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员外迫不及待地将众人往府里领。
林月池和许鸢一礼貌上前跟在他身后,沈千祈则和晏从今并排走在最后。
财大气粗的陆府里面果然也如沈千祈所想的那般气派,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绿荫环绕假山小池。
但有一点很奇怪,府里几乎每隔五步,就用红绳悬挂了一面镜子,镜子下面还吊着一个小铜铃。
镜子虽有辟邪之用,可这些镜子却全都正对大门,入门的阳气被反射出去,非但起不到辟邪的作用,反而还便于阴灵汇聚。
加上这些招鬼用的铃铛,二者组合在一起,半夜鬼不来敲门都说不过去。
陆府不是在闹鬼,所以请他们前来除邪祟么?怎么这府里的布置反倒有种在故意请鬼上门的感觉?
走在前面的许鸢一也注意到了这点,好心提醒道:“陆员外,这些镜子的朝向不对,散阳聚阴,还是命人撤了吧。”
“什么?!”陆员外面色一变,赶紧吩咐下人撤了这些镜子,“哎哟,我还当这是辟邪的,每个院子都这样挂满了,还挂了好几日呢!”
……难怪这府里一点阳气都没有,到处阴风阵阵的,整个一阴灵的快乐老家,鬼不找你找谁。
沈千祈心里默默吐槽了句,顺便往晏从今身边走近了两步。
“晏公子,你怕鬼吗?”
问完,她才发现好像问了句废话。
晏从今怎么可能怕鬼,鬼怕他还差不多。
腰间挂着的长命锁底端铃铛被吹得叮当作响,他微微侧过头,嗓音里隐隐带着笑意。
“你怕?”
怕鬼没什么好丢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沈千祈诚实地点点头:“怕。”
“啊,是这样么。”晏从今面上笑盈盈的,语气也很温柔,“那你可要小心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晏从今停下步子,笑容更甚,“你好像踩到她的纸钱了,她在看你。”
沈千祈呼吸一滞,瞬间一股寒意沿着脊背往上爬。
她低头一看,脚底果然踩到了一张黄纸。
可陆府并没有人办丧事,黄纸又是从哪儿来的?
正疑惑时,院内忽而起了一阵尖冷的怪风,还未来得及撤下的镜子被吹得晃来晃去,铜铃也止不住地响。
沈千祈动作僵硬地抬起头,顺着晏从今的目光向身后看去。
墙角柳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位年轻女子。
她穿着大红色嫁衣,头戴攒花遮面流苏凤冠,脸色过分苍白,嘴唇涂得猩红,目光怨毒地死盯着陆员外。
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眼珠轻轻转动,视线落在了沈千祈脸上,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
草!
有没有搞错,现在还是大白天啊!!!
沈千祈两腿发软,偏偏这个时候,晏从今还要继续开口吓她。
“你踩了她的纸钱,你猜猜,晚上她会不会第一个来找你?”
从小就害怕看恐怖片的沈千祈真的很想往他脸上甩一张“熊猫头,手//枪,劝你好好说话.jpg”。
但她不能这么做。
挑衅一时爽,事后骨灰扬。
所以她只能选择回身一把抱住晏从今,企图用示弱的方式唤起他人性中可能并不存在的良知。
“我真的怕鬼,你别再说了!”
思绪暂时被害怕填满的沈千祈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大多数时候,示弱和求饶都一样,不仅对晏从今无效,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
胆子真小,只是一个女鬼,就能吓成这样。
这是晏从今在沈千祈扑到他怀里时,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紧接着的又是:
如果现在杀她的话,她会不会更是直接吓到瘫坐在地上,说不出话?
光是想想她待会大概会露出那种惊恐的表情,然后坐在地上发抖,就出乎意料的令人舒适。
晏从今忍不住勾起唇角,指间傀儡线翻动。
正要动手时,怀里的人突然摁住了他,然后转身将他牢牢挡在身后,猛地朝那女鬼甩出了一道灵符。
“晏、晏公子,不用你来对付她,站在我后面就好了,我说过不会让你出意外的。”
胆子挺小,反应倒还挺快的。
倒是比想象中的警觉多了。
晏从今看着即使害怕也要挡在他面前的沈千祈,想杀人的兴致顿时少了一大半。
他叹了口气,收回傀线,顺势往后退了一步。
“行啊,那就靠你了。”
沈千祈当然不会真的蠢到以为晏从今刚才是想动手除女鬼。
她敢肯定要是没有及时摁住他的手,这会儿脑袋早就已经搬家了。
还好她反应够快。
在阴晴不定、心思又多变难测的晏从今面前,连女鬼都变得不是那么可怕了。
沈千祈甩出去的灵符精准无误地砸在她身上,符纸“咻”的一下燃起了明黄的火焰。
女鬼身形逐渐变得透明,彻底消失前,她扯着猩红的嘴唇,冲着沈千祈笑得十分诡异。
晏从今稍抬了下眉,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这下可怎么办,她好像彻底记住你了。”
沈千祈拳头硬了。
这到底都是因为谁啊!要不是为了保住小命,她至于没事去惹这个看上去就惹不起的女鬼吗!
沈千祈内心抓狂,但面上不显,故作坚强微笑道:“没关系,我不要紧,你没事就好。”
“你很担心我?”晏从今瞥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当然,你的安危对我来说很重要。”
沈千祈抓住机会朝他表示关心,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在这种你来我往的关怀之中发展起来的吗?
“朋友嘛,就是要互相帮助,互相关心,还会为对方着想的,我担心你很正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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