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洗澡出来时就看到云炎坐在床边,似乎在等着自己。
夜里凉,他身上带着那点热气随着一路小跑挥发殆尽,迅速的裹好被子,边擦头边侧过头去看云炎,轻声问道:“道君今日可还要修练?”
白天时,长耳私下里悄悄问过自己关于双修的事,他见长耳误会却也没有解释,这会见谢行提起修练的事,眸色微沉不知是心动还是在思虑什么。
片刻后,云炎才回应道:“不了,今日你好好休息。”
谢行松了口气,总算能睡个好觉。
头发擦到半干,谢行便缩进被窝里把自己捂紧,只露双眼睛在外面,床上的褥子冷抽抽的,从前有小黄暖床现在他可不敢让道君给他暖床。
虽说现在才刚入秋,可毕竟是靠山早晚温差大的可怕,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总有些难捱,他犹豫着要不要提前把火盆准备好。
云炎抬头看了看谢行也跟着躺了下来,悄无声息的在他身后施了个小法术。
头发变干,身上也渐渐暖和起来,谢行知道是云炎的功劳,他侧头时发现云炎也正看着自己,似乎正要说什么?
谢行暖和起来人也跟着变的伶俐,先云炎一步开口,虔诚道谢:“多谢道君。”
凤栖山若一切如旧,云炎当下也不会纠结要不要和谢行说实话,他在这设了结界放在平日里根本不会有妖敢靠近半分,可偏在这时出现了被吸食干净的尸体,估莫着也并非偶然。
天道轮回,枯荣有数,这些自有定数的事情妖也无权干预。
谢行以为云炎有话要说,可是等了许久也未见他开口。
困意袭来,他翻身寻个舒适的姿势,不小心伸出的脚丫子勾撞在云炎的小腿上吓的他立刻又收了回来。
云炎叹了口气,被他这样一勾,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都停了下来,。
“道、君......”
“谢行,你知道你身体有什么问题么?”
此话一出,谢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云炎察觉出此“谢行”非彼“谢行”了?
谢行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几遍“淡定下来”,壮着胆子打算来个死不承认,可他抬头望了过去,就看见云炎微微蹙起的眉心。
于是他底气不足的回了句:“我天生体弱有心悸的毛病,不知道君问的可是这个?”
云炎眉头略松,语气渐缓,像是怕惊到谢行,又像是在寻找个更合适的说辞。
他向来不会这般前后顾虑,斟酌片刻才开口说道:“并非如此,你并没有什么心悸的毛病也并非不能下山,只是你天生异于常人,有幅天生就能蕴育灵力的身体,故而对邪祟异类的气息敏感,而邪祟异类对你也十分垂涎。”
说到邪祟异类几个字时,云炎的语气渐轻似是自嘲,对于凡人而言,妖孽鬼怪都是邪祟异类,而云炎身处其中当下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中。
听到云炎的话,谢行开始仔仔细细的回忆起来,他那时刚睁开眼睛就觉得从心底迸发出浓浓的恐惧感,但不久后这种感觉便消失了,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原身的谢行在经历了什么恐怖之事后的反应,恰巧他又在那个时候进入到这具的身体里,所以才有了共情感。
在此之后,就是他第一次见到云炎的时候,而他这种心悸的毛病最严重的时候就是被蛇妖追着的时候,再就是在茶馆......见到长耳那次,怪不得他总觉得长耳看起来熟悉,原来是茶馆里遇见的神经少年。
可他现在整天都和云炎他们在一起,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甚至已经有许久都没再出现过心悸的毛病。
谢行略微迟疑的说道:“可我天天与你们在一处,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
云炎在他眼前轻轻的勾了勾手指,一股若有似无的微若气息萦绕在谢行周围,那种熟悉的心悸感浮起,却并不严重。
谢行本能的往后面蹭了蹭,抬手按在心口上的位置,微张着双唇,轻轻的喘均了两口气。
“感觉到了么?”云炎将气息拂去,在他的眉心上轻轻点了一下将那缕残存的泯没,“我和长耳素日里都是收敛气息的,至于那只兔子,它还算不得只是妖,不过是开了灵智比寻常走兽聪明些而已。”
“并且整座院子都被我设下了结界,外面的气息也传进不来。”
心绪渐平,谢行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才是那个传说中的吸妖体质,可吸妖体质的是原身的主人,而并非是他,按道理说,原身的主人死后这个所谓的吸妖体质也应该随之一并消失,为何他来之后会继承了先主衣钵,也成了这种特殊体质?
这种事谢行不敢和任何人说,但总感觉这中间或许有什么关键的事情被自己忽略掉了。
暗自思考的谢行突然发现自己这种体质是云炎早就知道的,可云炎不仅没有伤害他,反而还帮他赶走了蛇妖,这么想着就感觉眼前的云炎非但不可怕,反而和小黄一样可爱。
或许他早就在迷迷糊糊的意识里就认为云炎不会伤害自己,当这种潜意识清晰起来时,就像石子投湖般惊扰着谢行的每根神经,原来平静无波的一滩水在刹那间变的汹涌起来。
“灌木丛里那次害道君受伤的可是蛇妖?”
谢行晶亮的双眼充满期待,看的云炎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直到感觉自己如果再不回应就会被谢行炙热的眼神融化掉,当即给谢行泼了盆冷水,回应道:“我刚才说邪祟异类对你也十分垂涎你可听得明白?”
虽未得到云炎的正面回应,但依谢行的对他的了解道答案早就了然于心。
或许是自己孤单的太久,坚强的太久,这种久围的被人重视和保护的感觉让谢行即兴奋又感动,同时又有些患得患失。
谢行从小被父母遗弃,在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被奶奶救活,又被抚养长大,奶奶给他的爱不逊色这世间任何父母,所以当奶奶离世的那段时间里,失亲的孤独感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
除了奶奶的亲生儿子,他在这世上再无亲人,可终究还是被所谓的亲人抛弃,叔叔怕谢行是个拖累再加之早些年奶奶收养他时并不懂什么收养协议,叔叔怕谢行将来会跟着分老人的财产对于此事也只当不知,直到奶奶离世后就立刻切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
谢行彻底的成了个孤儿,到最后甚至在名义上都和奶奶没有任何关系。
他捧着云炎对自己的好视若珍宝,不敢轻易收藏,也不想就此错过,他很感激云炎,就算不能做小黄的爸爸,能做小黄的兄弟也是好的。
云炎说自己体质特殊会被异类垂涎,也正因如此他才更觉得云炎与众不同。
谢行笑道:“可道君说过从未吃过凡人。”
云炎看着谢行对着自己一脸痴笑,微红的两片薄唇正一张一翕的说着什么。
云炎神色复杂,在心里回应道:“怎么会不想吃。”
片刻后,他无奈的看着谢行,忍不住笑了笑:“不吃你,早些睡吧,明天我和长耳还要出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谢行早早的就起了床,但长耳比他起的更早,他去菜园子里摘柿子时正瞧见长耳刚浇过地,正在喂猪。
谢行摘了两颗柿子握在手里也走了过去,这猪养了这么久才大了几圈,看样子过年的时候才能吃。
长耳喂完猪转身看到谢行手里的柿子,随即问道:“一会吃柿子?”
“羊肉柿子汤,”谢行掂了掂手里的柿子继续问道:“你们今天要出去?会很晚回来么?”
长耳垂眸估算着来回的路程,含糊道:“怎么着也得晚上回来了吧。”
谢行点点头:“行,那晚上做好吃的等你们。”
他惦记着云炎的好再盛汤时额外多盛了些羊肉在他碗里,长耳看到后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云炎才是白白蹭吃蹭喝的那一个,半点劳动也未付出凭什么吃的肉反而更多。
谢行不堪其扰,拿着汤勺多盛了些肉放在长耳碗里,这才平息了他的怨气,而云炎从头到尾都是噙着笑意未发一言,只是比平日里多喝了一碗汤。
吃过早饭,云炎和长耳准备离开,临行前,云炎又再三叮嘱谢行自己小心,谢行自然不敢再掉以轻心,连忙乖巧的应下,表示今天不会出去,冲着他们挥手道:“我在家里做好饭等你们回来。”
斜阳黄昏,云炎和长耳两手空空的去,满载而归的回。
谢行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终于在围着马车绕了几圈后清醒过来,他颇为无语,这拉车的虽然像马,但仔细一看就知道不是,难不成凡人在大妖们的眼中竟是这般愚钝无知么?
这“马”体态和样子与寻常马匹无异,可头部发白,身上点斑,尾巴却似染红一般......
谢行心中困惑,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妖怪,盯着云炎质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谢行:不能当你爸爸,当你兄弟也是好的。
云炎:民间话本子都是骗人的?说好的以命相救,以身相许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