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二上了菜,云惊秋擦着手闲闲靠在桌前,闲聊般开口,“你觉得里面的人什么时候会叫我们进去?”
晏辰安站在厨房唯一的窗户前,从这个方向能看到一点客栈的背面,他沉吟片刻回道:“大概就在他们发觉你是故意的时候。”
云惊秋赞同,“嗯哼,那快了。”
他顿了一下,声音忽然轻了下来,“病秧子,你……有没有想过,不止你的记忆消失了,我的也被谁掩盖过?”
晏辰安转身皱眉看他,“你……”
云惊秋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是猜测,我只是觉得,自从渡劫失败,围绕在我身边的人和事就带了点刻意。”
“有时候我会有些恍惚,有些初见真的是初见吗?”
晏辰安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担心越来越浓,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安抚他却被门口的人打断。
“两位,我家主人想见你们一面。”黑衣蒙面男子带着沉稳的气质,不似普通人。
云惊秋垂着眼笑了下,上前主动按下他抬起的手,“走吧,我只是随便说说。”
晏辰安看着他,担忧和不安却并未散去,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吗?
云惊秋却已经率先跟在男人身后出了门,一步一步踏上楼梯,来到了一扇门前。
门开了,迎面对上的是一双熟悉的眼。
而后,他才看见旁边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那位手中一把折扇,周身气质懒散,还夹杂着一丝不正经。
云惊秋见他随意抬了下手,领路的黑衣男子便默不作声退下了。
“又见面了,惊秋。”
顾白还是那副温柔模样,熟稔又自然,像是这样打招呼过无数次。
云惊秋僵在原地,然而不等他自己反应,身后便有什么东西直接推着他和晏辰安进了门。
“诶?玉兰花?”
他一回头,一朵玉兰花亲昵蹭了蹭他,随后停在了他的耳后。
而晏辰安那朵停在了他的心口。
待两人坐下,一直未作声的女子笑眯眯道:“还记得我吗?”
说着,她身上的衣裳忽然换了样式。
云惊秋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是你,送独孤眠来的那个。”
“是我,不过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女子撑着下巴懒洋洋的。
“或许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凤安,离开妖界后我会自称为帆。”
凤安见云惊秋表情呆愣,没忍住笑出来,意有所指道:“当然,也是妖王凤安的凤安。”
云惊秋“!!!”
妖王!
他反应不过来了,“你,不是,您不是一直在妖界吗?不是最近是您的生辰吗?”
凤安左眼眨了下,食指抵在唇上笑的狡黠,“所以,我才自称为帆啊。”
“听她胡扯,她就是在一个地方待不住了,跑出来找老友聚聚而已。”右边的男子合上折扇在云惊秋眼前晃了晃,“不如来猜猜我是谁?”
男子打开折扇晃了晃,狐狸眼在两人之间扫一遍,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
“当然,是你们两个一起。”
晏辰安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这一眼带着莫名其妙。
还有他的事呢?
云惊秋表情疑惑,“你叫什么我可能猜不出来,但你是谁这还用猜?”
男子眉毛一挑,“哦?”
云惊秋指着门口,“你不是飞云酒楼的主人吗?方才引路的蒙面人就是你的人,我又不瞎。”
男子认可地点点头,不过又问一直不出声的晏辰安,“你呢?”
晏辰安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他既然问了,他便答了。
“谢氏商行的主人,南度楼的楼主,谢六年。”
云惊秋震惊,“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晏辰安低声解释,“第一次在酒楼遇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做了些调查。”
谢六年这下是真的笑了,“怎么说呢,我毫不意外。”
笑完,他这才正经了些,“好了好了,玩笑开完了,就该说正事,来吧小白,你专门让人把他俩请过来,不会是吃饭这么简单吧。”
一直半撑着头旁观的顾白这才坐直了身体,换了一副谈正事的表情。
“我来是送一样东西给你们。”
云惊秋和晏辰安还没开始疑惑,旁边的谢六年倒是先惊讶出声。
“你要现在给他们?”
顾白:“当然,时间差不多了。”
谢六年:“确定?”
顾白:“师姐也同意了。”
谢六年拧眉思索,最后摊手妥协,“好吧。”
云惊秋:“……”
晏辰安:“……”
有没有人在乎他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这到底是在给谁东西?为什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啊——抱歉啊。”谢六年轻咳一声,“不用在意,我们说的只是这个。”
一个细长的青瓷瓶被他放到了桌上,细颈长瓶,色泽温润。
云惊秋的注意力不自主被吸引过去,瓷瓶静静立在桌面上,却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这个你带在身上,或许可以解毒也说不定。”
云惊秋被这个惊喜压了一头,顾不得别的立马抬头看向顾白,“真的?能解毒?”
顾白并不明确回答他,只模棱两可道:“或许呢。”
凤安插了一句话,“如果你信不过,我可以担保。”
云惊秋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妖王给他担保,太震惊了。
他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我也不能直接拿走,这不妥。”
谢六年直接把东西塞到他手里,“拿着吧,本来就是你们的,我只是暂时保管而已,不用有负担。”
云惊秋抱着瓶子心惊胆战,不敢相信自己找了那么长时间的解药,就这么到手了。
希望来的太快,以至于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转而化作不安和紧张,他小心翼翼道:“那你们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谢六年见他这副模样没忍住笑了,“想什么呢,你看看在座的,哪个只需要你这个小妖帮忙的?”
“又不是拯救世界,小妖不需要活的那么辛苦,更何况你本就值得。”
凤安尝了口桌上的茄子,皱着脸漫不经心添了句,“我这个妖王在,还要你去跑腿,那我还当什么也妖王,等会儿收拾收拾去无香林当山□□。”
顾白看向晏辰安,虽没多说什么,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感慨。
晏辰安冷淡回看过去,心里对那点感慨嗤笑一声。
顾白闭了闭眼,将那点情绪压下去,“东西送出去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云惊秋:“?”怎么今天一句话他都听不懂呢?
“好了,我猜你的朋友那边已经找到了闹事者,两位可以去看看。”凤安叹口气,“我也该走了。”
顾白起身送人,“好,下次见。”
谢六年也顺势起身,“她走了,那我也走吧,那东西放我这儿十年了,终于给出去了,也是落得轻松。”
两人说走就走,毫不停顿,一眨眼房间里便只剩下顾白云惊秋三人。
晏辰安起身行礼,也要拉着云惊秋离开这里。
却听身后人淡淡出声,“有时间,去一趟洛宁吧,过了这个冬天,也差不多了。”
云惊秋早已决定去一趟,此刻听顾白提起也不反对,只是手腕间晏辰安的手紧了紧。
他诧异回头看晏辰安的脸色,没发现什么不对,但腕间越来越大的力气暴露出了不对。
只是瞬间,力气松懈,晏辰安并无异常。
云惊秋不解,却没有多问,只是随着一起出了门。
刚走出酒楼,谢尘述便迎面走过来。
“抓到人了,正关在临时辟出来的空房间里,瑶县县尉也到了,你们要去看看吗?”
晏辰安点头,“去看看。”
谢尘述带着两人进入一处偏僻的院子,此处有官兵守着,阵仗不小。
守门的官兵神情冷淡,拒绝谢尘述带人进去的要求。
谢尘述交谈无果,去而复返表情无奈。
“如果只是砸摊子不会这么严,但谁知道景仁说那凶手和拐卖案有关,县尉便加强了看管,我也没办法带你们进去。”
云惊秋:“阿仁也在?”
谢尘述:“在,都在这个院子里住着,毕竟我们是受害者。”
晏辰安神情冷淡,开口声音冷沉,“有办法带我一个人进去吗?”
谢尘述皱眉,“你要做什么?”
晏辰安不说话,只无声看着他。
谢尘述张了张嘴,而后烦躁挠头,“晏兄弟,你这是在为难我,我如今算是外出办案,和瑶县合作缉凶,这不是我的一言堂。”
晏辰安垂眼,波澜不惊道:“若是我能问出线索呢?”
谢尘述:“你能问出线索也不……等会,你说什么?”
晏辰安目光沉沉,“你觉得呢?”
谢尘述无奈,“我做不了主,我帮你去问。”
他刚转身,就看见转角处站了个人,白衣黑发,灰眸里满是天真。
叶归背着手眨巴眼询问,“你们是在讨论该怎么进去吗?”
云惊秋看见叶归就下意识头疼,实在是被他搞怕了。
“是,病秧子想进去。”
叶归笑眯眯走过来,“这个啊,你们可以找我啊,我可以。”
“啊?”三人齐齐疑惑。
像是回答他们的疑惑,叶归掏出一块令牌,随手拎着往守卫面前晃了晃。
刷拉——
守卫齐齐下跪,口中恭敬称道:“见过小公子。”
叶归展示完就把令牌扔给了晏辰安,“这样就行了吧?”
谢尘述:“…………………”为什么他这个县尉当的这么命苦呢?
云惊秋惊讶已经掩饰不住了,“叶归,你这是?”
叶归有什么说什么,“阿姐给的,说是有人要和我拼人脉家世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吓唬人,看来她没骗我。”
云惊秋:“………………”好朴实无华的理由啊。
什么拼人脉家世的时候亮出来?!这是为了打脸爽吗?
在一片混乱里,只有晏辰安发觉出不对来,“这令牌上刻的是梧桐叶?”
叶归思考后答:“是的,因为阿姐名字里有梧这个字。”
晏辰安收了令牌,“多谢。”
说完便提步走进门,云惊秋想要跟上,却被他挡下。
“和叶归回去等我,很快的。”
云惊秋不理解,问话而已,为什么他不能跟着。
晏辰安定定看他片刻,最后轻叹一声捂住他的眼,“走吧。”
“是我不想你看到。”
“就当这是我的……一点私心。”
晏辰安的语气太过沉闷,压着万千思绪。
云惊秋走了,很听话的和叶归走了。
晏辰安说不清他的心情,只是每次看见酒楼里的那三人,每次提到洛宁,他就忍不住心底的阴郁。
每时每刻都有一个念头试图击溃他。
『为什么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呢?』
『为什么不能停在这里?』
『为什么要打破他所求的一切?』
『他是我的,我要他好好活着,我要他开心的活着。』
差不多收拾收拾可以开前世了,再有十章左右,照旧求收藏求灌溉求求求求求[竖耳兔头][竖耳兔头][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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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暴风雨前夕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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