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是带有棱角的玻璃材质,加上段父扔的力道大,在段溪行手臂上划出了长长一道伤口,很快就有血渗了出来。
段母惊叫一声,手忙脚乱想去找医药箱,段溪行倒是还算镇定,他观察了一下伤口,虽然长但不算深,没到要缝针的地步,只不过可能会留下道疤,但他也不在意这些。
“没事。”他扯了几张纸巾按在伤口上,纸巾很快被血浸湿,这是段母也把医药箱找了过来,段溪行就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最后敷药打上绷带。
说实话,这一系列动作流畅的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段父在一旁冷眼相看,段络弱声开口,“爸,您消消气。”
段父嗤笑,说出一句话:“养了二十几年的人果然还是比不上亲儿子。”
此话一出,段母微微呆住,蹙了蹙眉:“老段,下手打小溪也就算了,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能是什么话,事实而已。”段父现在对段络相当满意,高材生脑子好,人又比段溪行听话顺心的多,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再反观段溪行,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段父冷静下来:“你现在马上就给我去辞了那个什么破工作,我带络络去给柏景吃个饭道歉。”
这算盘珠子,就差没绷他脸上了,段溪行脱口而出,“不行。”
他就弄不懂了,这和丢人道歉有什么关系,柏景自己都没说什么,几个人在这自导自演。
段络小心地站起来,看着段溪行怯生生道:“哥,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太打扰柏景了,而且自己也显得......有点掉价。”
用你管,段溪行面无表情,管他什么掉不掉价,反正自己就是个工具人,走完一个剧情就有钱拿。
更何况他这样也算有份工作,说不定到时候还给他开个几天工资呢。
照目前这个情况看,他要是不自己想办法赚钱,吃的喝的从哪来,指望别人给吗。
段溪行开口,“我没觉得什么不好。”
段络被噎住,转头看了看段父。
段父脸色立马转阴,“段溪行,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从此我们段家就当没你这个白眼狼!”
段溪行对这番话预料之中,但是他离开的时候段母却追了过来。
段家住宅门口,段母好言安慰道:“你爸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心上。”
“没事,以后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们了。”
段母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又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递给他一张卡,“这卡里有五十万,你拿着吧。”
段溪行是个财迷,但他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先走了。”
-
虽然段溪行不是原主,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实感,但心情多少还是受到了点影响。
不过这点影响还是比不上他第二天七点多钟就要去公司的痛苦。
早上八点钟他准时出现在了办公室,把该干的事干完了之后回到茶水间,把手上伤口的药换了一遍。
因为手臂一圈缠着绷带观感不太好,他今天就穿了个长袖盖住。
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段溪行按照惯例去给柏景冲咖啡,因为袖子挡着有点碍事,他往上卷了两道,等咖啡机工作的过程中忍不住想,十一点半喝咖啡,那柏景平时中午不午睡的吗。
咖啡冲好,他拿着送过去,敲门得到应允之后进去,看到柏景在电脑面前工作。
段溪行放轻了手脚,打算放在旁边就离开,柏景却忽然出声,“去把杨助喊来。”
他放下杯子:“哦好。”
柏景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正要伸手去拿咖啡,余光似乎瞥见什么,视线罕见地顿住,抬了抬头,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段溪行毫无意识地顺手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来,找来杨助之后就准备去吃午饭。
杨助差不多半小时之后回来,段溪行此时正在喝水,结果听见他对自己说:“柏总明天要去出差,你下班后回去准备一下。”
段溪行惊讶:“我也要去?”
“对,这是惯例。”
“但是我......”段溪行算了算时间,如果按照柏景之前的说法,如果对自己不满意的话,那他后天就该离职了。
而根据这几天来看,段溪行还没那么厚脸皮认为自己的表现很好,所以八成是要被踢出公司的。
他长了个心眼,问:“出差几天呀?”
杨助答:“最起码三天,具体时间再看。”
“哦这样啊。”段溪行眼珠子骨碌转一下,摸了摸鼻子,“好,那我要做些什么吗。”
“把机票和酒店订了,订完找我报销。”
-
第二天段溪行起了个大早,拖着行李箱和杨助汇合,在公司门口等候。
接送车辆都是杨助安排的,大概是看他任职不久,不会做这些事,所以自己亲自上阵了。
车子到了之后,杨助示意他上车,段溪行一开始还不解,往后看了看:“柏总呢。”
杨助道:“我们直接把车开到柏总家楼下接他。”
“哦哦。”
行驶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车子驶入一座安静清幽的园区,在一栋别墅门口停下。
段溪行和杨助下了车,不多时就看见柏景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矜贵的气质倒与身后的花园别墅格外相衬。
柏景走来,看到段溪行之后停住,皱了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段溪行一下傻眼:“啊...啊??”
就连一向做事精细有谱的杨助也懵了:“柏总,之前出差的时候也是带上生活助理的。”
柏景当然知道这些,但段溪行并没有正式入职,并且没记错的话,马上就要到他之前说的一周期限了。
再加上这几天段溪行惨不忍睹的办事行为.......
柏景抿紧了唇,眼皮耷下,斜睨他一眼。
而段溪行低头,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局促。
几秒钟后,柏景重新迈开腿,“算了,飞机要误点了。”
杨助松了一口气,替他拉开车门,自己坐进副驾驶位置。
对于前后排座位的讲究,段溪行也是知道点的,但杨助动作比他快的坐上了副驾,他就只能和柏景坐一起。
他才犹豫一刻,车内的柏景就似乎没什么耐心了,“还不跟上?”
“哦。”段溪行内心撇撇嘴,忙不迭地上了车。
去机场的路程平时要四十分钟,但现在正是早高峰时期,半道给堵路上了。
车流龟速平缓的挪动,段溪行昨天睡得晚,柏景又在他身边,他不好玩手机,只能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看着看着,他眼皮子就控制不住的上下打架。
苦苦支撑几下,段溪行就差没翻白眼了,靠在舒适的椅背上,迷迷糊糊地想,不行了,他困得想死。
过了几分钟,堵车情况有所好转,段溪行脑袋随着车辆行驶而左摇右晃,看起来睡的挺香。
柏景目光冷淡,在一旁面无表情,只感觉带他过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打算要是到机场了段溪行还不醒,就把这人丢车上,顺便出差结束就让段溪行离开公司。
副驾驶的杨助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想给段溪行打电话提醒一下,但又怕被柏景发现,只好作罢。
车内的气氛沉静,没有外界嘈杂声音的干扰,段溪行正美美做着一夜暴富的梦,直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把他的美梦打碎。
他一时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揉了揉眼睛模糊看到来电人,瞬间清醒了不少,因为竟然是他爸打来的。
脑子才反应过来,手指就已经点下了接通。
段溪行拼命调低音量键,放在耳边,小声“喂?”了一声。
尽管他努力把动静放小,但周围空间实在逼仄又安静,身边人多少能听见一点儿声音。
他听见段父在电话那头对他说:“找个时间回来把你的东西都拿走,放在家里还占地方。”
“我知道了。”段溪行用气音说。
段父冷笑:“记住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不来打扰段家,别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瞎编排。”
“哦,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还有你离柏景远一点,上赶着凑了那么久也没见人家能看上你。”
段父这个人整日利欲熏心,之前为了段家利益,对段溪行接近柏景不说什么,但现在有了段络,两者相比之下,段络乖巧聪明,显然机会更大。
所以为了自己的目的,段父自然要警告段溪行。
而段溪行听到,赶紧捂住听筒。
靠,这时候说这个干嘛。
他小心地扭头瞄了一眼,生怕柏景听到,好在对方似乎在看手机,没有功夫关注他这的动向。
段溪行继续和电话里说话,却不知自己刚一回头,柏景的手机亮光就熄灭了,光洁的屏幕上映出他的面孔,神色淡淡。
结束通话之后,段溪行不自觉坐直了,狗狗祟祟地目测他和柏景之间的距离。
挺远的,要是挤挤还能再坐下两个人,柏景就算能听到通话内容也应该断断续续的,更何况人家没事听这干什么。
思及此,他心安理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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