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达芙妮固执起来的时候,德尔塔也劝不动,两位女士一起拖着西格玛进了卧室,一副要把他直接按在床上的意思。
这令面皮薄的西格玛尴尬起来,他赶忙抓起挂在门帘边上的围巾,用这“第二双手”把自己搬运上床。
那些贵族没收了他的鞋子,正好也不用脱了……唉,过两天去二手旧衣店找找,看看有没有合码的。
西格玛侧躺在床铺上,把自己塞进薄被中,一转过头,正看见达芙妮眼泪汪汪的趴在床边看着他。小姑娘忍着抽泣声,满脸写着“都是我的过错”。
这令西格玛非常尴尬,作为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傲娇,小姑娘一哭,他就嘴笨舌拙起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达芙妮,只好向自家姊姊投去祈求的目光。
“好了,达芙妮,别担心。”德尔塔自然看得出西格玛的窘迫,她伸出手拉住达芙妮,“西格玛有些累了,他刚才已经吃了点东西。现在让他好好睡上一觉,比什么都管用。”
德尔塔领着小姑娘出门洗漱,留西格玛一个人躺在床上纠结。
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那位侍者打扮的人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而进入监牢……那些语焉不详,用来支开守卫的言语都只是放过他的借口……
他认识我?不,他望过来的眼神过于探究了,甚至有点忌惮……并且我并不认识他。
忌惮……难道?
不,他不知道我是“灰松鼠”。如果他知道这一秘密,就等于手握制约我的把柄,没必要如此紧张,当时他的汗水都直接掉在地上了。
为什么?他是如何知道我的?他为何要关注自己的贵族主子绑了个平民?他因为什么而注意到我?
西格玛焦虑起来,明明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脖子上还缠着围巾,应该更有安全感,但他反而睡不着了。
上次被上流人等莫名关注还是兰恩……但这次他不敢祈求自己还有那次的好运。
不是每个人都是兰恩的,哪怕是兰恩,也只有学生时代才会那么好心了……
西格玛瞪着房顶,心中转着打探消息的办法。正好,由于仆役失踪,他们本就在调查那个贵族……顺带查查那位侍者打扮的人。
他能随意出入监牢,那就不是园丁马夫一类的职业,也不像是普通的男仆,很可能是重要的文职人员。
在繁杂思绪中,西格玛慢慢疲乏,终于在凌晨时分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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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尔斯曼主宅,第四卧室,管家锁好门,直扑书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挂坠。
这东西风格古朴,还搭配了一条金属细链,看长度应该是个项链。
管家转动挂坠,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一句毫无语气的短促话语自挂坠内部响起。
“你家抓了我的人。平民,灰发,男性。把他放了。”
陈述事实,下达命令……冷漠无情。
回想起那位紫眸的法师杀手,管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不少原本辉煌的家族,在这位屠夫手下一夜族灭。
这间墙壁厚实,拥有数十个房间的主宅在此时不能带给他丝毫安全感,面前的挂坠更是不知道如何处理……
当初他就不该接受那份莫名的资助,从第二男仆晋升为管家!在紫色屠夫把目光投向斯科尔斯曼家的时候,他就应该递出辞职信!
不。他不敢辞职……家主……他还不想被“失踪”!
男人抓乱了梳理整齐,却被汗水浸透的头发。他把挂坠塞进口袋,又拽出来,在房间里四处乱走,一会儿把挂坠塞进枕头,一会儿又把它藏在烛台座后面。
这种不安的行为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他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那个信封……
除了一个用紫墨水写下的潦草签名外,再没有什么别的信息了……
男人的神态阴阳不定,如果紫色的那位把注意力投到了学院城,他还有必要留在斯科尔斯曼家吗?
可那位声名狼藉的屠夫真的可能给我提供庇护吗?他可能大度的默许自己的糟糕名声被狐假虎威者所借用吗?
想从那位手中脱逃,大概比从这里离开还要困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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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玛躺在床上,被达芙妮按着喂了整整三天的病号餐。日日无事可做,但就算他躺在床上,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信息汇集过来,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仰仗德尔塔的奔走。
作为一个更老道的惯偷,德尔塔在潜入和隐匿上比西格玛还强上几分。只可惜未经受正统训练,也没有法术傍身,潜入贵族府邸这种风险更高的活动一般还是西格玛在做。
但现在,愤怒的德尔塔自然会去打听斯科尔斯曼家的事情。
调查清楚仆役“失踪”,然后找几个酒馆,为他们宣扬一下恶名。
不过都需要去孤儿院找仆人了……看样子这家的“失踪事件”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市面风评很差了。
德尔塔眯起眼睛,决定先从人力市场查起。她知道大部分高级仆人都是贵族内部彼此介绍的,不会流落到外面……但总有那些不被重视的职业……
园丁,马夫,厨子,乃至送信跑腿的临时工……这些人的消息有时候反而比贴身女仆和一等男仆们灵通。
“一个坏消息。”德尔塔拉开帘子,把一双开胶了的旧鞋放在西格玛床边。
这是她走了几家旧衣店才找到的,对于他们这种游走街头的人来说,一双合适的鞋子非常重要。
“那天闯进监牢的人不是普通侍者,是斯科尔斯曼家的管家。”
“管家?他看起来可不像,太不稳重了。”西格玛拿起鞋子试穿了一下,觉得挺合脚,稍微粘一下鞋帮,再把鞋跟削低一点就正合适。
“他才当了三个月的管家,之前是斯科尔斯曼家长子的贴身男仆,在男仆里顺位第二。”德尔塔微微皱眉,“他前面的那位男仆也“失踪”了,而上任管家的退休时机则有些过于巧合。”
“这位管家弄了什么手段?还是斯科尔斯曼本身的问题?”西格玛拿起一把小刀,一边刮着鞋底一边询问德尔塔。
“可能都有。要我说,这个家族不对劲,这个人也不对劲。”德尔塔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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