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反捏手腕,扯着对方的手臂拉直,燕止迅速沉下重心将红发女人的手锁在背后,提膝撞向她的侧脑。
对方手臂关节猛然反向滑动,顺势出腿,扫在燕止的膝盖上,扯着她向下倒去。
转瞬间,在空中拉扯着的两人就一齐摔倒在地。
镜头完美地记录下她们争夺控制权的肢体纠缠。
“喔——我知道我刚才已经喔过了,但是此情此景,实在是忍不住啊!”
“刚刚从情侣专属的黑暗刺激二人世界中离开,就要玩个大的吗?活动开始以来参与者的第一次肉|体冲突,我们的水生种代发言人对此有何表示?”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
“好的,那么现在的冲突激烈程度还在规则允许之内!不允许人身伤害的判定留出了一定空间,而两位参赛者看起来并没有哪一方占据会在短时间内为对方造成伤害的明显优势!”
“说到这里,两位的爱人——看起来有些担忧呢!但都退开了并没有上前阻拦,是不擅长近身肉搏的类型吗?”
“也可能是在和各自的爱人把话说开之后发现了需要争斗的理由哦。接下来是可能会导致被打的强烈不鼓励发言内容!看着她们的动作,不会觉得有一点……”
“暧昧吗?”
红发女人的双臂以诡异的角度向背弯折,撑在燕止的小腿之间,阻止那双环过她的肋骨搭住后腰的腿进一步收紧。
燕止半躺在地,猛地弹起腰,用空出的双手袭向红发女人的脖颈,被对方后仰摆脱。
僵持之中,相互依偎的姿势看起来像是个变了形的拥抱。
“不要……太把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当回事好吧?碍事的规矩。”
红发女人喘息道。
“确实。”
燕止欺身前扑,再次被躲开,索性向后躺倒,腿上发力将红发女人扳向自己。
“不过,在这种条件下都不占优势的你……究竟哪来的信心,觉得可以伤人自己就能赢?”
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瞄了一眼。
挑战成功者显然早已离开。
见工作人员和道具二人组没有阻拦的意思,稀稀落落从柜子中走出的接受惩罚者也大多转身就走,只有几个人站在原地等着看这场冲突的结局。
艾拉在看着她。
燕止露齿一笑,抬头,撞向红发女人的下巴。
“呜哦哦哦哦——躲开了,她再次躲开了!”
“突然感觉自己很像斗兽,啊不,格斗场的解说!下一次能考虑制作相关主题吗老大?”
“哈。只是想试一试你。”
红发女人抽手格挡,抵回燕止的头,瞟了眼她的左臂,“明明我们都是同一种人,非要装模作样,真是——”
“谁跟你同一种人啊?
“被你拖着来玩小儿科的把戏就能算同一种人,那我雨天不小心在水坑里绊了一跤岂不是成了水、生、种!”
随着最后一个词出口,燕止忽然暴起,松开了夹着红发女人的双腿,将她仓促之下失衡的身体顶得向后,跳起身来,用手钳住她的脖颈就要抡上肩膀——
“可以了。”
听起来罗明六承诺的扩音设备已经送来,工作人员的声音变得洪亮许多:
“到目前为止,两位参与者为我们展示了规则允许内的争斗方式。”
继续下去,就会破坏规则。
想到艾拉刚刚说过“不希望有人成为祭品”,而要达成这一目标大概需要保留挑战资格,燕止有些遗憾地松开了手。
“就算你现在不承认,那也是迟早的事。”
红发女人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红痕,缓缓从地上爬起。
“我的小屋是从右往左数第五间,想清楚了可以来找我。”
“打不过就想着开始寻找主场优势?不好意思,我好怕,我真的特别特别怕,没收住手把你打出个好歹可不就让你如愿了……”
随口挖掘着脑海一角堆积如山的垃圾话,燕止迈步离开。
最开始红发女人出言挑衅的时候,她还心存幻想,觉得对方可能是想找个由头和她聊聊的苍鸽羽。
但苍鸽羽不可能这么蠢。
红发女人居然说她在装模作样,在和艾拉“装纯爱这一套”,真的是蠢到让她怀疑对方是不是什么没有大脑和类似构造的特殊种族。
她和艾拉,明明是纯粹的,由爱情契约和迷情剂保证的,和故事里讲的一模一样的,真爱。
燕止转身寻找艾拉想让她揉揉头夸夸自己,忽然间脖颈一热。
设备二人组屏住呼吸,激动地对视一眼,好险没有手抖把设备丢出去。
镜头里,红发闪耀如火的女人倏忽闪到黑发女人身侧,在她的锁骨上印下一吻,而后飞快跑走,在远去的路上揽住了自己的爱人。
燕止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抬头,盯着她们的背影,攥起了拳。
“这也不算违反规则?”
“没有提到的内容,当然不在规则之中。我们也很期待看到参与者们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尽情发挥。”
“那我——”
“燕止。”是艾拉在叫她。
看见艾拉在笑着对自己招手,燕止暂时把脑中闪过的规则内报复方式推开,朝她跑去。
要把艾拉紧紧抱住、蹭蹭、抹掉那个蠢货的味道,还是先亲亲艾拉?
故事里这种时候应该会有一个胜利之吻,虽然只是幼崽打架一样的闹剧,但这还是艾拉第一次看见她出手……哦,对了,艾拉现在不想和她靠得太近。
裙角太低,衣袖又太紧,牵不到。
所以燕止伸出手,牵住了几缕艾拉的发尾。
看看燕止的手,又看看她乖巧的表情,艾拉保持了微笑:“我们先回去吧,好么?”
“好啊。”
“为什么要有设备的距离限制和魔石防护呢?”
“真是很想继续拍摄啊。期待着两位参与者的下次见面!没有,我绝对没有在暗示我非常期待看到有人打破规则!”
*
“刚才那样不太好。”
艾拉说着,慢慢拨弄手中的一小簇白色浆果。
午后的阳光在桌布上映出金黄的格纹。回到小屋,她们拆开了摆在前廊上装有午饭的食篮,正在餐桌前相对而坐。
“嗯?”燕止咬着薄饼,冲她眨了眨眼。
“你的防御习惯。
“丹一诺撞向你的时候,你反应得很快,及时反击,但是在她……亲你的时候,你没有防范,万一她嘴上带毒,可能会有危险。”
“哦!你居然记得她的名字,好厉害。
“我觉得是因为危险性不大,所以没有触发预感提醒,不过混合类的毒药生效机制确实也有可能避开——我下次会注意的。”
艾拉捏住从梗上脱落的一枚浆果,轻轻捻动。
虚伪。她想。虚伪的恋爱脑。
居然连嘴上带毒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艾拉不由得庆幸自己不容易脸红。
正如没有必要检验午餐篮中的食物有没有被下毒一样,她在看见那个自称丹一诺的女人冲向燕止、亲上燕止的锁骨的时候,想到的绝不是什么嘴上带毒、安全问题。
那是不该存在的……嫉妒。
燕止不会在意,艾拉想。
燕止不会在意那个算不上吻的吻。燕止的不满更多的是对于自己被偷袭成功的恼火,而不是和刚刚还在打架的对手进行了某一片特殊的皮肤接触。
燕止也不会在意她的嫉妒。如果她诚实地说出来,燕止大概也会很开心地说下次注意——哪怕她完全没有嫉妒的立场。
她凭什么嫉妒?
她的恋爱脑凭什么背叛她,拒绝分析其它,一心一意地刷着“我还没有”?是她自己把燕止推开的,她昨天本来就可以——
不。恋爱脑。重来。
她不应该。她知道燕止对很多事物的理解都很特别,她不应该利用燕止。在自私地利用了这个条件之后,已经决定至少该慢慢将普遍观念介绍给燕止之后,她不应该为自己可怜的那点良心留出的最后一点点距离感到嫉妒。
她应该感到开心。
客观上来看,丹一诺是个具有一定吸引力的人,和燕止还有某种共通之处,哪怕燕止不喜欢。
那个吻在成功挑衅的同时,也佐证了她的观点:
燕止很可爱。
没有她,燕止要找到一个可以去爱的人也很简单——燕止的标准实在不高。
所以……
“艾拉?”
燕止在向她张嘴示意。
艾拉愣了一下,抛出浆果。它准确地落进了燕止口中。
“很甜,”燕止吞下后说,“而且不腻。我们配合得很好。”
“嗯。”
一颗颗摘下,一颗颗抛出。
艾拉正扔得顺手,忽然发现燕止闭上了嘴,用手接住仍在空中的那一颗,歪头,与她对视。
她缓缓张嘴,咬住。
确实很甜。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丹一诺。”
在燕止略带遗憾的目光中自力更生吃完剩下的浆果后,艾拉抿了抿嘴,说道,“但她说的并不完全是错的……”
“有什么不是错的?”
我们在装模作样。我不够坦率。迟早的事。
艾拉嘴唇微动。
“她对活动有些特别的看法。我们可以去她们的小屋找她。”
“还是算了吧。下次再说。看她的态度。我们现在——”
燕止的目光亮了起来。
“我们现在应该讨论一下你‘不希望有人成为祭品’的计划!”
燕止对“计划”的理解和她不同,这是艾拉已经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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