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昔耳尖微红有些尴尬,掏出闻人瑾宸要的药:“你说的那种我没有,但我有差不多功效的,你先拿着!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把瓷器一把拍进闻人瑾宸的胸口,转身欲走。
闻人瑾宸一手接住下落的瓶子,一手连忙拉住转身就走的江闻昔的手腕,没能跑掉的江闻昔站在原地没敢回头,怕被骂。
因为闻人瑾宸一过来,她就知道刚才她可能不小心把人家兄弟给揍了。
闻人瑾宸拉着人,走向那边试图缩小存在感的三人。
闻人瑾宸将江闻昔送来的药交给闻人询,嘱咐道:“先找太医院的人看看这药再给阿烟试试。”
然后拉着江闻昔脚步不停地略过这三人,江闻昔瞧着闻人瑾宸脸色不太好,冷如冰霜,所以亦步亦趋跟着但不敢吭声。
闻人瑾宸牵着人来到一处亭子,见江闻昔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心口一堵,刚想解释就被江闻昔打断了。
江闻昔见闻人瑾宸想要开口说她,率先夺人声势道:“我不知道他是你兄弟!我见他在欺负那女子我才想揍他的!我发誓!”
江闻昔说得特别诚恳,甚至抬起了另外一只没有被牵住的手发誓。
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闻人瑾宸按下江闻昔发誓的手,沉沉叹了一口气:“阿昔,我信你,你不用发誓。”
江闻昔试探转转被捉紧的手腕,道:“那我先回去了?”
闻人瑾宸垂眸看着眼前人不知所以的样子,忍不住握着手里的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暗哑喊道:“阿昔”
被闻人瑾宸的举动突然吓到的江闻昔感受到了掌下搏动的心脉。
闻人瑾宸紧紧盯着江闻昔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道:“我是当今的二子,这些年我都在在守边,身边没有其他人,更没有什么红颜知己,今天的事我也会查清楚!所以,你知道了吗?”
江闻昔躲避着闻人瑾宸炙热的眼神,哪怕再不开窍,经过刚才那两兄弟的对话,还有站在闻人瑾宸动作,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江闻昔咽了咽口水,试图抽离被死死按着的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心从未如此强烈:“你要不要冷静一下?”
闻人瑾宸紧紧按着被他抓放在胸口的手道:“我现在很冷静。”
江闻昔感受掌心下的心脏狂跳,它好像不甘居在躯体里,想方设法的想要蹦出来,完全不是闻人瑾宸说的那样,他一点都不冷静。
江闻昔缩了缩脖子,试图逃避:“那什么,你心脉跳太快了,要不要去找江源看看!”
闻人瑾宸一直注意着江闻昔,所以江闻昔试图逃避的小心思闻人瑾宸全然看在眼里,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有些话确实不该在这里说,有些无奈松了松一直握着的手。
江闻昔感受到手上的力度松了些,再次试探抽离手掌,结果还真的抽开了。
“那什么,我回去了,你记得找江源看看!”
江闻昔忙不迭地想要离开亭子。
“阿昔”
身后传来沉沉的呼唤,离开的江闻昔脚步一顿,还是停下来回头看去。
亭子里的闻人瑾宸侧着身,保持着刚才她离开时的姿势,微垂着头在有些暗下来的亭子里显得整个人有些寂寞了。
江闻昔有些控不住不住自己的脚步,再次踏入了亭中。
没一会闻人瑾宸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双鞋子。
闻人瑾宸扯了扯嘴角,想朝这双鞋子的主人露一个笑容,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今天我有点被吓到了,阿昔可以抱抱我吗?”
江闻昔听了,毫不犹豫地伸手抱过去,并轻轻拍了拍闻人瑾宸的后背,学着师姐以前安慰她那样,说着安慰的话:“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哦!”
温热的手环抱着高大的身躯,闻人瑾宸过了好一会儿才克制地抬手,回抱身前的人。
书房里。
闻人睎现在书房中间,面前的闻人瑾宸全无对江闻昔时的和熙,深邃冷厉的眼眸配上和他们父皇七分像的面庞,让闻人睎有种此时正在面对生气时的闻人璋的感觉。
闻人瑾宸冷眸为眯,第一次正经的打量着这个幼弟,冷声问:“那女子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闻人睎更委屈,他怎么知道那女子怎么回事!而且,你都带那女子走了,还牵人家手了,现在来问他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
闻人睎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她都与你一起走了你还问我!”
坐在一旁的闻人谦见弟弟到此境地竟还不说实话,连连打眼色让他识相一点。
看见自己三个眼都快抽筋了的闻人睎更加无语了,他真不知道啊!
意识到自己与闻人睎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的闻人瑾宸一顿,不知道想到什么身上的气息莫名柔和了下来:“另一个,你别人家衣裳那个。”
说起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闻人睎更是生气:“我看见他在你屋子外面鬼鬼祟祟,我就跟上去看看!结果,好结果,这臭不要脸的居然要爬你床!”
不待闻人瑾宸继续问,一旁的闻人询轻踹了一脚闻人睎:“你去二哥卧房作甚?”
闻人睎对于这个从小到大时不时武力镇压自己的五哥踹自己的行为敢怒不敢言,狠狠瞪了一眼闻人询后,无辜道:“我说了,我也是来送礼的!”
闻人瑾宸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那礼呢?”
一想到自己要送的是什么东西的闻人睎左顾言它:“还…还没送…”
闻人瑾宸好像看不见弟弟窘迫的样子,自顾自道:“哪来看看吧。”
一想到自己送的是什么,闻人睎就有点不敢看他二哥的眼睛,带点求饶意味般推辞道:“要不改天?那礼物出了问题,我拿回去换一个好的过来?”
闻人瑾宸并不打算放过他,十分大度:“拿来看看!”
闻人睎扭扭捏捏,就在闻人询打算再给他一脚的时候,这位被三催四请的大爷终于松了口:“二哥不是许久没回来了吗?京都冬日苦寒,我就想给他找个暖脚的……”
“所以呢?”
闻人谦看着这最小的弟弟躲躲闪闪的样子,突然想起刚被打了出去的女子:“那女子不会就是?”
眼见自家二哥脸色就要沉下来,闻人睎连忙自证:“不是我!我的人还没来!”
闻人瑾宸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你的人?”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闻人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听说,睡前提前让人除去衣物将被窝暖好……”
不说从小带到大,但自己与这弟弟接触时间还算比较多,也算得上了解的闻人询一眼就看出这臭小子还藏了话没说:“你本来要带的是什么人?”
闻人睎不着痕迹的往后动了动,但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习武之辈,对他的小动作那是一个一清二楚。
“我听说以清白女子之躯烘暖床榻为人生一乐事!”
闻人睎如连珠炮般一长串话语吐出,低垂的脑袋不敢看书房里几位兄长的脸色,趁话音未落时人就已经脚底抹油窜出去了。
一时间不知是被幼弟的荒唐镇住了亦或是没听清楚,三人就这么放闻人睎跑了。
跑了老远的闻人睎抽空回头看向后面,发现没有人追上来,顿时松了口气。
但也自知此处不宜久留,趁兄长们还没追上来,马不停蹄离开成王府,打算找一处地方避避风头。
通往成王府大门的路上,一抹身影背对着闻人睎负手而立。
看见那背影的刹那间,闻人睎就知道,自己完了。
闻人睎嘴角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卖乖以唤起他二哥拳拳爱护幼弟之心。
远处传来的声响让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忽然展翅高飞,树影摇曳中与日光撞了个晃荡。
江闻昔心烦意乱地将擦拭了一半的横刀拍在桌上,转身又拿起的毛笔想默写清心诀以求心静。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①
写着写着,江闻昔的思绪里就跑进了一张蹙眉难过的脸,曾压在那人胸口感受如鼓点般跳动的掌心顿时有些发热得握不住笔。
外头寒风呼啸,江闻昔的书房里燥热热的让人的双耳通红,散落的纸张被从未关紧的门窗吹进来的冷风卷落在地,上面是不知道写了多少遍的清心诀,字体从一开始的端正逐渐变得潦草…
过完冬至不久便是新年。
也许是那天被闻人瑾宸外露的心思吓到了,江闻昔有些逃避意味的好几天没有见过闻人瑾宸了。
“阿昔!”
许久未见的烛芮来寻江闻昔了。
江闻昔有些惊喜,自从来京都后,烛芮便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哪怕是偶然回来两人也没能抽出时间见上一见。
江闻昔拉着烛芮仔细打量,看看烛芮有没有受伤,烛芮也很好脾气的等江闻昔察看完。
一圈下来,见人没事,江闻昔就开始嘴欠:“哎哟,今儿什么日子啊?烛芮姐姐居然能来寻我?”
烛芮抬手轻点江闻昔额头:“怎么,我不能来?那我可走了!”
烛芮作势就要往外走,江闻昔连忙把人拉住,晃着烛芮的手求饶:“好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嘴欠,原谅我一回吧!”
烛芮斜了一眼跟自己撒娇的人,轻哼:“那便原谅你一回吧。”
江闻昔顿时笑嘻嘻拉着人往自己屋里走,边走边叽叽喳喳:“姐姐最近爱吃什么?听说鸿熙楼出了新品,姐姐要不要尝一尝?”
烛芮听着江闻昔雀跃的声音,看向走在自己身侧的脸,目光温柔:“都好,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既然这样,江闻昔可就不客气了,忙嘴里忙盘算着:“那就吃暖锅②,正好此时霜雪重,吃个暖锅暖暖身子,而且听说鸿熙楼暖锅可是一绝!姐姐正好尝尝!”
因为烛芮的到来,江闻昔开心极了,嘴巴就没停过,一个劲儿地说着。
“阿昔。”烛芮忽地叫起了江闻昔。
江闻昔说个不停的嘴巴终于停了下来,看向喊她的烛芮。
烛芮对上江闻昔的双眼,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十分坦然:“主子叫我给你送封信。”
江闻昔没有接过去,只是问道:“那姐姐今日是顺道来看看我的吗?”
烛芮拿着信摇摇头,坚定道:“顺道送信。”
江闻昔扬眉,伸手将烛芮手里的信夹在两指间:“信我收到了,现在可以去吃暖锅了吗?”
烛芮揉揉江闻昔脑袋,点点头:“走吧!”
深夜,昏暗的屋子里,烛火跳动,滚烫的红泪沿着蜡烛蜿蜒而下,直至冷却。
桌上的信在跳动的烛火中忽明忽暗,最终天光发亮。
①出自《太上老君说清静经》,资料来源于百度。
②唐朝的火锅叫暖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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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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