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叫醒他的依旧是舒缓的闹铃，昨晚没有吃晚饭，一大早肚子便发出抗议的声音。
楚令揉了揉，洗漱完毕才来到承天广场。
确如管家所说，这里的美食娱乐一体街十分热闹，此时正值早高峰。
各色工作者在小吃店前排着队，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哪家好吃。
街道上到处都是没见过的美食，空气中也满溢着勾人的香味，人间烟火的气息让人有了一种身处真实世界的错觉。
楚令随着人流，买了好几种吃食才离开了一体街，走到广场一侧的长椅上静静等待着，电话响起的时候他正好吃完了早餐。
“喂，你到哪了？我们在东边的第一座凉亭里，你来的话准能一眼看到。”
楚令抬眼望去，东边那一排凉亭里人不是很多，而第一座凉亭里的确有两个人。
“嗯，我已经到了，看到你们了，我这就过来。”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将自己拉出暮知海的人。
男人一身墨色的新中式长袍，腰间挂着一只碧色的短笛，及腰的长发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儒雅。
白鸟座见到熟悉的面孔招了招手：“我们在这，终于见到你了。”
他扭头对身边的少女说着话：“这下高兴了吧，喏，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从暮知海上飘过来的人。”
他身边的少女衣着风格与他相似，腰间同样挂着一只碧色短笛，不同的是她的笛子更短一些。
少女长发如瀑披在身后，额前的发丝极其有型，修饰着她的脸颊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举起杯子微微颔首，腕间点缀着蓝紫色鸢尾花的手镯清脆悦耳。
“你好，我是郑雨盛。”
白鸟座忽然一拍脑袋：“哎呦，瞧我这记性，我竟然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幸会幸会，我名白鸟座，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楚令微微一笑：“你们好，我叫楚令。”
白鸟座自来熟地拉着楚令坐下：“好名字啊，楚兄弟，你吃过饭了吗？”
“嗯，吃过了，就在那条街上。”
“那就是在刚才了，正是人多的时候，也难怪，今天是周一，假期结束后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无数的副本工作者都行动起来了。”
“楚兄弟，你说你刚完成了一个副本工作，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趣事？”
楚令接过郑雨盛递来的奶茶：“谢谢，趣事的话，不知道炸了副本BOSS的岛算不算？”
白鸟座夸张地啊了一声：“你炸了BOSS的岛？！乖乖，真是够厉害的，那个BOSS就没为难你？”
“没有，他很和蔼。”
白鸟座一拍桌子似乎有点愤懑：“真是不同人不同命，我上次也炸了一个地方，我都说了是任务需要，那个BOSS还是不依不饶，硬要我修好一整座楼才放我走。“
“我不眠不休干了三天的苦工，差点被累死！不过幸好任务的报酬不错，值了。”
说着白鸟座摆出来几盘子点心：“尝尝，别只喝茶啊，雨盛同学你也吃点，这可是徽墨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成品，我趁她不注意全带出来了。”
楚令还没动作，就见郑雨盛捻着点心的手一顿。
她似乎有点不可置信：“......你真的全偷出来了？”
“什么话，怎么能叫偷，这明明是品鉴，放心她发现不了的，那个大忙人怎么可能注意这点小事......等等，你在喝什么？这味道......是奶茶？”
“姑奶奶，停手吧，今天第十一杯了，你再这样喝下去非得高血糖不可。”
白鸟座说完转向楚令，不出意外地发现他手中的也是一杯奶茶，还是那丫头最喜欢的那一款。
白鸟座无语片刻：“抱歉啊，这丫头就是改不了爱给别人送奶茶的习惯，让你看笑话了。”
楚令微微摇头：“没事，奶茶很好喝，我很喜欢。”
而郑雨盛趁着白鸟座与楚令说话，正飞速消灭着奶茶，并且还对发现自己的楚令使了个眼色。
她小声吸溜着，直至最后一点香甜入口才熟练地换回了清水。
郑雨盛咳了几声，面无表情转移着话题，声音无端透露着真诚。
“我建议你还是将这几盘点心，在徽墨没发现以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不然，你绝对要完。”
白鸟座笑了：“放心了，她发现不了的......”
“你确定？”
在郑雨盛怀疑的眼神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颓败地将东西收了起来。
“好吧，不吃就不吃，楚兄弟，我们来聊聊今天的正事吧。”
楚令自然称好，他正等着这一刻呢。
“昨天你在电话里说，有些问题想要问我，是什么？”
楚令垂眸思索一瞬：“有关暮知海，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如此断定，没有任何魂灵能够飘在暮知海之上。”
“这个啊，简单，你知道惩罚违规工作者的虚境吗？”
“知道，去任务中心报道的时候听见过，听说前段时间的副本大摸底，惩治了不少的黑心管理，他们都被关在了虚境里。”
“这就好办了，那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虚境，就建在暮知海下。”
“据说每一个被判入其中的人都生不如死，而且为了避免那些违纪者出逃，任务中心在暮知海上设下了多重限制。”
“那里的空间秩序被摧毁地一塌糊涂，我们这些魂灵仰赖完备的规则才能存活，这样的暮知海对我们而言，自然是不能踏足之地。”
楚令想得入神，既然暮知海这么危险，他又为何能够漂渡其上，他不认为自己可以凌驾规则，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那时的自己并不是身无一物，在他周围一定存在着保护他的东西，不然他早就被暮知海吞噬，从而坠入虚境。
“原来是这样，多谢你的回答。”
白鸟座：“不客气，小事一桩，大多数的工作者刚来这里的时候，都会对包围着这个世界的暮知海感兴趣。”
“就算今天我不告诉你答案，你也会在其他地方得到解答，总有一天，那些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会明白，楚兄弟你应该不止有这一个问题吧？”
楚令点头：“我的确还有第二个问题，出于一些私心……我想知道，副本工作者所处的休息空间，也就是这个世界和玩家的休息世界相通吗？”
白鸟座和郑雨盛对视一眼，哈哈笑道：“这还是第一次有新人工作者问我这个问题，我可以准确告诉你的是，会。”
“副本外的世界都是相通的，玩家和副本工作者同处于一个休息世界，只是区域不同。”
“只有等级足够高的玩家和工作者，才能打破这层限制往返两个区域，那时你所见的才是这个世界的全貌。”
“那么什么样的等级才能往返两个区域？”
“据我所知，咱们这边呢比玩家要简单许多，只要完美完成一次大型副本就可以了。”
“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什么是大型副本，一个副本里存在多个白名NPC就是大型副本，等你通过考核成为中级工作者，就能参加大型副本的工作了。”
“至于玩家那边，大概需要成为高级玩家才行，不过我总共也没去过几次，了解地也不多，印象深刻的是那边的物价，是真的贵！”
“整整是我们的十倍，也不知道这么久了有没有涨价……”
“这么一想，玩家们可真惨，在副本里提心吊胆才能赚取积分，出了副本不仅要生活，还要提升实力，没个几天就全都花光，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下副本赚积分，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楚令：“是啊，不过只有这样玩家才会越来越强，才能达到进化的目的。”
白鸟座笑着：“不错，一点即通，其实我还挺好奇你问这些干什么，你可以不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都不例外。”
“又或者说，在这个世界，每个人乃至一花一木都有秘密。”
楚令摩挲着茶杯，显然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谢谢，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就好，时间差不多了，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玩啊，难得的假期，我可要玩个痛快。”
楚令倒也没有拒绝，初来乍到他的确对这个世界感到好奇：“好，那就一起转转吧。”
白鸟座拍出一张地图：“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人，看看，想去哪，今天你们的游玩费用我包了！”
楚令和郑雨盛都反应平平，白鸟座只能挠挠头也看起了地图：“选好了吗？要是选择困难那就都玩一遍，我的积分多得都快花不完了。”
郑雨盛指着一处地方：“就这个吧，记忆之海，我记得那里有很多飘散的记忆星辰，这次去说不定还能找到我上次留在那的记忆，你们呢，想去哪？”
与记忆有关？楚令有点心动：“就这里吧，我很好奇我会得到什么样的记忆。”
白鸟座自然没有意见，三人一致通过：“还等什么，那就走吧，不过去之前我们可以买点零食。”
楚令和郑雨盛都同意，白鸟座进了商场付了积分，拎出来好几袋东西。
“喏，就这些，不想提的话就放在环灵空间里吧，反正是个空间不用白不用。”
此时的人流逐渐减少，大家都开始了新一天的副本工作，大街上的人不多，他们很快就到达了记忆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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