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悬和杨天赐在一片黑暗中苏醒,头顶的血月几乎占据半面天空,赤色的月光洒向大地,万物都沐浴在血里。
杨天赐试着发消息,发了好几遍都没有发出去一条,这个副本不仅压制了玩家的实力,还屏蔽掉了玩家之间的交流,还真是不留余力的阻挠啊。
禁悬:“没事,他们迟早也会意识到的。”
杨天赐收起面板:“也对,大家都是聪明人。”
她借着赤色的月光观察四周,能见度并不好,只能看见连片的朦胧黑影。
“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禁悬:“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这里应该位于P4区域的最下方。”
杨天赐皱眉:“地方是知道了,但渠兮子又是什么?这么大的地方我们该怎么找,一点参照都不给吗?”
说话间头顶的血月猛地变亮,一缕远比之前明亮的月光落了下来,在黑暗中勾勒出一座大概四个平方的小屋子。
杨天赐默了片刻:“这座屋子看起来有点诡异啊。”
禁悬甩出符文,缓慢挑起腐朽发黑的门帘,微弱的光映出一道被驾着胳膊吊起来的身影。
蠕动的月光爬了进去,干枯的头颅逐渐丰盈,苍白的血肉笼罩在血一般的光中,锋利如刀的嘴角缓缓勾勒,一抹冰凉的笑昙花一现般绽放。
“云郎,你终于来找我了。”
它扭断了胳膊,一停一顿走出小屋,脏污不堪的嫁衣空空荡荡,黑色的长发有生命般蠕动,张牙舞爪占据了它身后所有的空间。
发丝拂过它妖冶的脸庞,惨白的脖颈下是漆黑的虚无。
鬼影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看她们,又像是在看遥远的时光。
它一时没有动作,唯有漫天的发丝飘摇。
杨天赐突然看到了鬼影挂在脖子上的东西。
一块莹润青白的玉石,更为关键的是,玉石里面包裹了一个似花草,似种子的东西。
她朝禁悬使了个眼色:“那东西会是渠兮子吗?”
禁悬眯了眯眼:“有可能,渠兮子是领主的心爱之物,它一定很特别。”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们该怎么在实力被压制的情况下,从一个诡物手中拿到她们想要的东西。
没等她们思索,鬼影顷刻动了,暴涨的发丝攻了过来转瞬又被符文打飞。
鬼影困惑又不甘地哭了起来,凄惨的哭声呜呜咽咽,像是捏着心脏从血肉里发出悲泣:“不!你们不是云郎,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杨天赐抿抿嘴,决定赌一把:“不如我们合作,我们帮你把云郎抓回来,而你要给我们一样东西。”
鬼影瞬间停止哭泣,缓慢抬起了头,两行血泪从空洞的眼眶滑过,它裂开赤红的嘴笑了:“你们真的能帮我找到云郎?”
“我们可以试试。”
鬼影戚戚笑了起来,声音逐渐刺耳:“好,好啊,倘若你们真的能找到云郎,我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话落空中血月猛地下落,冰凉又粘腻的月光穿透了她们的身躯,她们掉进一片赤色里。
朦胧的光影逐渐淡出她们的视线,两人转瞬来到一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酒楼中。
杨天赐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貌似都看不见她们:“我们这是被它拉进了幻境?”
禁悬:“不太像,更像是生前执念的重现。”
“生前?那个什么云郎这会也在这。”
两人在楼下听了一会,轻而易举就收集到了云郎的信息。
云郎全名墨云齐,是这片有名的一个公子哥,听说他的家里人是搞军/火生意的,道上的人都要给几分薄面,属于是惹不起也躲不起的人物。
今个儿墨云齐也来了,耍了好大的威风带着新纳的姨娘到楼上谈情说爱去了。
杨天赐在登记处看了房间名字,天字间05号,两人走了上去,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都不用敲门直接穿门而过。
在这个生前的执念里,她们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当鬼的感觉。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这里的人都意识不到她们的存在,但她们却能直接触碰到这里的人。
杨天赐将姨娘和墨云齐打晕,禁悬用符文将墨云齐绑了起来,两人从窗户直接跳了下去,到了外面的小巷。
晚上天色黑,没人注意到一个贴着地面移动的诡异人影。
远离了酒楼,杨天赐松了口气:“人到手了,接下来怎么办?”
禁悬没说话,盯着不远处一点殷红的血迹,星星点点连成了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路”,正散发着浓郁的阴气。
“跟着血迹走,它会指引我们。”
血迹一路延伸到郊外,跨过一条冰凉刺骨的小河,城内的景象霎时消失不见,来时路被浓重的黑暗覆盖,像是从未出现过。
不远处多了一座破败荒凉的屋宅,禁悬和杨天赐将墨云齐扔到血迹最终消失的地方,两人退到一旁时,腐朽的大门吱呀一声大开,门后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一股浅淡的气息萦绕在两人周围,似乎在告诫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杨天赐微微动了动,感受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杀意:“这是那个鬼影的警告?”
禁悬微微颔首:“它此刻应该就在屋子里。”
杨天赐简直要被气笑了:“过河拆桥?这一手玩得真不错啊,行,那就等着,要是它不给,我们就自己去拿。”
昏迷过去的墨云齐不知怎么地醒了过来,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竟然走进了那扇大开的门。
禁悬和杨天赐没有动,但她们却能看到屋子里的墨云齐,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透视又像是第三视角。
墨云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处多么诡异的地方,他晃着头突然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它自漆黑的通道里露出一个头,殷红的唇咧着,盯着他笑。
窈窕的身影对他勾了勾手,墨云齐不受控制走了过去,就这样一步步往更深处走去。
通道很窄,两边的墙壁又冷又硬,上面伸着数根排列整齐的木棍,一片片白色的布条垂下,遮挡了窈窕的倩影。
墨云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他突然兴奋起来,跟在黑影身后跑了起来。
黑影将他带到通道尽头的小房间里,里面有一张上下铺的床,黑影就坐在床边,笑着发出邀请。
“云郎,过来呀~”
墨云齐走了过去,顺手拉上窗帘,他眼里的女子是那么美丽动人,巧笑着勾起他的手指,可他的好心情很快被破坏。
被拉起的窗帘又回到了原位,他不习惯被窥探的感觉,可每一次窗帘都会被拉开。
墨云齐混沌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些,他感觉到不对劲。
房间里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令人疯狂的寂静压着他喘不过气,他慢慢扭头,坐在床边的倩影早已消失不见,入目只有空洞洞的黑暗。
脑子里的弦猛地断裂,无法言说的恐惧将他死死包裹。
上面的床铺多了点亮光,微弱光线下看上去是个人形,墨云齐头皮发麻,忍着心里的恐惧喊了几句,可惜都没有回应。
他呆滞地站在原地,忽地汗毛竖起。
床上的人缓慢坐起,苍白浮肿的脸被红光照亮,嘴角与耳根相连,细长的舌头探出床边。
他听到了永生难忘的声音。
“云郎,我,终于,找到你了。”
墨云齐吓得魂飞魄散,明明是往前跑但身体却向后倒去,脚底踩到了一片柔软,是拖到地面的窗帘。
恐惧到缩成一团的瞳孔急地乱转,但这副身体早已不受他的掌控,他动不了了。
窗帘无风自动,墨绿色的布条后伸出了一双手,那手慢慢变黑,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画面如水纹般荡开,禁悬和杨天赐没有看到后续的发展,只在血月升起之时,听见了一声惊恐却又戛然而止的尖叫。
她们看向那轮血月,只一瞬间,月光照拂而来,两人回到了那座只有四个平方的小屋前。
鬼影身旁多了一副血红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它心心念念的云郎。
漆黑的发丝如同它的手指,爱怜地轻抚他的脸颊,妖冶的面容凑近,几乎要钻进那双震颤的眼睛。
“云郎,你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啊!”
“你要的人我们给你带回来了,我们想要的东西你该给我们了吧。”
鬼影置若罔闻,只一遍遍“轻抚”着云郎的眼睛。
片刻后它像是才想起来一样,慢慢转过脸,满含恶意地笑道:“想要我的东西?你们得有命来拿才行。”
禁悬和杨天赐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情况,和鬼怪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她们又怎么会不留后手呢。
蛰伏在鬼影身边的符文瞬间勾起项链飞了回来,杨天赐看准时机扔出一张大网将鬼影牢牢锁在那片天地。
玉石到手的瞬间,两人都感受到了实力的变化,副本的压制松动了大半,这块玉石里的东西一定是渠兮子!
杨天赐:“东西到手了,怎么回去?”
她抬头望天,她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难道要飞上去?
禁悬闭眼感受了一番,发现了一个好东西:“不用那么麻烦,这里也有立方体。”
“立方体?难道是那个东西?”
被缚灵网抓住的鬼影终于反应过来,恐怖的尖啸声将周围的一切碾压成了粉齑,符文翻飞在两人身前形成一层保护罩,剩下的符文一前一后打进了鬼影的头发里。
腥臭的糊味瞬间弥漫,鬼影吃痛的叫声将天上的血月都震得晃了晃。
它受到了重创,挣扎片刻不甘化成了灰烬,禁悬和杨天赐没有放松警惕,毕竟这里的鬼怪可是能复活的。
果然下一刻,一道猩红的身影出现在原地。
禁悬和杨天赐都不禁皱眉,意识到只能速战速决,时间拖得越久对她们越不利。
缚灵网将鬼影锁在了那片空间,但随着两人实力的上涨,鬼影的实力也在上升,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冲破缚灵网的禁锢,留给她们的时间所剩无几。
杨天赐将无妄锦囊拿了出来,对准了不断挣扎嘶吼的鬼影。
不久前她就搞清楚了无妄锦囊的作用,它可以复制当前区域内最强的鬼物为她所用,且复制体的实力要比本体还要厉害几分。
无望锦囊上那滴椭圆形的水滴缩小了一点,或许等水滴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这个锦囊就再也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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