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舟丘县

“垂金仙长,早。”温喜今有气无力地跟他打招呼。

翁垂金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你和师兄,你……你们昨晚……”

温喜今正要解释,还没启唇,银荷已经先帮她说了:“垂金仙长,昨晚好惊险,百爪移魂君抓了伯前仙长和喜今……”

银荷把它看到的情况跟翁垂金由头到尾地讲了一遍,翁垂金的震惊从看到温喜今从司伯前房里出来,转移到自己居然被下了昏睡药也没察觉到上面来,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翁垂金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走近温喜今,小声问:“师兄没受伤吧?”

温喜今摇摇头,“旧伤崩开了,没受新伤。”

翁垂金明显松了口气,“师兄没事就好。”

温喜今已经习惯了翁垂金对旁人的漠不关心,在他眼里,任何人都不及司伯前重要。

温喜今将头伸出栏杆,往天井底下望,“伯前仙长呢?”

翁垂金:“师兄一早就出城去山里了。”

温喜今猛地回头,眼睛里露出让翁垂金看不懂的惊惶,“是不是打更妖把我掳去的那座山?”

翁垂金觉得温喜今方才的反应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被百爪移魂君吓到了,变得一惊一乍的,“师兄没说。”

温喜今敢肯定司伯前是去山洞找蛛丝马迹了,但愿黑衣人没留下什么。

***

临近午饭时间,司伯前才回到客栈。

三人照例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掌柜送的春茶,等待饭菜上桌。

温喜今埋头吹了吹滚烫的茶水,状似闲聊地问:“伯前仙长,你去我被绑的那个山洞了吗?”

一只修长如竹骨的手端起茶盏,沸水泡的茶,司伯前就那么直接握住,仿佛不觉得烫,“去了。”

温喜今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嵌了黑曜石,“有发现什么吗?”

司伯前移眼与她对视,笑吟吟的:“大蟒的尸体不见了。”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温喜今问出口后才发现自己过于心急了,赶忙找补:“那晚的情形实在是太惊险了,我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银荷在温喜今的手背轻轻碰了两下,宽慰道:“喜今,不怕不怕,打更妖已经被伯前仙长杀死了,那个坏人肯定不敢再来了。”

翁垂金一脸严肃地说:“掌门已经派人去查那晚操控打更妖的人了。”

温喜今违心地说:“希望可以尽快找到他。”

司伯前放下茶盏,“温姑娘今日不煮茶叶蛋吗?”

温喜今浅抿一口茶水,随口道:“不煮了,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客官,菜来了。”

店小二端着刚出锅的炒菜小跑过来,司伯前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又握起烫人的杯盏,望向窗外。

***

夜里,温喜今没有再去司伯前的房间住。

她站在窗边,两只手搭在窗台,望着底下空荡荡的街道出神。

银荷坐在她旁边,歪头问:“喜今,你今晚不去伯前仙长的房间睡啦?”

温喜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不去啦,不好总是给伯前仙长添麻烦。”

银荷乖巧地说:“嗯嗯,喜今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温喜今笑着拍了拍它椭圆的脑袋,而后走到床前,从枕边抱出日记匣放在桌上,准备等银荷睡了就写。

银荷此刻没有一丝困意,它也跃下窗台,来到桌前,倏地跳到匣子旁边。

每日都看到温喜今把匣子拿出来又放进去,银荷感到很好奇,“喜今,你这个匣子里装的什么呀?”

“我的一些私人物品。”银荷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温喜今,银荷既然也是妖,或许能知道司伯前当魔尊时候的事,“银荷,你有没有听说过……姬商?”

听到这个名字时,银荷的身子明显一抖,“喜今怎么突然问起他啦?”

温喜今一喜,“你知道他对不对?”

银荷坐到日记匣上,“妖魔鬼怪,没有不知道魔尊姬商的。”

温喜今拉开板凳,也坐下来,双手叠在桌沿,“你都知道些他的什么事啊?”

“他当年是血洗了魔宫,杀了当时的魔君,在万魔的跪拜之中坐上了原本属于魔君的位置,并命令魔界中人称他为魔尊。那样厉害的人,却很神秘,常以面具示人,所以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银荷惋惜道:“可惜呀,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开灵智,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没有亲见他的辉煌,有关于他的一切事迹都是道听途说的。除了他血洗魔宫和以面具示人是千真万确,别的都不知道真假。”

“后来呢?”温喜今眨眨眼睛,卷翘的长睫扑闪扑闪,在烛光的辉映中像两把精致的羽毛扇。

“后来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魔界突然关闭了出入之门,几百年了都没有打开过。”说到激动之处,银荷不满足于枯燥地坐在那里,倏地跳起来,在匣子上踱来踱去,“原因嘛,有的说是姬商狂性大发,屠了整个魔界。有的说是魔界的人不满姬商当年血洗魔宫,所以联合起来杀了姬商,但由于能力不够,最终玉石俱焚。”

屠了整个魔界,有够离谱。

关于姬商忽然消失的原因,流传下来的版本,温喜今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也听说过一个版本,是一个重臣背叛了他,不但偷走他的宝贝,还把他打成重伤,最后封印在了某个地方。”温喜今隐掉神器的环节,把话题带到真实的版本上来。

银荷步伐一停,“这个说法我也听到过,所有传言中,这个版本的姬商是最惨的。”

的确,断筋碎骨,鲜血漫山,最后被封印在赤元之境。

“那你还听说过……赤元之境吗?”温喜今继续引导银荷。

银荷“噔噔”往前走了两步,“对,赤元之境,被重臣背叛的那个说法里,姬商最后是被封印在了赤元之境。赤元之境是个三不属地带,不受任何一界管辖。在赤元之境的人,无一例外,全是被人强行送进去的。”

“在那里,每日都会重复一遍生平遭受到的最痛苦的体肤之罪。有的人或许还能拼尽全力离开,但姬商是被很厉害的力量封印在里面的,他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所以我才说,这个版本的姬商是最惨的。”

重复最痛苦的体肤之罪,温喜今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先前以为司伯前不喜欢被人触碰,是被手下重伤过后留下的肌肉记忆所导致,然而真实却是,远远不止。

每日都被断筋碎骨,他所遭受的,比她以为的还要惨烈万倍,莫名地涌出一丝于她而言不该有的心疼。

温喜今迫切地想要知道重伤姬商,还把他封印在赤元之境的那个手下到底是谁,今在何处,“背叛他的那个重臣是谁?知道他后来的去向吗?”

银荷摇摇脑袋,“不知道啦,每个说法我都只知道大概,具体的都不清楚。”

温喜今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把对司伯前的那丝心疼强压回去,同时换了个姿势,两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捧住脸,“姬商到底可不可怕呀?”

“当然可怕啦,你想一想呀,万魔都对他俯首,由他率领,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不说我这样只有两百岁的小妖了,就是几千岁的大妖,见到姬商都要伏地跪拜,还得夹着尾巴。”

说“夹着尾巴”时,银荷还特地配上个身体收紧的动作,逗得温喜今忍不住笑出声。

在银荷的讲述中,姬商的形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再结合司伯前疯癫时候的状态,温喜今大概想象的出大魔头当年血洗魔宫时的狠戾。

“假如,某一天,”温喜今抿了抿唇,缓缓道:“姬商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就像我们现在这么近,你会不会害怕?”

银荷猛地一哆嗦,差点从匣子上跌下来,“喜今快别说了,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温喜今诧异,“妖也会做梦?”

银荷扬起脑袋,“会啊,只要有神识,就会做梦。”

银荷睡着后,温喜今打开日记匣,拿出纸笔,把百爪移魂君的偷袭和从银荷口中得知的有关于姬商的事,逐一写到日记中。

今日的度化进展:依然是……毫无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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