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冲动的想法在昊苍脑子闪过一瞬，又飞快滑走了。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讲述自己，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被父亲带到了圣庭，当时我还是一只没有化形的奎斯坎尼斯。”
他顿了下，方便景元发问，然而对方并没有，昊苍只好继续讲述：“父亲对于年幼的我就是一切，他教我知识，教我怎么控制自己力量……教我改怎么看待世界，他跟我说奎斯坎尼斯的血统生来就是带着罪恶的，它是劣等的，不该存在世界上……那时，我杀了很多人......”
昊苍很少跟人讲述这段过往，但只要有人愿意听，他就会讲，这是提醒他自己，你是充满罪孽的人，血腥的过去是他弃置不了的枷锁。
他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显得不那么在意，他装作无所谓地笑笑，并自嘲道：“看，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景元大将军，你的一念之差可是救了个冷血的恶魔回来。”
景元面色平静，就跟在茶馆听一段说书先生编撰的故事一样，脸上还挂着淡笑。
他不知为何将一块茶点突然放到昊苍手中。
“后来呢，你背叛了他，又成为了一名警察？”
“嗯，如果给我选择的话，我还是想当个好人。”昊苍叹口气，他甩了甩脑袋，“好了，你刚才发问了，现在该你了。”
“因为历史原因，仙舟人普遍拥有很长的寿命……”
昊苍忍住了问什么叫历史原因，继续听景元讲述。
“当一名仙舟人的寿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会患上一种叫魔阴身的病，肉身异变，精神被困囿于□□中不得解脱，十王司负责处理的便是这些患上魔阴身的人。”
“那你还有多长时间去十王司啊？”昊苍纯粹是出于好奇发问。
“我也不知道。”景元懒洋洋笑道，“不过维持长寿的一个诀窍就是要心态好，看得开，该你了。”
昊苍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下。
他只好道：“那就给你讲讲我成为警察后的事吧，我有个搭档，我叫他老卫，你就不好奇什么是警察吗？”
“我应该能猜出来是类似于云骑军的组织。”
“猜对了，你聪明，你赢了，当时我受了伤，不过没现在那么严重，老卫把我捡到了，他当时也帮我当成狗，不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狗不狗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想要什么。”
“我每天跟着老卫跑来跑去，还考了警犬证，老卫却始终纳闷，我为什么不叫，他就怀疑我是不是哑巴，当时为了教我说话，你猜他干了什么？”
“送你去上学？”
“不是，他跟个傻子似的对着大街汪汪叫了好长时间。”
说着说着，昊苍已经笑得忍不住了，锤着桌子将自己头埋在胳膊下面，身体不停抽搐。
景元轻笑出声。
“是不是特别有意思？笑够了，就该你讲了。”昊苍止不住笑意地说。
“我曾经也有几个朋友，不过他们都挺聪明的。”
“诶，你阴阳怪气谁呢，我可没说老卫笨，人家也聪明着呢。”
“他们每个都是一方领域的翘楚，在当时罗浮人把我和他们一块称为云上五骁，那段时光哪怕对于仙舟人来说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等会儿，不是说罗浮六司吗，怎么又说起你自己了。”
“抱歉，人上年纪了，就有点念旧，你还想知道哪个司部？”
“先说说天舶司。”
“这个司部主管贸易，罗浮仙舟拥有是星际数一数二的贸易港口，每天来往的飞船和星槎不计其数，故而专门设立这个司部管理出入境和航运。”
“天舶司司舵驭空想来以恪守法度，一丝不苟闻名，你若是想偷溜出罗浮被她抓住了，她可没有我好说话。”
“我可没说要溜走，咱们还有两次谈话呢，我可是个守信的人，那个工造司是干什么？”昊苍拎起茶壶给景元的茶杯灌满。
“工造司主要负责的是造物，大到战争机械，小到日常用品都是这个司部负责制造，明天工造司有一场星槎的育成展览，要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参观下。”
“星槎？”
“是一种罗浮的小型飞船，神策府这边有禁飞区，你暂时看不到。”
“奥，那丹鼎司呢？”
景元笑而不语。
“行，让你摸，摸了就多说点。”昊苍放弃了自己的节操，将头伸过去，反正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景元爱不释手地揉着，感叹道：“其实我更愿意听你讲故事。”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说说丹鼎司。”
由于这个司部的信息是昊苍出卖色相得到的，所以他格外认真，直勾勾盯着景元等着他开口。
“丹鼎司是罗浮最特殊的司部，在很久之前，它的地位远高于其他司部，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寿瘟祸祖的信徒，仙舟人的长生也是来自于药王的赐福和丹鼎司炼制出的丹药。”
“历经无数因长生遭来的战火后，仙舟改为信奉帝弓，若你开始游历星际，你也可以称它为巡猎星神，历史遗留问题导致目前的丹鼎司处于非常尴尬的地位，在不久前丹鼎司还意图颠覆罗浮，目前整个司部处于半封禁，无人管理的状态。”
长生赐福？昊苍感觉到胸前的项链对这四个字起了反应，发出热意。
看来要想办法去一趟这个丹鼎司了。
“这个司部我能去参观吗？”
“外围可以，里面不行，你对它很感兴趣？它和你要找的东西有关？”景元敏锐地抛出两个疑问，他不需要昊苍解答，完全可以从昊苍的变化的脸色上得到答案。
“你觉得是就是。”昊苍见瞒不过他也暂时摆烂了，反正到时候东西一到手他就通过天隙通道跑路。
“其他司部的信息还听吗？”
昊苍把脑袋扔在景元面前，闷闷说道：“你摸吧。”
景元没有立即伸手，提了点小小的要求，“若是能换回奎斯坎尼斯形态就更好了。”
“呜。”大犬瞬间扑了上来，咬住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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