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姜阙宁都被迫坐上孟疏然的车回家,一开始姜阙宁坚决拒绝,但孟疏然说挤公交容易导致伤口发炎,容易留疤,强制的把姜阙宁拽上车。
带着小伤上了几天班孟疏然都没有提休假的事,反倒是伤口已经结痂快脱落完了孟疏然才和她提起休假的事。
“明天开始你休假两天,在家好好休息。”孟疏然把帮姜阙宁上完药都棉签丢到脚边的垃圾桶说。
“怎么突然要休假?”姜阙宁顺手把袖子放下问,实习小半个月了,同科室的实习生已经休假一次了,当时姜阙宁看孟疏然忙的脚不沾地也就没问。
“上星期我太忙了忘记给你安排调休了,这星期一次给你休两天。”孟疏然背靠在椅背上,以手为梳顺了顺一头卷发,顿了顿又说:“你今天早点下班吧,我就不送你了,有点事。”
像头慵懒的狮子,姜阙宁看着孟疏然因上了一天班显得杂乱的卷发,“好,我这伤口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以后就不劳烦老师送了。”
孟疏然下意识的想反驳什么,但姜阙宁好像也在理,都好了还操心什么,但胸口突然沉闷起来,像南方的黄梅天,闷热还燥的慌。
姜阙宁离开时看孟疏然在椅子上一副惆怅的样子,轻声说了句“老师我先走了,拜拜。”提腿就溜。
也许南方的黄梅天真的来了,姜阙宁沿着路边走,却不想回家,缓缓的吐了口气,为什么会突然感受到寂寞呢?像脱离队伍的小丑鱼漫无目的的穿梭在海洋里,像银河边的一颗行星等待着人类的发掘。
姜阙宁觉得自己是适应寂寞的人,从前屋内其乐融融给弟弟过生日她在屋外的柴房跪在地板上写作业她没有觉得孤独寂寞;天还没亮的时候翻过一座又一座大山去镇上的学校路上她没有觉得寂寞;现在在灯火阑珊的城市里,走在漫无目的的大街里,她觉得寂寞,却不知为何。
姜阙宁最终走向之前打工的大排档,路上知会了老板,到了的时候姜阙宁已经自觉的拿起刚炒好的米粉上菜了,忙碌能使人暂时忘却烦恼。
“你好,你的砂锅粥。”姜阙宁把滚烫还在冒烟的砂锅小心放置在桌子上,正要转身,“美女,今晚真不跟哥几个潇洒?”年轻女孩闪躲陌生男子的动作的同时不忘连声拒绝。
“走嘛走嘛,哥哥们最会照顾人了。”说完开始用手拉挤成一团的两个女生,也不知道照顾到哪去,姜阙宁忍住把砂锅粥盖在他头上的冲动,把男子油腻的手从女孩的胳膊上扯开。
“诶,你谁啊?当好你的服务员别多管闲事!”空气中夹杂这酒气和僵持的气息,姜阙宁听到同桌的几个男人叫他猴子。
“人家都说不要了你还在这哔哔什么?”姜阙宁扫了眼缩在她身后的两个女生,应该是附近的大学生出来吃晚饭。
“你长得也不错,要不跟哥哥去玩啊?”男人端详了会姜阙宁的脸,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姜阙宁,抬起手就要摸姜阙宁的脸,猴子受到了同伙的鼓舞,像是找到了底气,越发肆无忌惮。
就在猴子的手接触到姜阙宁脸的那一刻,姜阙宁突然朝他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真的是脏了她的脸。
“嘶!臭婊子你干嘛!”姜阙宁反手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拧,男人的手下意识的朝着姜阙宁的脸挥过去。
“啪”危险的气息悄然在空气中散开,姜阙宁挥着拳头就朝男人眼睛砸去。
“哗啦”盘子和碗掉落在水泥地的声音瞬间吸引到了周围的看客以及后厨的老板。
男人的朋友看到猴子吃了亏也起身拉扯着姜阙宁,伴随着拳打脚踢,姜阙宁当然不会让自己吃亏。
这场闹剧最终以警察的涉入散场,警察局里,姜阙宁刚做完笔录蹲在过道边,面前是苦口婆心的警察:“姑娘,快吧你们老师电话给我吧,这么晚了,也好接你回去。”
姜阙宁知道自己辅导员上周刚去新疆出差,现在还没回来,和警察说了人家又不信,以为是姜阙宁不想受到批评故意的。
僵持半天,姜阙宁也不想给警察添麻烦,脑子里一串电话号码流过,孟疏然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别麻烦她了,都好不容易休假。
“叔,手机给我输电话号码吧。”姜阙宁朝着面前的一脸愁容的警察伸手。
在粤城,寸土寸金的土地往往让很多资本家争得头破血流,孟疏然站在落地窗前,俯视是街道车水马龙,平视是宏伟的大厦,仰视是一轮弯月以及周围的点点星光。
电话里,“疏然,你要知道,妈妈不会害你,和许家联姻是双赢的。”妇人贵气的声音带着控制与压迫。
“好了,妈,我还有点事,不和你说了。”孟疏然刚回到家母亲就打电话来“慰问”,今晚说是难得一次的家宴,也只不过是她相亲局的一叶障目罢了,和他们撕破脸还不是时候,泛着冷意的丹凤眼俯视着低处的来来往往。
孟疏然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包装泛着金边的红酒,刚拿起起瓶器,落地窗前的电话响起,纤长的手指将它捞起,陌生电话,挂断后对方还在锲而不舍的回拨着。
手指一滑,电话接通了,孟疏然正要开口询问,对面先一步传来声音。
“您好,请问是姜阙宁的老师吗?她现在在粤城派出所,请问方便过来接她吗?”警员很客气,孟疏然询问了几句确认是她认识的姜阙宁急忙应了下来。
手上的起瓶器被丢回桌上,孟疏然捞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赶着出门。
车子停在警察局门口,孟疏然迈着大步走进,刚想询问办公室的民警,就看到熟悉的人坐在走廊尽头。
“啧”孟疏然走进她身边,姜阙宁察觉到熟悉的香水味以及阴影还有面前的咖色西裤,不敢抬头。
“抬头”声音穿过冰河透过火山喷发而出的岩浆传入姜阙宁的耳朵。
下意识的抬头对上那双严肃之下泛着怒意的丹凤眼,以及对方注意到她明显巴掌印下的脸皱起的眉头。
“等会再收拾你”孟疏然刚要问怎么回事后面传来警察的声音,加她去办公室了解完情况签字领人。
办公室里,孟疏然坐在椅子上翘着腿,警察在一旁说明事情缘由,给她看了监控录像。
外面,姜阙宁还在纠结要不要现在偷偷溜走,上班还是会遇到孟疏然,算了,靠着墙捂着脸悔不当初。
“捂着脸干嘛?还不滚过来!”孟疏然俯视着地上捂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傻狗说。
“唔”姜阙宁麻利的起身,忍住身上的疼痛,若无其事的跟在孟疏然身后。
路过那几名男子所在的办公室,几个人还蹲在地上写着检讨,和姜阙宁对上视线“臭婊子,别以为出去了就安全了,出去了哥照样能找着你。”表情贱兮兮的,姜阙宁无语。
警察的呵斥声传来,男子依旧对上姜阙宁的视线,刚要说点什么,压迫感的视线传来,男子对上孟疏然的眯起的眼睛,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一阵心虚。
姜阙宁只以为是他说完了,收回视线跟上孟疏然的脚步。
跟着孟疏然到车旁,两个人各自保持着沉默,姜阙宁想着送送孟疏然,来一趟也怪麻烦的。
“还不上车愣在那干嘛!”孟疏然刚要关上车门就看到姜阙宁直溜溜的站在车旁,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我就不麻烦老师了,等下我自己打车回。”姜阙宁说完还扯出个微笑。
“别让我再说一遍,赶紧给我上车。”孟疏然揉了揉眉心,这人就是缺根筋,脑子不灵光,“傻狗”孟疏然坐上车看着方向盘低声的说。
姜阙宁上了车,轿车在街道上飞驰而过,姜阙宁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凌晨两点的街道没有只有零零散散的汽车和刚散了夜场的行人,车窗外,在黑夜肆无忌惮的厉鬼敲打着车窗,发出呼呼呼的声响,车内,无形的饕餮吸食着车内的空气。
好不容易,姜阙宁看到进居民楼的路口,汽车却没有停下来的预兆,“诶”姜阙宁看着汽车驶过路口,转头看到孟疏然绷着个脸开车。
“老师,我家在那。”姜阙宁看着孟疏然小心翼翼的说,手指还指了下车后。
“先去为那住。”孟疏然瞟了姜阙宁一眼,冷冷的说。
“啊?为什么?”姜阙宁一脸不解的看向孟疏然。
孟疏然稳稳的把车停下,看着面前的红灯,深吸了口气,“姜阙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没听到那些人说出来要找你吗?就你那小破屋,一脚就能把门踹开,能防的住谁?到时候谁又能帮你?你那些自己家都自身岸边的邻居吗?”
姜阙宁被孟疏然一顿输出,也是反应过来了,哑口无言,汽车缓缓驶动,“我知道了,麻烦老师了。”姜阙宁低着头手指扣着手机壳说。
“你麻烦的还少吗?”孟疏然冷笑道。姜阙宁发现孟疏然一生气就不爱讲话,说出来的话都冷嘲热讽的,不过也不怪她,姜阙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老能惹孟疏然生气。
汽车停在车库里,姜阙宁跟着孟疏然下车,乘着电梯,房子是一梯一户的,出了电梯,孟疏然就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姜阙宁脚边,意思不言而喻。
等姜阙宁换好鞋走进客厅,孟疏然指着走廊右边的第一间卧室说:“你睡这里,先进去洗澡,衣服我等下给你拿,脏兮兮的。”说完还皱着眉看着姜阙宁身上的衣服。
姜阙宁应了声就转身进屋,脏是因为姜阙宁最后脚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倒在了锅碗瓢盆里,沾上了油渍。
脏成这样大概是要不得了,姜阙宁仔细端详了会脱下来的衣服。
手上刚摸完沐浴露,浴室门被敲响,“开门,拿衣服”孟疏然在外面抱着给姜阙宁挑好的衣服。
“哦,好。”浴室门被拉开一小条缝隙,露出的手臂像浸过温牛奶,水珠滚过的地方,连皮肤纹理都透着瓷白的光,姜阙宁缓缓把叠好的衣服放在她手上,指尖的触碰带着电流注入全身,汇集在心脏。
姜阙宁看着叠好的睡衣,以及里面夹着的一次性内裤,手指像着了火,火色蔓延道脸上。
孟疏然走出房间后看到餐桌上的红酒,伸向起瓶器的手又收回,红酒最终被放回了酒柜,取而代之的是冰箱里的矿泉水。冰凉的泉水滚入喉中,降去了心头的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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