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还往里让了让,空出一人之位。
陆殊顿时疑惑了,此人分不清是敌是友,眼下这是邀请他共寝的意思?
真想圆房不成?
陆殊站在原地没动。
辛五见他不动,盯着床帐道:“此处是这谷中最舒服的地方了,你若不睡正好——”他说着摊开身子,大有一人独占整张床的意思。
陆殊自然不能如对方的意,他握住对方展开的手,一抬脚便卧了上去,与辛五并肩躺下,他坏笑道:“说好的洞房,当然不能让你孤枕难眠。”
陆殊握手的手法其实已掐住了对方的脉门,然而对方竟然没有反抗,而是身形一滞,怔怔望着被他握住的手。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辛五飞快地抽回手,陆殊莫名松开指。
两相无言,辛五背过身去。
微妙的……有一丝尴尬。
陆殊眨了眨眼,心想:难道不应该是打起来吗?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对方这害羞的样子,真当自己是新娘了?
搞得陆殊都不好意思再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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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殊轻咳了声道,打破那微妙的氛围,道:“哎,问你,你为什么没有残缺?”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拳之距,衣料相蹭。
辛五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你从哪里看出我是死人?”
陆殊顺嘴回道:“她们都说你是死人……哎,不是,你是活人?”
“你以为呢?”
陆殊道:“那为什么他们会认错你是鬼?而且我方才试你脉门,并无脉动。”
辛五面色是病态的苍白,唇色极淡,像是受了重伤,活人若是这样离死也不远了。
辛五却是淡淡道:“随你怎么认为罢。”
“你叫什么名字?”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
“辛五?”陆殊道,“你签的这个名字,是看了我的名字后签的,显然不是真名。”
“敢问你的真名?”
我怕说出来吓死你,陆殊想,当然不能说,而且也不想说。
于是道:“取个假名,还要顺道占我便宜,不太厚道啊。”
辛五回驳道:“怕人占你便宜,你当时何不叫辛一?”
“……”陆殊啧了一声,心想:这新娘子可真辣。
已经很久没有敢这般与他说话了。
他于长幼之序不那么讲究,他都能叫那些女鬼姐姐,叫这个人五哥也没什么,何况还是签过契的,念在对方此时穿了一身许他的嫁衣,他张口就来:“那敢问五哥,你是哪门哪派哪里人士?”
辛五淡声:“有意义吗?你并不相信我。”
确实,辛五说什么,陆殊都不会轻易相信的。
他想那算了,对方既然不想暴露身份,而且对方不像要为难他的样子。也好,离开此处后分道扬镳,两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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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殊这一番起死回生,大起大落,实在也分不出太多精力去琢磨这位古怪的辛五。
他有更重要的问题还没弄清楚:
我为什么没死?不仅没死,还变年轻了?
陆殊其实倦得很,元神一直跳疼,四肢也是阵阵痉挛,醒来一番折腾到现在,支撑得颇为辛苦。
于是也不想去管那一肚子的问题,躺着运转了几个周天的上邪心经,稍稍缓解了疼痛,忽地闻到一阵沁脾的冷香,竟就这般睡过去了。
陆殊困极,却疼得无法沉睡,神识沉沉浮浮,一时是从前,一时是现在,一时是梦,一时是现实。
而后梦境慢慢占据上风,有一个声音在他耳旁叫他:“殊儿,殊儿。”
陆殊费力拨开迷雾去看人,隐约是个女子,穿一身淡紫宫装,对他招手。
那是他母亲最爱装的颜色,他想也不想便追过去。
可无论怎么追,前方的重雾拨开复是重雾,无论如何加快脚步,那女子的身影总是越去越远。
他不肯那女子离去,嘶声喊叫,苦苦挽留,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而那女子渐行渐远,半步不肯停留。
陆殊看那女子已走到尽头,再有一步便要消失不见,心中一阵撕心裂肺,猛地咬破舌头,终于从喉咙中冲出一句带血的话:“娘亲,不要走!”
那女子终是顿了顿,侧身,回了半边带妆的脸,不肯看他,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之后那梦便散了。
陆殊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空白里挣扎许久,才拼凑出那句话:“一座上邪经集阁,半部沉浮修真史。殊儿,莫忘。”
-
梦散了,陆殊却醒不了。他身体时而抽搐,眼皮颤抖,想醒醒不了,想睡又无法沉眠,鬼压床一般。
就在此时,他身旁闭目不动的辛五,陡然睁开了眼。
辛五眸光幽深,面色中现出悲戚之意,起身转向陆殊,定定瞧着,片刻之后伸手触及陆殊的衣角,像鼓起极大勇气一般,轻轻将掌心按在陆殊的胸口,灵力缓缓地注入陆殊体内。
在澄澈的灵力滋养之下,陆殊因疼痛而蹙着的眉缓缓松开,终于睡安稳了。
辛五这才抬手将陆殊抱入怀中,另一只手保持抵着陆殊心口的动作,阖上眼,漫漫长夜,就此开始。
陆殊之后又做了一个美梦。有一仙子揽他入怀,怀抱如冷泉一般沁凉入骨,凉意滑过周身将他一身疼痛妥帖地镇往了,他终于松了弦,沉沉入睡。
-
翌日醒来,陆殊元神的疼痛减轻不少,他颇感意外,爽快睁眼,却是又看到异样。
不过,他早已心如止如,这点小异样惊动不了他,他淡淡观察着此时所处。
他不是睡在昨夜的喜房,而是在一处青草堆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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