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安石变法」中的嘴炮文官(中)

且说老王成功靠着堂兄吕惠卿步入官场之后。

老王:“好歹也给件正事做做啊,每天就随便打卡,我都快闲的孵小鸡了。”

『神宗时期,北宋冗官冗兵冗费已经弊端尽显。一个职位就有三四个人同时任职,很多人都是凭关系上位,毫无真才实学,互相扯皮就完事了。后来王安石裁官,这些兄弟们险些没饿死,只好回家养驴。』

“……养驴可还行,秀的我头皮发麻。”老王扶额。

老王决心要干出一番政绩,凭实力青史留名。

他开始努力学习,头悬梁锥刺股,囊萤映雪凿壁偷光,横穿中华上下五千年,跨越海陆江河千百万。通读诸子百家全经典,兼修民族武术老虎钳。

但老王并没有变得十分酷炫,而且还有点头秃。

已经出任太子中允的吕惠卿语重心长:“子琦,你如今也近而立之年,为何一心扑在治学上,全然不考虑终身之事?”

老王严肃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而且我这么秃肯定找不到老婆了(T_T)。”

吕惠卿:“……”

这时候王安石已经任参知政事,在神宗的支持下进行变法。很正常的,变法受到了反对派的阻挠,尚一起步就困难重重。多亏吕惠卿才学过人,当廷论辩,力压群臣,才稳住了皇帝,改革得以继续推行下去。

这个时候王安石和吕惠卿的关系正是蜜月期,两个人情投意合如胶似漆【什么鬼畜形容】,王安石这么一个冷清之人,写给吕惠卿的信上多用昵称,亲狭之甚。

老王:“唉,兄弟啊,你知不知道你写的这些私人信件,以后都会被惠卿这老哥直接公之于众的,搞得天下人都以为你x取向有问题。所以交往朋友还是要找我这样的老实人啊。”

但事实是老王根本就没有刷王安石老哥好感的渠道。

他本来还可以凭借嘴炮diss政敌,但由于老王决心低调做人,每天除了抄书就是校对,于是并不能被安排上朝。

有一天吕惠卿找到正在养鸡的王子琦。

吕惠卿:“……等等,说养鸡你还真的养鸡啊,校书房之地怎么可以做这事?”

王子琦把老母鸡装进纸盒里,搓搓手。“惠卿兄,你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吕惠卿脸色一沉,道:“玩物丧志,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对了惠卿兄,你这说话风格都快和安石相公一样了,你们俩没少书信往来吧?”老王开始钓鱼。

吕惠卿抬眼瞟他:“怎么,又打什么歪主意?”

老王真诚道:“您也知道我这一手字就像残疾了似的……听说安石相公字特别好看,您就把他的亲笔信借给我看两天呗。”

吕惠卿一皱眉,神色不虞。“书信机密要事,怎可外借。”

老王:你可拉倒吧,后来谁恨不得把人家给你的私密信件当招新海报满大门贴,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老哥。

“现在外面都在传您和相公关系不一般,”老王指指外面,露出探究性的神秘微笑:“现在惠卿兄又这么遮遮掩掩,这事儿不会是真的吧?”

“……”

老王钓鱼成功,顺利拿到了王安石盖了私戳的几十封信,吕惠卿事罢甩袖离开。

老王从背后喊他:

“惠卿兄——”

吕惠卿怒道:“你有完没完?”

老王一个箭步冲上去,瞬间发挥自己的酷炫臂力,把他往旁边搬了十厘米,以免踩到排队散步的小鸡。

吕惠卿气的不想说话,同时又觉得老王这人力气很不一般,想了想推荐他去当宫门守卫。

老王:“……老哥,你这是典型的专业安排不对口啊。当守卫是什么鬼,好歹也安排我当个史官啥的……”

这天老王勤勤恳恳地扛着剑在宫门站岗。

累的他整个人就像偏瘫了一样,真TM比军训还累。

突然,朝堂内一阵喧哗,老王精神一振,因为只要下朝他就可以换班了,所以老王天天想给宋神宗早饭里下巴豆。

系统:『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还是老哥狠。』

老王微笑道:“呃,其实我就这样说说,要是真下药了,我还不得被大理寺捶死。”

……

王安石被宋神宗单独留下,又和老大不对付的司马光互怼了一波,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殿内出来,黑着脸一句话都不说。路过日常困得半死并且在打哈欠的老王时,王安石脚步一顿,旋身回望。

“你是……吕小郎君?”

老王立马精神了,啪一下站的笔直。“相公,您还记得我啊。”

王安石淡淡一笑。“不是,惠卿曾向我提起过你多次。”

老王流下了辛酸的泪水:少提一句惠卿不行吗,他一直在欺骗你的感情啊荆公。

“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想和您……但没找到机会。”老王含糊其辞,显得很真挚。

王安石扫了他一眼,神色疏离。“越级不受私请,你若有要事,可托惠卿信中提及。”

老王:……官职低没人权啊。

正好这时候换班的那位兄弟来了,老王立马将令牌铁剑头盔加起来有一吨重的服装道具全部扔给这人,然后光速追上王安石。

其实王安石没有忘记这位逗比的小老弟,他自幼博闻强识,十年前之事记忆犹新,之前和司马光关系好的时候,还提过一笔。

老王:荆公,劳资当时都那么惨了,你居然还当梗来写,这就不够厚道了……

宫内隔墙有耳,不便说话,王安石还是带老王到了茶楼,避人落座。老王袖出一书,道:

“相公请看。”

王安石展书看毕,默然不语。老王还以为他会diss自己,孰料对方竟叹了口气。

“吕郎君明示吧。”

王子琦握着茶杯:“相公先前任地方官,曾小范围推行过青苗法,效果颇佳。但推而广之到全国,不但没有扶济百姓,竟然出现了大批中饱私囊的现象,其原因是没有建立完善的监察和执行机构,以至上下勾结,投机钻营。各地官风民风不相同,淳朴有之,狡诈亦有之。就像惠卿兄得到的检举一样,农民目不识丁,想要贷款必须通过文吏,这就交一笔好处费。官府借口拖延不肯批,又要上下打点银子。有的地方,本来一年发放的款项被分作数次,利息达到了原来定下的32倍,这是明目张胆的压榨民脂民膏啊。”

王安石闭了闭眼,低声道:“我从未想过,青苗法之弊,竟已至此。”

“堂兄扣下的各地书信,其实不止这一封,有的情况甚至比这还要严重。”王子琦说:“您还记得当日汴京城内孩童唱的歌谣吗?”

“其实那也是惠卿兄一手安排的。”

王安石喉咙紧了紧。“……惠卿为何要这样做?”

“我和惠卿兄从小就一起长大,”王子琦慢慢地说。“他这个人从小好强,也比我聪明,我知道他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名垂青史。但是他太功利了,往往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当年堂兄真州调任入京,与您相识定交,意气相投,是因为他早就读过您写的文章,了解您的天下抱负。”

“十年之前,下官曾经对您说过,当朝韩公等人都对您极为赏识,有朝一日,您必当一展鸿鹄之志。”

王安石沉默枯坐,宛如泥塑。吕子琦起身避席,展袖朝他深深一拜。

“下官告退。”

……

王安石第一次审慎地重读司马光的来信,说实话,先前他老觉得这个人爱抬杠,尤其是和自己。一部分是为了他用人,一部分是为了他变法。

两人辩论往来的信件,虽然冷冷淡淡三言两语,他还都收着。对方的字迹一如既往温润沉凝,然而暗藏不卑不亢的锐气。

司马光对吕惠卿的评价,是当着满朝文武,直言不讳说给陛下听的。

“惠卿憸巧非佳士,使安石负谤于中外者皆其所为。安石贤而愎,不闲世务,惠卿为之谋主,而安石力行之,故天下并指为奸邪。”

这就算了,改天司马光居然正大光明来信给他,话说的更不客气:“谄谀之士,于公今日诚有顺适之快,一旦失势,将必卖公自售矣。忠言逆耳,望公曲意察之。”

王安石本想回他一句“欲责人则先自省”,想想又觉得语气过重,遂作罢。

如今,他庆幸当初自己并未意气用事,否则恐怕连如今与君实仅存的纸笔之交都将断绝。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二人还是像当初那样,总是将一步之遥走成万水千山。

王安石恍惚记起十五年前,他与司马光初次相识,二人在湖心小舟上,远望群山尽头长天一色的茫茫云水。

那时他们尚年轻,凛冬将尽,长风正对少年吟。

……

……

老王发现,王安石对吕惠卿逐渐开始疏远。虽然二人仍在一起共事,但几乎已经不见私密信件的往来。

但这件事属实不能怪老王,他上次找王安石也就实话实说,顺便把吕惠卿扣下的告发信作为佐证。真正神助攻的还是这位兄弟↓

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国一直看不起吕惠卿为人,觉得他一天到晚给自家老哥招黑,变相离间王安石和朝中大臣关系,使他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这么下去吃枣药丸。

这位小老弟堪称暴躁,有一天下朝逮着吕惠卿,当面就冷嘲热讽了一场。意思是你朋奸壅蔽,排除异己,心胸狭窄还沽名钓誉。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要是得罪了你,你TM来打我啊。

当着一众文臣,吕惠卿颜面尽失,气的咬牙。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他当即向神宗上书指摘王安国言行有过,无人臣之礼。

宋神宗这时候对吕惠卿好感度正max,想也不想就给这倒霉兄弟定了罪。这下满朝哗然,改革派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很快就出现了内讧。

保守派抓住机会,开始大肆造谣攻击,汴梁城内又出现了儿童讽刺新政的歌谣。

老王:震惊!朝堂两派争相贿赂儿童,背后真相令人沉思,京城儿童或成最大赢家!

系统:『……老铁,听你这口气,最近又在看什么新闻网站?』

老王:“也没啥,什么洋葱新闻,虎扑快报,还有一个拼多多交易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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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青史留名的一百种方法
连载中王子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