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核过于独特了，没办法进行批量实验。以此作为“量筒”，容量也有些太大了。
他过载元素核的时候，能在烟雾城核心单挑烟水晶家族……事后补充也不过是一次“染红仪式”，这个量级已经是寻常法师一生都接触不到的地步了。
但血法术就不一样了，这一“量筒”要合适的多。
苏子述当然不至于学血玛瑙三子一样，搞人体实验，但他确实需要一些掌握血法术的法师，配合他释放不同种类的法术。
而现在，他还真能找到一大批血公爵旁支。
苏子述整理好领口，对着镜中那双紫眸笑了笑，“紫色屠夫，专门刺杀贵族法师的利刃……在摆脱老公爵监控后，这身份可太棒了。”
如同彩虹塔里的那段日子一样，谁会怀疑那些贵族没有被杀死，而是被偷偷藏起来了呢？“让内斯塔”有那么多理由杀死他们，有那么多手段处理掉他们。
“我不喜欢迂腐的贵族……但我同样不认可未经审判的屠戮，与灭绝人性的政令。”苏子述垂着脑袋，语调冷漠，“何况，他们的确还有些用处。”
配合施展几个法术，就能得到庇护，甚至能有机会逃离三子的封地，远离血税……脑袋正常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苏子述感到一种诡异的第三方视角，他的灵魂似乎从身体里跑了出来，漂浮在上空，冷脸俯视着一个“手雷”指挥着一群“卷轴”，去充当小号“量筒”……
但那种古怪的反胃感一直纠缠着他。
苏子述已经有几天吃不下饭了。
感谢胸口的元素核，让他可以少吃几顿饭，能够控制胃袋处于一种吐无可吐的边缘，避免于人前失仪。
“紫色屠夫”这个身份，可以是偏执的，疯狂的，冷漠乃至非人化的。但不能软弱，不能无力，不能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展现出真实的情感态度。
但一切还好，他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去掩盖和调整自己的状态。
由于老公爵的“随意使用”，紫色屠夫的元素法术给众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种过于张扬的武力，加上前期的一些复杂关系，使得这一身份空前的“自由”。
长子派自诩正统，对老公爵遗留下来的人才进行招安收拢，尤其是紫色屠夫这种独狼式人物，一直保持着隐晦的拉拢。
次子派知晓屠夫的另一重身份，依旧认为兰恩伯格是自己人，还是做出过重大牺牲的“功臣”。
三子，这位对紫色屠夫倒是没什么兴趣，但他根本没能力管控土地，也只能放任紫色屠夫在自己地盘上“巡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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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最冷的时候过去了。
紫色屠夫依旧在三子的领地上游荡，像团沉默的阴云一般。
血玛瑙领内的各个派系陆续发过来信函，他们都希望苏子述能够加入自己，哪怕不做什么，至少不要倒向敌人。
但苏子述的态度也非常明显，他没有回复任何一封信函，在继承人战争中坚守中立。许多人都猜测，最后的那位赢家，才能拥有这位奇才。
他不需要被几方拣选，正好相反，他是拣选几方的那个。
这些信件中，唯有一封令苏子述感到诧异，因为上面盖着内海综合学院的邮戳，用词却全是生疏和客套。
苏子述是真没想到，学院竟不知道“紫色屠夫”就是“优秀毕业生”。但转念一想，倒也合理。
兰恩伯格是个常见的贵族姓名，紫眸的法师杀手也和烟水晶的祖传灰眼睛对不上。知道兰恩瞳色问题的次子派，更不可能大肆张扬。
不光瞳色，整体观感也天差地别。
老公爵手下阴郁的“法师杀手”，和书卷堆里庄重的“笔记学者”。这形象差异着实有点大，不怪学院没想一块去。
“呼……学院竟会写信给“紫色屠夫”，看样子他们的现状也不好。不过，那里倒确实是个适合整理数据的地方。”苏子述捏了捏鼻梁，脑子里还转着笔记本上的血法术分级数据。
图书馆里有几本合适的资料，还有当年自己试着进行“法术标准化”的算稿。
“等到开学后吧。那时候冬季过完了，亚克托也要开学，西格玛一定会转向低调行事。”在这之前，就把舞台让给那俩小子。
苏子述安排好日程，信手翻到最新一期的漫画上，看着灰松鼠攀墙上瓦，纵横驰骋于街道巷陌，丝毫看不出左肩才受了箭伤。
“漂亮的小松鼠，就是有点爱逞能。受伤的事情，不告诉亚克托可不好。”
——————
学院城，西格玛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身后下垂的围巾也摊开来，缠裹住身体。
“怎么突然有点冷……亚克托，你关窗户了吗？”
“当然关了，你不会感冒了吧？”亚克托匆匆看了眼窗框，再次低头整理起各方消息。
和达芙妮不同，亚克托一早就知道西格玛每天晚上做的事情，他深知对方所冒的风险，与所作所为的重要性。
灰松鼠极大的制约了城中贵族的精力，让亚克托有机会和城中各方协调，在市井小民间搞些邻里互通的小动作。
一明一暗，或战或走。亚克托和西格玛配合着，硬生生让这个刺骨寒冬也温和起几分来。
“没感冒。有达芙妮在，毕竟还是不缺吃喝，不会感冒的。”西格玛目光一闪，引开话题，“说起达芙妮，好像有几日没见她了？”
“她在仓库里发现了本菜谱，但没材料，无法实践……最近不是在仓库翻书，就是在算计着物资。”亚克托长叹一口气。
东西终究是不宽裕，勉强糊口，实在没办法尝试新菜。
“让她好好看吧。之前的救济餐就很不错，食材简陋，但菜肴丰盛。”西格玛对小姑娘的努力表达赞扬，“仓库里居然会有菜谱……是兰恩留下的？”
“大概吧，兰恩也喜欢折腾食物……”亚克托笑了笑，想起来在学院吃兰恩小灶的时候。
西格玛也想到了一样的场景，他沉默下来，围巾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拉平。
他还是忘不掉那双紫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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