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随随便便就完成了,让系统和王子琦都很高兴。
老王:太快乐了,你等下,我要去村口摆几桌。
系统:『……』
……
正当王子琦准备回到现代之时,他的脑海中忽然警铃大作。
不明所以的老王试探性地朝系统发出了呼叫请求。
【对不起,您发送的请求已被位面屏蔽】
老王:卧槽,系统老哥,你不会是中病毒了吧……
突然,他感到腰被戳了一下。
老王差点爆发出天绝地灭般的笑声,幸好他机智地忍住了,否则肯定会把周围的一片人都吓得半死。
戳他的那人附耳过来道:“等会儿韦节度使说完,你就站出来禀明圣上。该怎么说,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老王一惊,环顾四周,发现大殿内金碧辉煌,和他站在一起的皆着红袍蟒带,他本人也不例外。
老王:“……等,等等,你还是再教我一遍吧,我一紧张给忘了。”
那人勃然作色,但想想朝堂之上不能动手打人,还是把事情又给他讲了一遍。
老王:“哦,这样啊,懂了,兄弟放心。”
史称“王叔文变法”或“永贞新政”的改革正在紧要关头,以王叔文、王伾为首的改革派为了革除弊政,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变法浪潮。措施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受到了激烈的抵触。而唐顺宗又不幸坑爹中风,导致变法陷入了僵局。
这时候有个叫韦皋的四川军阀想拉拢改革派,然而王叔文认为,地方藩镇也是改革要打击的对象,因此他顶住压力,拒绝了韦皋的要求。韦皋怀恨在心,处处和王叔文作对,这不,现在正向改革派发难的就是他本人。
老王:唉,自古改革都不易啊,基本上都得有一个【触动利益】的全场buff,万一顶不住这个buff的伤害叠加,变法铁定失败。
他往不远处看了看,韦皋慷慨陈词,顺宗瘫在龙椅上面无表情。韦皋慷慨陈完了,顺宗还是瘫在椅子上面无表情。韦皋又是个武夫,讲话很不注意,变法派大多都是年轻人,听到这等粗俗诋毁,气得浑身发抖。
“韩尚书,非法抄没世袭大族家产,是否确有此事?”
顺宗身边的太监显然已经拿了剧本,问题都是设计好的,就等着世家公子出身的韩子琦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了。
王子琦手持玉笏,垂绅而拜:“不不不,其实这是我主动送的。”
保守派:“……”
变法派:“……”
能听懂但不能说话的顺宗:“……”
顺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太监也有点乱了,但问还得问下去。“……呃,那送给了何人,又是所因何事?”
“是这样,我和柳子厚柳侍郎早年就认识,当年我年轻气盛,和他定下一个赌约,如果我日后比他先成家,那我就赢了,如果我输了就把家产分他一半。唉,现在他儿子都三岁了我还没妻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在场大臣:“……真是惨案现场。”
韦皋怒道:“一派胡言!韩尚书,你就算被收买,也不必如此自毁名誉吧。”
老王流下热泪,道:“韦节度使,当年我千里迢迢派人求取令爱,结果您一口就回绝了。我深受打击,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连吃了三盒您送的胡椒饼才缓过劲来,说起来您也有责任啊。”
“放屁!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胡椒饼!”
“其实当时其他盒子里都是金银玉器,就那三盒除外,我还在想是不是您给装错了,把自己的午膳盒给装了进去……”
话题被老王带偏了,各位心怀不轨的保守派怎么转也转不过来,干脆放弃了这场庭争。要是再说下去,他们暗中行贿京兆各大家族的事情就要大白于天下了,关键旁边史官还在记着。老王凭借自己的胡扯技能,成功地保住了各位变法派老哥。
但这也是暂时的。
保守派们一商量,立刻把老王踢出了群聊。
私下喝酒时,之前那位戳他的哥们儿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回事,你被什么附体了还是?”
老王默然良久道:“兄弟你叫什么。”
那人勃然大怒:“你是得失忆症了吗?我方樾啊。”
老王露出严肃的神情:“兄弟,你想不想青史留名。”
“……这个,当然想……对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于是老王盛情邀请这位一头雾水的哥们儿去连州柳州抚州池州买房。
那人扶额:“你脑子没问题吧,一口气买这么多住宅干什么?”
老王长叹道:“兄弟不知,我是万不得已。先前梦中有一白袍老者,言留在此地将有无妄之灾,转移资产方能避祸。”
“妙啊,原来你装疯卖傻是为了这个,兄弟我佩服。”方樾大为赞赏,其实他比韩子琦还要没有政治头脑,而且迷信的一匹。于是他决定和老王一起去搞房地产。
其后顺宗很快就龙驭上宾了,宪宗继位后,改革派纷纷遭到外贬,王叔文甚至被一纸诏令赐死在渝州,罢官去职,身败名裂。
老王:唉,自古君王皆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但由于中间老王掺和了一下,柳宗元等人没有被外放到柳州永州等地,而是贬得更远了。
老王:“……是我失策了。”
于是他和方樾又把房子卖了,居然还小赚一笔。
远在另一个星系的系统:『……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商业鬼才。』
这么着,老王和哥们儿高高兴兴准备打点家产,出发去改革派所在的州县。这时候,一封万里之外的密信被送到了他们手上。
落款的是老王的大哥韩大郎,还盖了他们家族的专用印章。在信中,他希望自己老弟赶紧回长安,如若不然,保守派当权的朝廷将治罪韩家,以儆效尤。
方樾大为着急:“他们怎么过河拆桥,太过分了!”
老王道:“……咱也没给人建桥啊,这属于秋后算账。”
没有了系统老哥可以咨询,老王感到脑子有一丝不够用。他仔细把事情串成一条线,结果发现这是个阴谋。
于是他拉着好哥们方樾,把钱全换成地契珍宝,水路舟车马不停蹄,星夜之间就跑到了江南。
一路上,方樾紧张的要命:“你不回去,万一你们家真的被抄怎么办?”
王子琦冷静道:“老哥,我给你算算。第一,咱们没有参与当权派核心机密,就算跑了也犯不着斩草除根,第二,天子刚刚登基,贸然搞掉一个世家对他没好处,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以为这信是我老哥写的?”
“……那那那……”
“我们知道他们行贿各大家族的事,这是个隐患,所以保守派绝对不能让我们有机会回长安。如果我猜得不错,咱们如果跟着那个传信者出发,绝对会在半途中意外身亡,你信不信?”
其实这些推测都是老王瞎编的,最主要的问题是,他们家族的印章一般不怎么用,用起来得族老亲启。但坑爹的是,族老的儿子有一天快乐玩耍,把印章磕掉了一个角。
世所周知,西汉末年权臣乱政,传国玉玺也曾经被这么磕过一次,后来才被王莽用黄金补上缺口。韩家为免犯忌,只好不补,每次刻印后用色笔描全。描的和印上去的有些细微差别,外人一眼根本看不出。
现在有人伪造族印和家信,王子琦想想都知道此行长安是凶多吉少。他和方樾躲到江南,又辗转西行,与此同时暗中探听京城消息。保守派挑唆宪宗将变法派其余人再度贬谪,谓之“惩戒过轻”,于是将几人悉数召回后,又立即外贬。
老王不禁吐槽:“这贬的还不够远?再远都TM快出国了。”
但吐槽也没有X用,宪宗根基不稳,还得暂时靠一靠保守派和地方节度使,凡事不全能做主。王子琦想了想,又把金银玉器换成香料,把自己染成黄毛,以西域胡商的身份溜回了长安城。
长安郊外,变法派几人流离辗转,早已身心俱疲。此时日落地平,万丈黄昏,突然有个大胡子商人拦住他们的车马,表明想卖点胡椒。
柳宗元此时不过三十余岁,但频繁的党争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再无仕宦之念。白草黄沙,眼前官道烟尘漠漠,一个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
“柳兄——?”
老王就站在面前,风尘仆仆,使劲握了握他的手。
“柳兄,多年不见。”
电光石火间,数十年前的画面在脑海中历历重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和当年一样,能把一步之遥走成万水千山……他始终不太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个人会不计回报的、义无反顾地帮助他,扶持他,甚至不惜用一生的前程相抵。
他何德何能,能够得此倾心相待。
在监督随行的人的注视下,王子琦把一个不起眼的小布包塞到他手里,露出憨厚微笑,俨然一个淳朴的西域商人。柳宗元定定看着他,指尖颤抖,却说不出话来。启程在即,车外兵卒连连催促,他所能忆及的不过是那年惊鸿初见,少年人转过身来,笑了一笑,还像当年。
“走啦。”
小布包里是胡椒,底下压着地契房契和银两。历史上,改革派几人到达远州任所之后,生活艰窘,大多都因病而早逝。王子琦给他们每人都塞了一个小包,好歹生活能有保障,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唉,他真是个好人啊。
老王决定把好人卡给自己。
……
……
“此生能够与君相识,宗元……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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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这悲情的bgm……
“卧槽,系统老哥,我到底怎么才能回去啊????”
关于韩刘柳三角组,我记得韩愈、柳宗元均在御史台任职过,三人诗歌唱和过从甚密啥的。
露出神秘而探寻的微笑.jpg
套一句先前看过的句↓
那年远谪潮州,霜雪满头,不知如此,可否算得一个白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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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唐宪宗」中的保守派老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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