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同期们的打算,雪川怜芽毫不知情,他只是觉得这几天自己个人行动的时间稍微多了一点点,但正好,他也有别的事情要干。
这天,雪川怜芽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晚上十点,老地方见面。
学校内是不允许携带手机的,但是雪川怜芽为了方便联系,特意找人定制了一个轻便小巧的移动电话随身带着。
这还是这个电话第一次收到短信。
雪川怜芽挑了挑眉,看完之后就将那条短信删除以免被人发现。
“怜芽酱?”降谷零站在不远处叫了一声,“站在那儿干什么?hiro他们已经在食堂等着了。”
“这就来!”
雪川怜芽回头对着降谷零笑了笑,自然地将电话放进兜里,若无其事地跑过去拍了下降谷零的肩膀。
“走吧。”
降谷零盯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轻哼一声扭过头往前走,步子有些快。
“走那么快干嘛零酱,慢点啊。”
雪川怜芽一边小声嘟嘟嚷嚷,一边加快步伐跟上降谷零的节奏,两个人就这么你追我赶,很快就到了食堂。
他们如往常一样走到常坐的地方,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他们果然已经等在那儿了,餐桌上也摆好了饭。
“再来晚一点的话,我们就要报失踪了。”萩原研二开玩笑道。
“那我和零酱应该会上头条的吧?在警察学校却失踪了两个警察预备役,唔想一想就觉得真是丢人。”
雪川怜芽挨着诸伏景光坐下,他旁边坐着的是降谷零,对面是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还有伊达航,一张桌子六个座位,他们刚刚好坐满了。
“上了一天课,真是累人。”
雪川怜芽吐槽了一句。
“这话被鬼冢老师知道的话,你就完蛋了。”松田阵平抬眸,“毕竟他最近好像觉得对我们的训练力度还不够,想要再增加训练量来着。”
“那还不如让我死了好了。”
雪川怜芽顿时如遭雷劈,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晨跑训练,上辈子昼夜颠倒宛如只在夜间出没的蝙蝠一样,雪川怜芽表示自己现在仍然不适应正常作息。
还是阴间作息比较适合他阴暗扭曲地爬行。
“哈哈,不要这么说自己了,其实咬牙坚持下来就好了。”伊达航爽朗一笑,语气中充满安慰,“雪川已经很厉害了,鬼冢老师今天不是还夸了你吗?”
“很难得的,鬼冢老师夸人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宁愿他不夸奖我,我只想浑水摸鱼。”
六个人在愉快的氛围中吃完了晚饭,晚上还有夜间训练,因为他们在稍作休息之后又回了操场等着集合。
夜间训练的任务很轻松,先跑个几圈热热身,然后做一些简单的对抗活动,最后互相拉伸筋骨,就可以结束了。
雪川怜芽穿着统一分配的运动服,双手插着兜垂眸看着地上,思考自己该用什么借口溜走。
和组织约定的时间的十点,从学校到达酒馆少说也要四十分钟。
结束训练的时间是十点。
他必须得提前溜走。
“雪川怜芽。”
“到!”
鬼冢八藏拿着名单站在最前面,他清点完所有人的名字,确认都到了之后,才让大家围着操场跑十圈。
现在是晚上七点。
雪川怜芽一边跟着众人跑圈,一边琢磨着找点理由让自己提前溜走。
最正当的借口应该是生病之类的,这样鬼冢八藏再怎么也不能勉强他继续训练,但是生个什么病比较合适呢?
脚崴了?不行,会影响他的身手。
胃疼?好像还可以,放入备选。
低血糖?
雪川怜芽思考了半天,觉得低血糖的样子或许装不出来,但胃病胃疼的话只需要捂个肚子就好了。
直接装作晕过去的话会被鬼冢老师发现的吧?
不过还没等他决定好,旁边的诸伏景光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怜芽酱,你等等。”
旁边的人也注意到诸伏景光的动静看了过来,随后停下了脚步。
雪川怜芽有些奇怪,他疑惑地抬头望向诸伏景光:“欸?怎么了hiro?”
今晚月光皎洁,路灯也敬职敬业地照亮整个操场,诸伏景光蹙着眉,一双蓝色的感觉担忧地看着雪川怜芽,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雪川怜芽。
又在伸出手的那一刻改变了动作,自己上手捏住了雪川怜芽的鼻子,另一只手轻轻放在雪川怜芽脑后让他微微低着头。
“你流鼻血了。”
诸伏景光道。
“欸?”
雪川怜芽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心思一边被跑步占据,一边又在思考该怎么找借口开溜,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流鼻血的事。
“怜芽酱,你还好吗?”
降谷零也围了过来,雪川怜芽一下子成为了人群的中心和焦点。
“没事啦没事啦,只是流鼻血了而已,小问题小问题。”
雪川怜芽刚将话说出口,忽然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他是故意中途缺席训练的机会。
也不会被人怀疑。
遂他在接过纸巾又假装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其实感觉脑袋有一点晕乎乎才是真的啦,应该是这几天有点上火了所以才流鼻血的,不用担心啦。”
降谷零瞪他一眼:“连自己不舒服都不知道提前告诉我们的吗?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啊!”
“不要生气嘛零酱,我下次会注意的。”
雪川怜芽笑嘻嘻的。
鬼冢八藏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他穿过人群来到雪川怜芽身边,看了一眼他的状态,对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道:“你们两个送他去医务室看看,其他人继续训练。”
又对雪川怜芽道:“不舒服要说出来,憋着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耽误时间。”
雪川怜芽点了点头,被两位幼驯染小心翼翼地扶着去了医务室。
路上他试图朝降谷零撒娇,但后者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旁边的诸伏景光又看上去太温柔了,雪川怜芽不好叫他担心自己,便插科打诨地想让两个人高兴起来。
“不要这么严肃啊,嘛,只是上火了而已,我身体很健康的!”
“真的真的,零酱还有hiro,你们两个不要这么沉默啊!”
但是诸伏景光只是轻轻拍了拍雪川怜芽的脑袋,然后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怜芽酱。”
“我们很担心你。”
担心的不止是你的身体。
雪川怜芽对上诸伏景光的眼睛,只一秒他便垂眸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直稍快一步的降谷零停下脚步,他双手握住雪川怜芽的肩膀,声音沉闷。
“你还要瞒着我们多久?!”
“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告诉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吗?”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担着,埋在心里,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每天高高兴兴的。”
“……零酱?”
雪川怜芽有些怔愣。
但降谷零只是执拗地盯着他,好像在等雪川怜芽给出一个回答或说是解释。
不是幼驯染吗?
为什么不向彼此交付信任了呢?
“零酱,为什么要这么想?”雪川怜芽迟疑了片刻,“hiro难道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虽然zero的话或许有些太直白了点,但是,”诸伏景光没有回答雪川怜芽的问题,而是委婉地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说过的吧?不要总是让我们担心你啊,怜芽酱。”
他轻声道:“我和zero都很不放心怜芽酱。”
“不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是……”
当然不能说啊!
雪川怜芽下意识就拒绝了坦白真相的说法。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能说呢?
告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其实他是重生回来的,身上绑定了一个系统,可以回溯时间,只不过代价是他自己的寿命。
告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其实上辈子他们都死了,只有降谷零还活着。
不能想象,无法想象。
雪川怜芽暂时不能接受将所有的一切摊开来告诉自己的幼驯染们。
他犹豫了一下,脑子却忽然真的晕眩了起来,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只听见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似乎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沉重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
我晕过去了吗?
真的晕过去了?
雪川怜芽模模糊糊地想。
等他再醒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医务室的天花板。左右好像都没有人,雪川怜芽支起身子想坐起来,又听见外面仿佛有谈话声,急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昏迷着。
“今晚就让他睡在这里吗?”
“嗯,明天早一点过来看他吧,没事的zero,医生不是说了吗?只是有些低血糖和上火罢了。”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外面的人走了进来给雪川怜芽掖了掖被角,然后又轻轻带上门走了。
雪川怜芽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到彻底安静之后他才支起身子坐起来,医务室的墙上挂着时钟,上面显示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分。
还来得及。
雪川怜芽迅速翻身下床,他身上还穿着那套运动服。如果穿着这套制服去见琴酒他们,很容易被查到自己真实的身份,他记得医务室有专门放着的病号服。
穿那个好了。
一心惦记着组织那头的任务的雪川怜芽换上病号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摸出了学校,又在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买了口罩和帽子,还有墨镜。
没有面具,先将就着吧。
一副做贼打扮的雪川怜芽一路狂奔踩着点到了酒馆。
——
琴酒:……病号服?
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想要为酒厂添砖添瓦的怜芽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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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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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火卷低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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