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凛之还没从天上掉馅饼的巨大惊喜中反应过来,怔怔的只是盯着他没说话。
赢决没得到回应,低头又端详了下自己现在的“尊荣”,以为余凛之是被吓到了,极轻的咂了下嘴。
“啧。”
他放开手中那瘦弱的男人,挥挥手道,“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随后没有再去管,眉目含笑的再次转向少年这边,一挑眉:
“害怕?”
余凛之怎么可能害怕,如果目光有实质,赢决那每一寸皮肤肌理,每一道肌肉走势都能被他的眼神磨出火星子,性感与凶悍两个字眼完美融合在这个人身上,与其说刚打完架不如说是刚起了兴,看向他的眼神愣是能被他脑补出**的意味。
他恋恋不舍的收回过于放肆的目光,敛了神色,闷闷道:
“没有。”
向前一步,眸子一动,直直撞入赢决琥珀色的瞳孔,并没有如后者预料般的躲闪意味。
“没有害怕。”
肢体被见到这个人瞬间疯狂分泌的兴奋因子支配,像有丝线牵引,他无法抗拒,他服从命运,着迷般一步步向前走,停在距离胡同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正值黄昏,太阳被高楼遮住半面脸,色彩却是一把一把洒下,泼出红紫边界分明的天空。
也让余晖轻轻落到少年身上,将他与胡同里的男人用光影分隔开。
缤纷与黑暗。
余凛之伸出手,连手指尖也漫在光晕里,戳了戳那似乎无可撼动的黑暗处。
少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或者说他习惯了这样,双唇不带情绪的碰在一起,可语气却让人觉得柔软。
“我能进来吗?”
你能——让我进来吗?
赢决直觉这第二次见面的小孩说的话不太对劲,可又找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清冷冷的,一点儿不像有什么歪心思的人。再看那双手,骨节纤长,处处漂亮,玉质般的指尖纵然点着光,依旧看不出什么人气儿,让他莫名其妙的去想一旦触碰上去会是什么温度——一定也和看上去一样冰凉。
他起了玩味的心思,不知是面前的人太让他有逗弄的**,还是方才活动时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头脑发热,没有回答,而是猛然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拽住那冷白的腕,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就把人拉进了黑暗里,依着惯性直直撞在了他身上。
彩色颜料滴入纯黑中实在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虽看似转瞬就被黑浪吞噬,实则不然,无人察觉的内里,被黑色裹挟住的彩色会拼命向四周扩散颜色分子,蔓延至黑的四肢百骸,由中心牵着层层的异色经络,最终究竟是融合,还是同化,谁也分不清了。
只知道彼此曾有一瞬抵达最亲密的深处,被还未曾成为爱侣的对方拥抱。只知道那一瞬......两颗蓬勃的心脏撞在了一起,迸射出足以笼罩这片逼仄空间的彩色烟雾。
余凛之鼻尖撞上了自见面第一眼就心心念念的壮硕胸膛,肉感比他想象得还有弹性,脸埋在里面一次就不想起来,还嗅到对方身上极淡的烟草味和一种说不出来的好闻味道,满足得他一时失语,趴在上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赢决久久没等到人的反应,不禁怀疑是自己下手太重给少年撞晕了,一手拢住少年修长的后脖颈,用了点儿寸劲儿让人抬头。
然后对上了一双似是冰雪融化后氤氲着雾气的眸,眼底含着点儿茫然,好像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弧度漂亮的下睑滑至眼尾都熏着微红。
——被伟大的胸膛感动的落泪了。
赢决目光向下滑,少年本是淡色的唇被热气熏得殷红,嘴抿的很紧,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在克制自己不要上嘴。
再一看,连鼻尖都是红的,肯定是被他撞的。
——是......这个确实是被撞的。
赢决一时懊恼,心想这小孩看起来就瘦不拉几弱不禁风的,而且还在上高中,他却不自觉就用对待自己手下那帮糙大汉们的方式对待他了,他真该死啊。
他想道个歉,但再一次看见对方眼睛的时候也不知怎么想的,还按在人脖颈上的手不听话的上移,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少年头上揉了两圈,大有再揉第三下的打算。
带着粗茧的手指压在面前人的头发上,那发丝和少年带给赢决的印象一样,软软的,好欺负的很。
“好欺负”的小孩也的确还乖乖抬着头看他,还是那一副表情。
总感觉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发生过一次,区别在于这次的他比上次更像恶霸。
赢决心虚的缩回手,这时太阳几乎已经全部落下,碎光也从少年身上缓缓坠落,他还未说话,就见少年侧过头,剪影轮廓分明,显出极优越的骨象。眉目沉静,却偏偏有些孩子气的微鼓脸颊,“呼”的吹了一口气,像是在拂去灰尘。
赢决心脏也“砰”的一跳,像是被人打了一枪,马上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余凛之吹完墙灰后回过头,就见到一只一米九几的猛男定定看着他,英挺的眉蹙起,显得对他很不满意的样子。
他心里一突。
啊?为什么是这个表情,他刚才有做错什么吗?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但他决定主动出击:“好巧,今天怎么在这里看见你?”
赢决还叼着烟,都快燃到嘴边了,被烫到后低低骂了一声,食指夹着烟头往垃圾桶一扔,吊儿郎当回答道:
“平时都在这附近。”
言外之意,在长街的那次才是意外行程。
“倒是你,今天怎么逛到这儿来了?”
余凛之转身给他看了自己的书包,还颠了两下。
“今天开学。”
“哦。”
赢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抬眼瞅了瞅余凛之,又放了回去,“这儿附近老有那种游荡的混混,前几年,老有学生在这被抢劫、收保护费,以后少走这儿吧,注意安全。”
“要是碰见了那种人的话,你能来帮我吗?”
余凛之心机的低下头,将一双墨黑的瞳由下至上转上去,从长长的眼睫下面露出来,垂着微红的眼尾,无师自通的摆出了自己最惹人怜爱的表情。
瞧见对方脸上出现一瞬的空白,他又转变了攻势:
“开玩笑的,这边是我走回家的必经之路,有点绕不开。”
他扯了扯嘴角,对着赢决弯起眼:
“家里嘛,有点小困难,省下公交的费用能干好多事儿呢...没事,万一我运气好,遇不到呢。”
余凛之一边卖惨,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把自己想象成一朵不堪一击却仍旧在寒冷空气中傲然挺立的、坚强的小白花,面上的表情愈发勉强,落在赢决眼里就是强颜欢笑。
“那那天去打架......”
余凛之点点头,道:“有人给我五十块钱让我到那儿去......我没想到那么危险,谢谢你救我。”
赢决的眉蹙的更深了,眉宇间落下深深的痕迹,“为了五十块钱你就去打群架?我那天是恰好路过,要是我没去,你......你父母呢?平时不管你?”
余凛之避而不答,扬起脸对他露出很浅的一个笑:
“都见面两次了,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以后有机会找你报恩。”
嗯。
报恩。
赢决被那抹浅淡的笑意烫了一下,不自然的偏过头,没多想就说了出来:
“赢决,胜利的赢,果断的决。”
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净做一些与自己平时人设大相径庭的举动,挠了挠头发,咳了两声,脑子也跟着离家出走了,没怎么思考就说:
“以后被人欺负了,你就来找我吧。至少这片儿,没有我管不了的人。”
说完话又暗自懊恼,一会儿想自己什么时候染上了多管闲事的毛病,一会儿又觉得这么可怜一小孩帮帮也没什么,反正他大部分时间都闲着,没啥事儿干。
余凛之被他无意识透露出的王霸之气逗到,没敢笑出声,只是眉梢不自觉扬起,带了些许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笑意。
“好......谢谢赢哥。”
赢哥......
没人这么称呼过他,也没人用这么一把清冽的好嗓子,语气柔和的叫过他。
身边的大汉一个个要么是公鸭嗓,要么粗鲁的要命,一口一个大哥,老大,我们今天干哪里,平时没觉得怎么样,现在一对比真是糙的让人难受。
赢决神游天外,傻乎乎的给出了电话号码,又在少年的一声声“哥”中迷失了自己,晕头转向的答应了回家后和人保持联系的要求,最后又稀里糊涂听少年乖巧的道别,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莫名其妙觉得自己才是被主导的那一个。
我智商是不是又下降了。
赢决沉默了一会儿,一甩手。
管他呢,回家了。
*
余凛之沉浸在高涨的情绪中,走路都比平时欢快有力,路过一个街口时顿了顿,踱回去重新看了眼街牌。
牌子指向左:天云街
牌子指向右:华南街
他摸了摸下巴,好像发现了什么,记下了这是第几个路口后,继续哼着歌转身回家了。
小鱼:(剪刀手)嘻嘻,计划通。
多更是懒作者的谎言,三千已然是最后的气力......
——来自一点存稿也没有所以格外心虚的作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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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的惨是一定要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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