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直播进行时:任平生你最好了

季思君硬生生吞下一口口水,再看向任平生时,他嘴角勾着,皮笑肉不笑,眼底寒冷如霜,眼皮耷拉着,微微张开口,季思君和他隔了三四米远,但他知道,任平生的欲言又止,和他有关。

突然,被关闭的评论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季思君不受控制看到几条显眼的评论:

【看这群阿姨们的聚餐就知道她们的家庭有多幸福高知】

【十年寒窗苦读怎么没冻死我】

【看,思君,你对象来喽~】

【你对象来喽~】

【对象来喽】

【来喽~】

季思君控制自己不受评论影响,紧紧挨着张兰试图将自己锁成一个挂件挂在张兰身上。

但很不幸,季思君失败了。

任平生也没有打算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走过来,和张兰说:“妈妈,刚刚爸爸打电话来说要送车子去保养,我给开过去了,我送你回家吧,至于——”他看着季思君,“需要我送你回去吗?”任平生笑得很和善,但季思君明显感觉到是笑里藏刀。

“不用,把思君带回去晚上咱一起吃个饭,妈有事和你说。”张兰反而是拉住季思君的手,她的手温暖潮湿,季思君听她的口气,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东北人粗中有细,张兰的脾性,实打实的细腻,如汩汩细涓,抚平身上的每一个棱角。

一路上季思君坐在后座,沉默寡言,张兰总是格外热情,致力于不让每一句话掉在地上,不让每一秒冷场,她总是扯着嗓子说一些琐碎的事情,这种生活中的事情任平生和季思君都可以答得上来,偶尔两人一齐回答,季思君的视线会撞上任平生从后视镜里反射出来的玩味眼神。

每当这时,季思君坐立难安,仿佛自己**着被人当一个小丑,看得体无完肤。

任平生的家就在他父亲工作的口腔医院旁边,上了楼,脱鞋,穿鞋,端坐在沙发上一气呵成,季思君连一个多的眼神都不敢乱看。

直到张兰围着围裙走进厨房,任平生终于展现出自己最邪恶的一面,以一种高傲又施舍的姿态,将季思君拉到自己卧室。

自此,季思君知道,自己的审判终于来临。

而他,居然感到难言的期待。

“所以你靠近我妈妈,是有什么企图?”任平生翘着腿,食指敲打着膝盖,“让我想想,要帮你辅导吗?”他冷冷看季思君,男生脸上的胭脂水粉还没有脱妆,从外面探进来的金灿灿阳光,刚好照耀在季思君身上,他周身都变得毛茸茸,让任平生有一瞬间的愣怔。

季思君将落在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语气软软,“我只是真的很想成为一个研究生。”说罢,他微微抬起头,用自己下眼睑都在泛红的湿漉漉眼睛看着任平生,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他记得张兰说的,自己儿子吃软不吃硬,也或许是继承了她东北的基因,最见不得女生掉眼泪。

而自己现在这副打扮,可不就是“女生”么。

任平生看到季思君这副样子,不自在地挪开眼睛,他还没说什么呢,怎么这副表情,整得像他欺负他似的。

“任先生,我知道我这样有些无理取闹,甚至可以说下三滥,但是我真的很想继续读书。之前因为我大学普普通通,家里面就总对我指手画脚,任先生,我只是……想要往前走一步。”季思君穷追猛打,甚至眨眨眼掉下来两滴眼泪,“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很欣赏任先生的。”

这下搞得任平生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他又没有说什么太重的话,不过是怕这个人居心叵测接近自己和母亲是为了盗取他的学术研究,他自认为自己严谨一点也没什么错吧。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反而是他欺负人不讲道理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电脑上的程序跑得非常成功,任平生毛毛躁躁抽几张纸塞到季思君手中,隔着纸张,他似乎都可以感受到季思君温热的手心。

“你…别哭了……”任平生实在是看不得季思君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仿佛每一滴眼泪都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安塞腰鼓的动静也没那么大啊。

季思君擦擦泪,“那你是答应了吗?”

“谁说我答应了?”任平生依旧是很快反驳,几乎不经过大脑思考。

可怜是可怜,但这并不会麻痹他的大脑。

砰砰砰——

任平生拉开门,探进来一个脑袋,“儿子啊,干什么呢?哎呦你可别欺负思君啊,来思君,出来玩儿。”

张兰不由分说将季思君拉出去,她太了解自己儿子,嘴毒得要死,一张冷脸,自以为读到博士高高在上,认为周围的人都觊觎他那一亩三分地,心比天高。

张兰总在深夜辗转反侧,这要是真那么优秀,怎么连个对象都没有?甚至她还说服自己说不定是儿子不喜欢女生,一连明里暗里介绍了两三个男生给他,结果都被阴阳怪气拒绝。

而这一个,她觉得有戏。

长得好看,脾气也是软的,最主要的是,她发现儿子的态度怪怪的。

她本来只是想借着闺蜜的手试探一下,现在好了,谁也别想伤害她的儿媳!

季思君被张兰拉着推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水果和干货,任平生拍拍胸脯,脑中复盘刚才的举动,自认为是天衣无缝。

任平生再出来的时候换了一套衣服,黑色的衬衫夹在西裤里,衬衫扣子最上面两颗没有扣,露出自己的脖颈和喉结,手上还举着电脑,俨然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

季思君扫了一眼观众的评论,壮着胆子挨着任平生,结果自个儿还没开口,任平生的眼镜反着蓝光,嘴巴开始吐子弹,“少挨着我,身上臭死了!”

“可是干妈说我这样子很好看。”季思君并拢双腿,认真而炙热问:“不好看吗?”

“……”

这个问题一直到吃饭任平生都没有回答。

而季思君,在张兰的劝阻下在浴室洗澡卸妆,换上了任平生的衣服。

任平生的衣服他穿着刚好,出来的时候看见任平生守在门口,一脸不屑。

任平生的父亲任远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张兰嚷嚷着开饭,季思君局促坐在任平生旁边,饭桌不是很大,他们的手肘相互触碰,任平生总是有意无意躲得远远,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但也没摆架子,张兰和任远很会活络气氛,饭桌上也还算是热闹。

“平生,思君说的考研你顺手帮一下啊,反正也不耽误你什么事情。”张兰见缝插针,将这件事情提上饭桌。

任平生撂下筷子,“这我怎么帮,我又不能去帮他考。”

“你辅导一下不就行了,这往年的真题给他做做点拨一下,不是刚好吗。”张兰吃了一大筷子红烧肉,见儿子眉眼上挑,眼中毫无波澜,乘胜追击,“你看你帮帮忙,也算是积积德。主要是我是真挺喜欢思君的……”

任远询问:“什么事儿啊?”他可从来没见过自己老婆这样好脾气,平常可都是一家之主说一不二,更别说是为了一个外人。

“思君想考平生学校的研究生,恰好还是一个专业的,想找平生辅导一下。”

任平生给张兰倒水,很认真说:“但我真的不觉得在他身上可以看到投资的价值。”

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此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季思君更是欲哭无泪,这任平生怎么会这么嘴毒,真是有智商没情商。

“平生,这话说过分了啊……”任远摸摸鼻子,“这样吧,你们就都退一步,反正专业课也得等到七月份,到时候你就一三五辅导,别的时候就让他自己学,学习,最重要的还是悟一悟。”

季思君嚼着青菜,心里盘算着,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可是他要七月份才能和任平生来往吗,那黄花菜都要凉了,不行啊……但现在貌似也没别的可以说服任平生的方法。

季思君放下筷子,端正坐着,挺直脊梁,“如果可以得到任先生的帮助,我真的会感激不尽的。”

季思君扭过头,用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任平生。

任平生被盯得头皮发麻,再加上自己父母两面夹击,他再不答应就是不识趣了,只得硬着头皮,回以一个和善又风趣的笑,咬牙切齿答应这个莫名其妙的工作。

饭后,任平生被强烈要求送季思君回家,临了出门的时候,季思君在门边看见张兰趴在任远的耳边,一只眼睛偷偷瞟着他们这个方向说悄悄话,两个人都笑得古怪,甚至是任远,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期待。

直到任平生这个臭脸的,干巴巴催着他出门,季思君才慌忙把张兰买的那些女装收走下楼。

季思君觉得任平生大抵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从电梯下楼到上车,都对自己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色,周围更是散发着只有东北最冷的时候才有的温度,他走过每一寸土地,都寸草不生。

上了车,季思君终于在评论的怂恿下试探开口:“那我明天可以去找你吗?”

等到七月是不可能的,他着急攻略任平生。

任平生注视前方:“听不懂人话?说了七月份就是七月份。”任平生突然觉得有些烦躁,甚至是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他搞不清楚缘由,无意看见季思君穿着自己的衣服,更是燥热。

“可是,我比较笨,你要不要再想一下?可以的话,我可以每天给你买早餐的,求求你了。”

“我不吃早餐。”

“那我可以给你送午餐。”他算了算,反正自己也是要做饭,多一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

任平生没有回答,而接下来的这一路似乎真的很顺畅,只遇到一个红灯,基本一脚油门踩到季思君家。

车子停在小区,任平生朝外看一眼,这小区还挺高档的,“有钱住这儿不如自己报个班。”

季思君连忙否认,“不是这样的,这是我亲戚家的,我辞了工作交不起房租了,他借给我住的。”

任平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歪着脑袋露出自己清晰的下颌线,季思君看见他鬓角处有一颗痣。

“任平生,”季思君软软开口,“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爹不疼娘不爱的,打工的时候被老板骂读书了被知识精神弑杀,你就可怜可怜我,阿姨说了你最好了,你最好了。”季思君不得不佩服,自己卖惨的功夫真是手到擒来。

任平生一直不说话,垂着眸子看自己的手腕,季思君没得到答复更是死皮赖脸赖在车上。

窗外的风吹得挡风玻璃哗哗作响,小区门口驶入驶出车辆够做好几次交通调研,水果店的生意十分冷淡,只有路边那个小棚支起来的烧烤摊,升起屡屡烟,店老板脸颊跟高原红似的,烤的出了热汗。

“任平生……”季思君又开始叫喊。

“闭嘴。”任平生似乎是妥协地闭上眼,自认倒霉的哀愁地叹了好几口气,将安全带解开,下车,来到副驾驶,猛地拉开车门,“下车,还有,”任平生有些不自在,“你一周只可以找我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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