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长生不能接受所目睹的这一切，他不相信谢知年已经死了，脑海里痛苦的记忆又在他的心脏内生根发芽，他忘不掉自己心里的痛，绝望地伸出手探着谢知年故意，后背处全是冷汗。
“不可能。”历长生摇头：“你的呼吸呢？”
而谢知年没有任何呼吸的迹象。历长生肌肉不由得僵硬了一下，他恨自己再次得寸进尺，认为自己到最后也不明不白，师尊那么高傲的性子怎么会死在他的手里？他一定看出环境中的自己是幻觉，他完全没有头绪，看着对方冷冰冰的面容仿佛回到了原点。
在他的胸口，对方的血液不停地流出，压抑在他的胸口的情绪爆发而出。
“你不能死！”
历长生疯狂地抱起谢知年的身躯，痛苦和悔恨让他折磨地都快疯了，他心疼地低声道：“你死了我要所有人替你陪葬，我一天不知道真相，我一天就会杀掉你心爱的弟子。”
他的师尊叱咤风云，怎么会死在他的手里？
师尊你最好活过来亲眼看着他。
对方心里有他的，对方心里有他的，是什么造成了他们两人的误会？
历长生这辈子都难以接受自己间接杀了谢知年，他不能接受自己杀了谢知年，他只想看见那人痛苦，不想那人真正去死，在他还愿意相信对方的时候，在他要动摇仇恨的时候。
对方不惜代价毁了自己，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历长生掌心一片红肿，他眉毛拧成一根线条，神色疯狂下像是注意到什么人。
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历长生收起所有的悲伤，他双手一挥，凝结的冰块瞬间崩塌。
＊
地点：长生殿。
长生殿位于仙开宗门的最高处。
这里是谢知年的休息地，里面有非常多的藏书，也是谢知年传授历长生修仙之道的地方。离长生殿下五百米的距离有一片桃林，和历长生画卷中的一样，桃林每到春天的时候就会开满鲜花。
历长生带着谢知年回到长生殿，他垂下眼睛，丝毫不敢懈怠地注视着谢知年。
桃林里面的香气传来，殿门里面的烛火发出淡蓝色的幽光。
三天不见，历长生面容憔悴，他捏碎手心中的杯子。
三天以来，他替谢知年求医，然而没有一个人能治好他的师尊。
历长生坐在椅子上觉得有些麻木，他痴笑地观赏外面的景色。
“主上还请你恕我无能，无尘师尊失血太多又急火攻心。”医者提起出诊的箱子，他的眼眸里充满着恐惧，胆战心惊地行礼宽慰道：“我等之人不好下诊，还请主上且节哀顺变，不要折磨师尊的身体了，毕竟人死不可复生。”
该让他走了吗？
自己真的要放手了吗？
他想这些的时，那种茫然感更加严重。
历长生心里堵得很厉害，他嘶哑地开口：“没用的家伙。”
“我不信他死了。”
他一点都不信，心脏止不住在翻疼。
历长生眼瞳夹杂着血色，他扒开面前的医者，用手指抵在谢知年的鼻息上，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多少遍，换来得是谢知年越来越僵硬的尸体，他从前的冷漠化为无休止的委屈：“我不信他死了，你们都想我葬了师尊，我偏不！”
他一点都不信，他不愿意去相信对方死了。
历长生回到云开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各大仙医。
对方含糊地回答他一句也好，不要让他再难过了，他会很乖巧地听对方的话。
历长生别扭和委屈被谢知年面色给加重了，他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对方因为他害怕孤独而自杀，谢知年肯定爱过他，又什么导致对方对自己作出那种恶行，他微微地失神地望着远处，黑白分明地眸子蕴含着淡淡的水光。
长生殿中的灯火通明，四处笼罩着危险的气息。
“换下一个。”
历长生麻木道：“元明你去蛇谷替我去请鬼面圣手。”
谢知年真的了解过他吗？他后面的心甘情愿还是让对方以为自己是被强迫的？
对方养大他，还不清楚他的心情。
他的师尊并不如他口中那样聪明。
历长生在长生殿守了不知道有多久，天色正初破晓，云开宗门弥漫着沉重的气息，跪在门口地上的黑衣人瑟瑟发抖。属下元明破开房门，搀扶着一个老医者的手，将鬼面圣手带进长生殿。
那老医者提着包袱颤抖地拉开帘子，正想瞧瞧是谁又缩着头。
“应正主上的要求，属下连夜前去蛇谷，找出了当年的鬼面圣手。”
元明扑通地跪在地上，向历长生的复命。
“下去吧。”
历长生眸子散不开的是沉重，他冷冷地扫视着老医者的面容，将谢知年的头发绕在耳后：鬼面圣手是救活谢知年唯一的稻草，他知道这是谢知年故人，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寻一个曾经的罪人。
【028：你的老故人来了，看来进度又的拉长，在刺自己的时候，你难道就不怕身躯死亡失败?】
【谢知年：放长线钓大鱼，不让他体会切肤之痛。】
【谢知年：下次还是对我这般肆无忌惮。】
历长生拱手：“前辈失礼了，还请你给我师尊一看。”
鬼面圣手解开遮挡双眼的布条：“长生怎么是你？”
“说来话长。”历长生简单解释了情况，他黑色的眼眶让鬼面圣手把脉搏。
“唇色显紫，脉搏全无，为何无尘仙尊会弄成这样，我记得你不是云游去了，难道也是因为仙尊患病而回？说实话，仙尊情况不妙，像是中的是百花茶毒，此毒乃是忘幽谷中潭中幽云所创。”老医者颤微地提着手，掀开床单下的躯壳，疤痕与条纹混合而同：“谁把他的修为废了？”
鬼面圣手人如其名，是修真界的赛华佗。
不少人都求着他出诊。
说起来，鬼面圣手也是是一个疯子，自从娘子因为病痛而亡就发誓要破解所有的病，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医书，不清楚外面变化的局势，亦不清楚云开宗门透露着的古怪。
“是我。”历长生闷闷的：“我心怀愧疚。”
他的眸子充斥着痛苦，他看着面前的鬼面圣手，开口：“前辈你直接师傅解毒便可，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深究。”
“怎么不去追究，无尘师尊他为你去了百花谷，你这样恩将仇报不怕天谴百应？”鬼面圣手用针刺在谢知年的五官穴位，他叹了一口气，历长生的脸色一变，他索性依据自己的判断道：“倘若不是百花茶毒，他身上的疤痕不会泛这紫气，中毒的人会用凤凰血字样，而他脖子处有凤凰的图腾。”
“为我？前辈你说的是真的吗？可师尊这千年让我的尸首流落在外，他为何要为了我去百花境地。”历长生脸色一变，他挣扎性地望着床榻上的谢知年，单单是看一眼，他涌出一股无法言说地的无感觉，他眼眶下是浓重的黑雨：“前辈你是师尊的老故人，你若听说过他挖取的可是我的丹心为助自己飞升的传闻。”
“传闻？”鬼面圣手：“你仙尊不会这样做。”
“那这幻城皮纸那种东西，万年以来都无人拿到，他为了你拼尽性命弄了一张纸在锁你魂魄，怎么挖取你的金丹来成全自己？”鬼面圣手清楚老友的性格，谢知年当初也伪装的很好，至少现在还有人不相信谢知年是无耻找小人。摊开画卷：“不然，以幻城皮纸的功过可保画中物千年元神的凝结，他当年真想挖取金丹要你死，就不会将你画在这幻城皮纸上。”
“这纸很珍贵的。”
历长生想说不是当年，可为什么对方一口咬定是他。
“元神凝结不是我父亲？”
鬼面圣手开口：“你父亲？”
历长生面色微冷，他眸光泛着黑气：“画中的青年并未有朱砂痣。”
鬼面圣手：“不妨去烛火下照一照。”
“幻城皮纸用幽云的鱼鳞熬成，幽云则有居住在忘幽谷潭底，万年的它曾喜欢兴风作浪，自云开长老先去后就了五音讯，无尘仙尊可能就在那时便去了忘幽谷，用它的鱼鳞熬成水铺在草纸上，此纸上可保不染不褪，他若不是为了你怎么可能？”鬼面圣手觉得有古怪，他不承认自己的故人是传言中的卑鄙小人，他拿着幻城皮纸一放：“长生你切莫听信别人的谣言，你师傅不舍得加害于你，幻城皮纸它最伟大之处就在于火烧不掉，你不信你自己拿到蜡烛上瞧瞧。”
“你师尊这个人我最在行，他与你父亲是知己罢了。”
鬼面圣手没有儿子，谢知年带着历长生去他哪里玩，他也把历长生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他拉着历长生的手，将历长生的手指落到画中青年的额头，画卷在烛火中的晃荡，卷上人眉间的朱砂浮出水面，在烛火的加热下，画卷的颜色越来越多。
历长生一动不动地望着鬼面圣手手上的话，听见对方说：“蜡烛泪这画果然巧妙，用火烧也烧不掉，用蜡烛泪切成心点在画卷上，锁在幻城皮纸上，再次用烛火摊开便显出朱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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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挖取金丹的仙界师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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