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我怕死的不够快。”
“那你还问。”
“好奇啊,你们不好奇吗?”老王揩了一把鼻涕。“看着就不像普通大头兵,那枪法,那身手,我见过的人里,他得是这个”说着老王比了个大拇指。
“他……他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旁的小个子士兵突然说道。
“啥意思?”
“几天前,我和排长他们被十几个鬼子追……”
小个子士兵名叫赵小栓,是个东北人,十七岁不到的年纪,个头也也没比枪高多少,单薄的身子裹在明显大了几号的棉袄里。
他原先是某团的伙夫,七天前随部队阻击从江镇方向来增援的鬼子,打到后面部队伤亡惨重,减员超过三分之二,实在没人了,机关和后勤的人员也被编入作战队伍,一人发了一条枪,就这么稀里糊涂上了前线。
几天前突出鬼子包围圈的时候,一整个团就只剩下三个人。
赵小栓深吸了一口气,鼻腔中仿佛又灌入突围那夜裹着浓重硝烟味山风。
小腿上的绑带早被成群的灌木撕扯成了破布条,荆棘刺穿皮肉,勾拉出一道道的血痕。赵小栓丝毫不敢放慢速度,他用尽全力向前方奔跑,身后的鬼子猛追不舍,子弹“嗖嗖”地擦着身体飞过。
脚下的山路越来越难走,身后晃动的手电亮光越发逼近,隐隐约约能听到鬼子呜哩哇啦地吼叫。
“快!所有人就地找掩体!准备战斗!”
排长嘶吼着翻进路边的矮沟,拉动枪栓的闷响震的赵小栓心头“扑通扑通”直颤,微微愣神的空隙,就被排长揪着衣领子一把拽下去。
“呯—”一发子弹擦着他头顶过去。鬼子的脚步声近在咫尺,直震的耳朵嗡嗡颤响,汗水早已浸透了衣服,凉飕飕地粘在身上。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赵小栓紧咬牙关,哆哆嗦嗦握紧手中的枪。
“在这!”
几道黑影出现在矮沟边缘,排长率先挺刺突袭,狠狠捅穿一个鬼子的脖子,“噗嗤”一声,鲜血沿着刀尖一滴滴落下。
又一个鬼子的刺刀迎面抵至排长胸前。他来不及拔出刺刀,只能闪身躲避,锋利的刀刃贴着前胸蹭过。
一旁的大李瞅准时机一枪托大力砸向鬼子的脑袋,顿时鲜血混合着脑浆子爆了出来,那鬼子身体一歪,软软倒了下去。
赵小栓的惊叫被枪声和鬼子的怪叫声淹没,鬼子接二连三从矮沟边缘跃下,赵小栓慌忙拉动枪栓举枪射击。
突然,探照灯骤然打亮了整条沟壕,刺目的光线中,赵小栓清清楚楚看到大李被两把刺刀贯穿了锁骨钉在沟壁上,排长握着刺刀割开一个鬼子的喉咙,“呯呯”几声枪响后,身中数枪倒了下去。
眼泪模糊了赵小栓的双眼,他的食指死死扣住扳机,却只听到空膛的“咔哒”声,一个鬼子狞笑着向他逼近,刺刀尖在月光下抖着寒光。
“嗖——”
千钧一发之际,鬼子的狞笑卡顿在脸上,转而变成一声“嗬嗬”的痛苦呻吟。
只见一把刺刀贯穿了眼前这个鬼子的头颅,从太阳穴穿出一截滴血的刀尖。
赵小栓还没回过神来,腰间骤然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横飞出去砸在沟壁上,瞬间数发子弹射向他原先站着的地方。
“八嘎!”
剩下的鬼子怒不可遏,六个人呈半圆形迅速朝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围拢过去。
最前方的两个鬼子一左一右挺着刺刀大叫着就往那人心窝刺去。然而那人不躲不闪,铁钳般的双手擒住两边疾突来的刺刀,猛地交叉突刺,两把刺刀竟交错着捅进对方的胸口。
赵小栓来不及惊呼,就见那人已蹬开右边的鬼子尸体,鲜血随着刺刀拔出的瞬间喷涌飞溅,正给另一个扑上前来的鬼子劈头盖脸浇了一头。
那人丝毫不给鬼子喘息的机会,动作快的近乎残影,握住枪身猛力侧击,木质枪托狠狠杵击鬼子面门,在头骨碎裂的嘎嘣脆响声中,那人旋即调转刀尖,势如破竹地迎面刺入了另一个鬼子的侧颈。
“小心!”赵小栓的尖叫卡在了嗓子眼,眼见着有个鬼子悄无声息地绕后,手中刺刀将要捅向那人的后心。
哪料到那人突然旋身扯过一个鬼子的尸体挡在身前,刀刃穿透胸腔的噗嗤声里,刺刀从尸体腋下窜出,刀尖精准地挑开鬼子的颈动脉。
撂开两具尸体,那人朝最后一个鬼子走去。
那鬼子已然惊恐到了极致,双腿颤抖踉跄着后退,哆哆嗦嗦的枪口刚抬起,劈空而至的刺刀已钉穿了他的手腕,那人随即疾步向前,单手掐住鬼子脖子提离地面。
赵小栓隐约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就看那鬼子头软绵绵地歪着,已然是被掐碎了颈骨死的透透的。
赵小栓的瞳孔震颤着,简直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六个荷枪实弹的鬼子全部毙命,六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空气里是浓的呛人的血腥气。
那人高大挺拔的身躯背对着月光,军靴踏在粘稠的血泊之中,周身肃杀凶气如同宰杀敌人的利刃,凌厉凶横,令人毛骨悚然。
“啥?!你是说他一枪没放,徒手干掉了六七个带着武器的鬼子?”老王惊的窜起,浑浊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赵小栓被众人的目光看的面色通红,怕他们不相信,立刻竖起来三根手指头肯定道:“我对天发誓!”。
“你哄鬼呢!”一个蹲在弹药箱后的瘦高个士兵同样不相信:“肯定是你吓傻了没看见人家放枪!”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现在拿的那把枪还是我的,是他拿十几个手雷跟我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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