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米埃(3)

秀拉怎么可能是恙?米埃握着秀拉的手腕,这种触感分明属于人类的皮肤。

“我的意思是,长时间在污染度如此之高的环境居住,早就被同化的差不多了。不建议你过多地投入个人情感。”恺瞄着米埃手中厚厚的日记本,眼神晦暗不明,“更别提,这位原本就是亲手杀亲杀友的罪人。”

“……什么意思?”

“你在看的日记被人改动过。”

的确,米埃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具体日期。他有过这样的怀疑,但那是因为他亲眼看过日记本。难不成恺曾经也以某种形式接触过秀拉的日记?

考虑到恺身份的特殊性,以及初见秀拉时,秀拉对维安厅成员表现出的厌恶感,米埃认为不能排除恺看过日记的可能性。

“我个人不会相信任何日记。”恺似乎意有所指,“要造假过于容易,只用提前想好之后的计划,就能做到写预言书一样效果。”

“恺老哥也写过假日记吗?”

“怎么会,”恺摆摆手,“姑且没有那么高的文化水平。”

好狠,走黑子的路,让黑子无路可走,米埃暗暗咋舌。

“哦,对哦,恺老哥说过,自己不是原住民。”

“倒不是这个原因——不重要。”恺嗤笑道,“61号还写自己对你很有感觉呢,你会信吗?”

米埃的表情当即僵住:原来恺之前说“少儿不宜的内容”指的是这方面!

“我觉得背后议论这个话题,不太好。”

换脸皮薄的人,可能也就涨红着脸道歉了。没成想恺居然来了劲。

恺目光一凛,眼中闪过一抹寒芒:“那就当面议论吧。”

“啊?你要找阿诺聊这个?”米埃瞳孔地震。

“我和他有什么好聊的?”恺忍俊不禁,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话,“是和你。”

米埃继续瞳孔地震。

您这什么爱好啊?

太恐怖了!哥们拿你当大腿,你拿哥们当鸭子?

他一个没站稳,差点给恺跪下:“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卑微底层小哨兵,接触过的没什么好人,说不定早就被恙腌入味了……阿诺有洁癖,恺老哥你应该是知道的!”

“跟61号没关系”恺没好气道,“只是单纯想询问你的意向。”

米埃两眼瞪得溜圆:“啊?在这种场合吗?”

那很不挑了!

“是有我考虑不周的要素在……”恺捏着下巴,挑了挑眉,“但如果不看得紧点,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米埃汗流浃背:合着我刚刚把心里话说出口了啊……果然人太累的时候要尽量少做决策。

“哎哟恺老哥这话说的,我最喜欢的哨兵就是你了,怎么会跑呢?”米埃的眼神都清澈了——主要是因为他打不过——谄媚道,“之前要么是误会,要么是巧合呀恺老哥。”

恺笑而不语。

他这笑面虎的神态让米埃想起了10号哨兵,怪渗人的,鸡皮疙瘩狂掉。

米埃滑跪道:“那,我这个小哨兵还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你的精神体很有趣,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米埃呆住了。

通常情况下,给精神体取名可以有效提升同调率、增强对精神体的操纵精度,但对于向导,被比自己强得多的哨兵知晓精神体昵称并无好处,因为对方很可能击败和向导的现任哨兵搭档,再强行与向导结合。

除了言笑,精英哨兵们的征服欲和扩张欲都是出奇的强,“杀哨夺向”的案例并不少见,白羚阿姐的原配哨兵就是这样遇害的。

可恺不是以为自己是哨兵吗?哨兵之间打听精神体名字的是什么场合来着?总不能是拜把子吧……

“都是哨兵,自报家门合乎礼仪。”恺似乎看穿了米埃的心理活动,笑着催促道,“你都已经知道‘老大’的存在了,不是么?”

“我还没取名,哈哈……阿诺也说他家有这个习俗,但我都菜成这样了,就没放在心上。”米埃无辜道。

恺看出米埃在婉拒,但如果由着米埃的性子,他就不是恺了。

恺思索片刻,主动道:“可以由我来吗?”

“啊,来什么?”

“为你的精神体取名。”

“……”米埃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恺眼神坚毅,仿佛在说“你没有听错”。

“呃,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米埃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这种事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影响,毕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命名而已,连精神结合都说不上。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米埃怔怔地盯着恺伸来的小指,仰头望着恺洋溢着笑容的脸。

这种时候心情好成这样吗?那很恶趣味了。

“拉个钩吧。”

米埃警惕道:“您今年贵庚?”

“免贵二十二。”

“……”再这样下去,除了直接拒绝,就只能接受了。米埃觉得要“义正言辞地拒绝”也不至于,苦恼地挠了挠头。

“你就说拉不拉吧。”

“……拉呀,为什么不拉?”

于是乎,一个19岁,一个22岁的青年,就这样在遍布黑泥的废宅里小指勾小指,恺甚至还追着用大拇指给米埃盖了个章。

不可思议,明明昨天傍晚之前我们还约等于两个陌生人。

米埃感慨着,忽然,太阳穴一疼,他抱头蹲地。

“怎么突然行此大礼?”

“……我,呼吸不上来。”

米埃没有说谎,虽然恺声称自己怀里那个是“恙”,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自己和恺这算不算在秀拉的坟头蹦迪。

只是这么想了一下,他的太阳穴就疼得要命,再然后是心脏,仿佛有双手捅进了他的胸腔,将那还在跳动着的肉块死死攥在掌心。掌纹和

或许是因为封闭空间的氧气被米埃消耗得差不多了,也或许是和恙长期接触的缘故,米埃感到头重脚轻。

“这样啊。”恺的眼睛里依旧噙着笑意,“不要紧张,头晕是正常的。”

米埃迅速把腕表和属于“王休落”的五角星项链塞入衣袋,随后抓着胸口的衣服,面色痛苦,冷汗从额头哗哗地淌下来。

这并非演技,他眼前一阵一阵地泛着黑,四肢也骤然脱力。地面变成了汹涌的海浪,而他没有甲板,更没有船,海水拍打着他的耳膜,在天旋地动中,只有耳鸣陪着他。

“你的额头很烫。”恺一手托住即将摔倒的米埃,另一只手抚上米埃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他皱紧眉头。

随后却是汹涌澎湃的兴奋感。

附近有床铺,有各方面都合乎他口味的年轻哨兵,而且没有旁人在场……

恺很快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发烫,这难以言明的热量渐渐向下腹处游走、盘旋……每次热量更迭,恺的意志都在渐渐衰退,而他原本也不愿在这件事上太过坚持。

昏暗的环境、发酵的高温、米埃的气味,这三者混合在一起,恺的脑中酿出一个甜腻腻的疑问:

「要做个彻头彻尾的畜/生吗?」

这真是个不太需要思考的问题。恺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动手解着衣/物——他自己的,还有米埃的。

—————

地点什么的实在无关紧要,只要人对了就行。

在将自己送入米埃体内时,恺忍不住在脑内发出这样的赞叹。

温暖的、柔软的、湿漉漉的白玉。

温顺的、倔强的、美味的小羊羔。

恺拨弄着那颗小巧的淡粉色珠子,身心都前所未有地舒畅。

恺是个得了阳光就灿烂的家伙,才不会有言笑那样的道德包袱,也不会有温扬那样瞻前顾后的隐忍。

想要的,就不择手段地争取好了,反正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大门都是虚掩着的,不是么?

就像现在——

即使不省人事,但从配合度来看,「米埃」也好,「110010号哨兵」也好,骨子里其实是个对待他人予取予求的滥好人呐!

恺以近乎疯狂的姿态发泄着,直到听到一些细小的声响,他才发现下方的被动之人正拼命做着些无意识的挣扎。

这种程度的拳脚……真不知道他是谁教出来的。在心里居高临下地唾弃了一番米埃的导师后,恺继续这项让他可以感受到生之幸福、死之恐惧、爱之美妙、恨之深沉的伟大事业。

不想处理的公务也好、不想汇报的上级也好、不想交接的同事也好、不想带领的下属也好……通通忘了吧。

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金灿灿的麦田和温软的伴侣,这是他自小就向往的人生,现在这颗饱满的果实似乎触手可及。

“停……”

好像有谁说了什么,但恺不管,他将米埃翻了个面,抱住骨肉匀停双腿,将米埃困在自己和床栏之间。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茫然地转动着,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恺猜更大的概率是米埃本人不想接受这一切。

但无所谓,自己已经是先到者了。恺的唇角裂出一个有些残忍的笑意。

恺想起61号哨兵,那个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家伙,忽然期待起他得知自己已经近乎“出局”时的反应。

这场荒唐的风暴还在进行着。

恺欣赏着由自己造就的颤栗、风中烛火一样的呼吸、支离破碎的拟声词……以及那些无用的挣扎。

“东方。”在米埃的头颅无力地倚靠到自己的肩头时,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吐出两个音节。

“我朋友的名字,你的精神体就叫这个吧。”

他并不在乎米埃能不能听进去——事实上,听不进去才好。但强硬地迫使他人接受并不喜欢的“赠予”,不也是一种扭曲的享受吗?

承受了过多进犯的米埃早已无法言语,他的全部精力都用于和恺带给自己的陌生感触做斗争。

最终的最终,他被困倦战胜了。

注:

①恺前期的道德底线相对灵活,哨兵该有的毛病他基本都有。

②恺的身体比脑子知道的更多。

③米埃这会儿约等于中了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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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米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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