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月子书喊不出来,只能从喉咙发出害怕的声音,并且因为本能,一个劲往洛景栀背上靠。
十分不耐地解开她的哑穴,冷声问道:“你最好有什么发现,否则我让你一辈子都待着这里。”
“我,有那个,虫子······”月子书也知道,虫子好像不是什么打扰洛景栀的正当理由,但她从小就很害怕,最怕蜘蛛,他们方才都路过好多处蜘蛛网了,她能忍到现在才叫出来,已经是不容易。
洛景栀努力忍住了把她打晕的想法,这里地势复杂,前方还不知有多少机关和咒术,这女人竟然帮不上一点忙,还因为几只虫子大惊小怪,真的果然不该带她来吗?
再回头看月子书时,这女人竟然把自己的外褂毫无形象地拉起,一直拉到头上,把露出的脖子盖的严严实实,一张脸上布满惊恐。洛景栀这下除了不耐,还对她怕虫子的程度有了一点认知,毕竟这女人虽然废物又好心泛滥,确实格外地逞强和命硬,这般不顾形象,还露出罕见的害怕神色,甚是新鲜。
洛景栀无奈摇头,对自己竟然在这女人身上又浪费了片刻光阴而懊悔,继续往前走,终于来到了洞中的第一处阵法。
单手抬起用内力引导气流变化,第一阵轻松破解。
接下来三个阵法也只让洛景栀动用一只手,而他另一只举着火折子的手,甚至一直都未曾动过。就当月子书以为要这么一直混着跟在他身后就行的时候,洛景栀终于把火折子递到了她手里,示意她来掌明,自己双手结印,破解了第五阵。
第六阵,可以看得出来越来越难,洛景栀甚至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击落了几块石头,改变了山洞的形状和走向。
第七阵,洛景栀在地上描绘阵法,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可完全没有破解的迹象。月子书蹲在旁边腿都麻了,好不容易坐下,洛景栀又让她起来,他要在地上画图。
“祭龙阵本是死里求生的阵法,这般解确实是对的。可是也许设阵的人,根本不想求生,只想求死呢,不如试试死门?”月子书轻声提醒,她虽然不知道这里面设阵的是什么人,可一路的阵法走过来,设阵之人明显一步一步作茧自缚,将自己越困越深,或许他希望的就是把自己永远尘封起来?
洛景栀如梦方醒,千红岩这般心死之人,必定是前往的死门吧。果然换了种画法,洞中换了景象,而死门通向的,确实也是死路。
冰冷的洪水将二人淹没,而即便两人都会游水,在巨大的波澜之下也难以分辨方向,只能紧紧拉住对方,这阵的厉害之处在于,越是武功高强之人,受到的波浪袭击则会越强,月子书被迫松开了洛景栀的手,率先去寻找岸边。
看着渐渐游远的月子书,洛景栀除了自嘲和苦笑,连使出一道掌风拉她给自己陪葬的力气都没有,果然,月子书也是月念情的一步棋。扮猪吃老虎,自己还真的被她娇弱的样子骗了,红颜最终,都会变成祸水么?洛景栀最后一刻,想到的不是自己的霸业,而是他曾看到过数百次的千红岩三个字,这样才情横溢的女子,却也难免俗,一生功业尽付流水,丞相大人,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
月子书本就擅长游水,脱离了洛景栀之后很快便上岸找到竹竿和藤绳,重新回去将藤绳绑到洛景栀的腰间,再用竹竿一点点把他拉出了水涡中心。说起来那水涡并不能和洪水相比,看来洛景栀也是中了咒术了,不然不会如此无力,所以前面几个简单的阵法并不简单,而是一步步将进洞之人引到死路的诱饵。洛景栀虽然强大,也不是万能的,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把自己带上了,不然今天可没这么容易得救。
虽然月子书武功尽失不能及时察觉咒术,但中咒之人就摆在眼前,还是能对着解咒的,此咒的关窍乃是气流,方才洛景栀吸入了太多洞中之气,导致气脉混乱,才会被水淹成那样,如今要把他体内的污浊之气吸出才行。力道不足,月子书只得将洛景栀的衣服扒开,才能用现在的气力打击他的几个穴道,待脉络通了,再俯身低头轻轻捏开他的嘴,凑近将他的污浊之气吸出,并且还得配合吸一口再呼一口的节奏,不然他得呛水而死。
在月子书操作了一个来回的时候,洛景栀顽强的意志力就已经苏醒了,可是气脉不通,暂时还没法移动,只能任由月子书“亵渎”自己的身体,虽然他渐渐也看出来了这是在给自己疏通气脉,但极大的羞愧还是渐渐将他的耳后染得绯红。洛景栀不愧是洛景栀,才半刻不到就苏醒并坐了起来,月子书还有些庆幸,毕竟自己可是更加体弱之人,冻得不行还要给他做这个,真的已经仁至义尽。
刚醒过来的洛景栀不知是感念月子书的救命之恩还是,竟只是默默将自己的衣服重新穿好,全程没有对月子书展现任何不耐,月子书欣慰一笑,终于在洛景栀这儿,她也算好人有好报了一回,不然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个完全不知感恩的冰块了。
第八阵,洛景栀干脆利落开始摆阵,但既然第七阵就这么难了,第八阵岂会简单?果然洛景栀开口对月子书说了第一句正常的话:“摆阵和破解这棋局必须同时,你选哪个?”
都不问问月子书懂还是不懂,显然在第七阵的洞里,月子书已经显露了自己的实力,洛景栀再也不相信月子书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最起码在阵法秘术上,她绝对不逊于自己,故而这种需要双人才能解的阵法,舍她其谁?
月子书受了许多寒气,现在正瑟瑟发抖呢,哪里还摆的出什么阵法,只得嘶哑开口:“下棋吧。”
洛景栀皱眉看了一眼,微微点了下头,便开始摆阵,而月子书也在石桌上的棋局那边,和石头对弈。节奏同步,实力相当,双人阵解开了。这次却不像上次一样突然把他们扔水里,令人措手不及,而是洞口大开,来到了室外的一处湿地上,这里别有洞天,仿佛只是个寻常的山涧,远处甚至还有一个茅草屋,旁边放着几只羊。
在洞里闷着许久,突然感受到外面的微风,加上方才水里又受了凉,一身的湿衣服哒在身上,月子书再不晕倒,可能才会让大家意外呢。洛景栀无奈扶住她,虽然一向知道她身体弱也是自己作的,但今天这次,确实也有自己的缘故,洛景栀头一回有了点良心,没有继续前进破解第九阵,而是在一背风处让属下搭了处遮风棚,生起了火,帮月子书烤衣服。
而月子书若是醒着可能会大骂,为什么有这么多隐卫跟着,还让她这个病弱之人在水里捞半天?暮年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也是在自己主子明显带着凶狠的眼刀子威压之下,情急无奈又极为诚恳地解释了自己没有及时出现的原因:“月姑娘在阵法上比属下们精通不少,看她似乎已有良策,故而属下们认为让她一试或许会更快。”
月子书在暮年眼里,其实算是一个好人,不仅对萍水相逢之人能够毫无芥蒂出手援助,还对身边的朋友重情重义,从几个月之前她救了自家主子开始,暮年就对她默默尊敬。因为太子殿下是自己的神,而月子书则是把神带回人间的使者。
而月子书的一试,就是把自家殿下的衣服扒了,然后轻薄了那么多下,暮年他们看着的时候,也想过阻止,可是片刻之后殿下竟然就有了反应,那就证明有效,果然那么快的时间内,殿下就完全恢复过来了,现在更加证明月子书是个好人,是太子殿下有些误会人家了。月子书和月念情,不是一路人。
洛景栀心中给暮年他们记了一笔,留着回去再算,而月子书的衣服总算是干了一件,洛景栀便给她换上了。如此,等月子书醒来的时候,她的衣服次序完全是乱的,不仅搭配不美观,穿的也太勉强了点,完全不舒服。
“我的衣服,是谁换的?”月子书躺在石头上,花了颇大的力气才成功爬起来,而刚醒就发现自己衣服的变化。
“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洛景栀的声音依旧冷漠,依旧不容抗拒,但月子书头一次对洛景栀生出名为愤怒的情绪,也是因为这句话。
“咳咳咳,什么?咳咳。”月子书承认自己是被气的,辛辛苦苦救个人,还被对方这么对待,即便是神仙都会恼怒了吧。
洛景栀挑眉,全然不为自己的轻浮行径感到抱歉,除了确实这里没有别的人能给月子书换衣服之外,还有一分报复的心理,既然月子书轻薄了他,那他自然要轻薄回去,这下谁都不欠谁了。
月子书对这个岿然不动的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让自己离开他的世界,可是刚气恼地站起来走两步,就因为体力不支没提防脚下不平的石头,摔了下去,这下可好,摔倒了洛景栀的怀里。而洛景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伸手接住她,任由她摔到火堆好了,抱着怀里身体还有些寒凉的女人,此刻再扔,也有些晚了。
月子书挣扎了几下,但洛景栀出于好心才把她抱紧在怀里以防她衣裙又着火的举动,更加让她愤怒,一个蛮力将他压倒在身后的石头上,接着双手撑住,抬脚,离开了洛景栀的范围。而洛景栀还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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