位之前是否有什么过节,但从语气中能听出二人似乎也是相识甚久,且他也同意了让自己随宋予湫一同前往。
“许兄,那位就是上官兄的女儿?”宋予湫有些不着调的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看了眼身后三人中的上官清玉,低声问道。
许清如一掌拍掉肩上的胳膊,默不作声的嗯了一声。
“切,又是这样,从小就这副德行,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我敢肯定琼瑶山派没有人能比你还面无表情。奉劝你一句,整天这副样子,以后没有哪家小姐敢看得上你,孤寡一辈子去吧。”
许清如无视他的风凉话,径自向前。
宋予湫见他这样,习以为常,倒也不恼,只是目光转向他腰间与如霜并侧的玉佩上。
“这玉佩真不错,温润白玉中晕着淡淡的蓝,在这日光下更是夺目。”
不得不说,很有眼光。这一点许清如表示赞同。
不多时,几人就来到此行目的地——曹家大院。
近日来,锦仓镇怪事频频。先是镇上居民频繁失踪,多以良家少男少女以及孩童为主。起初大家都以为是拐卖之事,上报官府却迟迟无果,大家表面上邻里和睦,但谁也不知道再过多久这事会轮到谁头上,每个人都在担心受怕。再者,此前失踪之人过了个一年半载之后便回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出现在原先失踪位置。由于此前失踪之事多是夜晚发生,搞得现在夜晚的锦仓镇恍若一个破败的荒城般死寂。
至于几人为何此次前来,都要托那位曹老爷的福。
曹家老爷,家大业大,妻妾成群。本是过着快活和妻妻妾妾围绕身边的生活,奈何最近他总发现府上小妾接二连三失踪,就连他最喜爱的小妾秋分也不见踪影。思妾成疾的他担心遭遇不测,背上人命,这才请人来解决此事。
许清如觉得有些好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他人善还是怂怕担责。
说话间,几人就来到了曹家宅邸并在这短暂停留几日直至事情结束。
曹老爷府上的小妾接二连三失踪,搞得整个府邸的人不论是妻妾还是下人亦或是他本人,对于几人的到来可谓是望眼欲穿啊。
“仙师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那妖魔鬼怪害了这么多人,断然是留不得的。可怜我那几房貌美小妾的性命断送于他手。”曹老爷装模作样的老泪纵横几句。
看着他身边围着这么多莺莺燕燕的貌美小妾,许清如忍下了想要翻白眼的念头,只草草应承几句后便去房间了。
虽然现代提倡自由恋爱,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是接受不了年龄相差三四十岁的男女相爱。
那曹老爷都能当那些小妾们的爹了。
几人的房间紧挨一起,也算是方便照应。
“许兄,那曹老爷真是小妾成群,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消。”宋予湫来到他的房间,坐在他身旁的椅子,语气有点欠揍的说。
许清如神情淡漠的给自己斟了杯茶,瞥眼瞅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他们的任务是将那妖魔铲除,并不是来着看五六十岁老头和二十冒头的貌美女子相爱故事,并且像村口老大妈一样叽里呱啦的讨论这些。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们一连几天,都不见妖魔踪迹。白天这里依旧热闹非凡,夜晚依旧死寂,这几天也没有哪家传出家中人口丢失。
奇了怪了,不能是那妖魔听说有仙师除魔,特地躲藏起来了吧。
就当他们一连多天无果时。
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一行五人照例在街市上巡查,兵分三路。主角二人一组,宋予湫临州一组,他自己一组,这样既促进了主角二人感情又能保障同为炮灰的临州暂时不会死在这里,不然后续剧情会被改变而他也会受到一定惩罚。
“师尊,西边并无妖魔踪迹。”
“师尊,南边也是。”
“许兄,我那边也没。”
几人在一个巷口相聚。
“都没有,怎么可能呢?一连几天无踪可不是它的作派。”许清如心道。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道:“继续向前,都跟紧些,不可放松警惕。”
“是。”
“欸我说许兄,别这么无趣嘛,说不定它确实是躲起来或者离开了,毕竟有我们俩这么厉害的任务,畏畏缩缩的逃走极大可能,对自己自信些。”宋予湫快步走到他身旁,双手抱胸,略带些吊儿郎当道。
要不是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他真想扶额吐槽几下,他不是不上心,是一点儿都不上心。就这样还是昆仑仙山未来掌门人,这交到他手上,几百年家业毁于一昔之间。
忽的,一个黑影从几人前方几尺掠过夹带着一股魔气窜入一家铺子里。没记错的话,他们白日时还曾去那家铺子了解情况。
“追——!”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轻喝一声,脚步迈开朝那边去。
那个黑影四处乱窜 似乎是在挑选合适人选。许清如一行人在后面追,搞得昏头转向,最后直直看着黑影消失在几人视线。
“遭了,去哪了?”
“哎,叫它跑了。”宋予湫可惜的叹了一声。
不止他,他们也觉可惜,如果今天不制服它,明天又会传出哪家丢人了。这样一来,以后谁还能信得过他们,信誉没了,以后招徒就不好招了,山派没了新鲜血液滋养自然是日渐衰落,最后查无此派。
几人沿着它消失的地方四处寻找,希望能再见它踪迹。
“许兄,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宋予湫胳膊肘捅了捅他。
“怎么认识的?”原著没写,他也不知道。
“你还记得王府吗?”他声音稍稍压了压,贴近他了些道。
“王府”这词一出,许清如感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出现,搅动着他的神经,连带着他的身体都微不可察的颤了颤。这是属于原身的对王府的恐惧厌恶敏感,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如扎根般无法在他心里泯灭。
而宋予湫像是没有察觉他的异常般,自顾自的继续道:“当时啊,本是你我当以同门师兄弟相称,偏的叫上官抢占了先机,倒叫我成了那个局外人,真真是不公平……”
话才说一半,身旁声音戛然而止。他扭头望去,那还有什么人影,刚才所处之地,只剩他和叶怀安两人,身后三人早已不知身处何处。没办法,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只能默默祈祷他们不会有事。
“青天大老爷啊,他们可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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