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见

这周四时喻接到时成江的最后通牒——拜访由知呈。

时喻觉得过于荒谬,他跟由老要说有什么关联,那也是完全没有。

难道见了人,要他扯出“我小时候被你抱过”的尴尬语录来吗。

时成江很急,以他现在的身份完全不能以一个小辈名头公然拉拢由知呈。

由家如今大势已去,多少人等着看由家笑话。

时成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做雪中送炭的事,以光风霁月的名头,名利他都要。

眼看着威逼不行就开始利诱。

要不怎么说时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意的人就只有一个。

——

宜市兰亭水苑,山台楼处。

“靠,这宜市真冷啊,才十月份,整的跟咱们那寒冬似的,不,比寒冬还冷。”

“喻啊,还有多久,我真的不行了。”

贺启正气息都紊乱起来,一只手上拎着带去由家的礼品,另一只手往时喻脖颈里塞,笑的得寸进尺:“给我暖暖,我快不行了,你的爱妃就要冻死在这儿了。”

“我来之前说了让你多穿两件,是谁说自己皮糙肉厚抗冻,现在在这鬼叫。”

时喻直接躲开,裹了裹上身的大衣,高挺的鼻梁完完全全遮住,薄唇微抿。

他穿的也不多,一件蓝衬衫外加一件黑呢子大衣,自己都拿出在鹤壁过冬的诚意对待宜城初秋。

大道上寒风凛冽,冷风飕飕的吹,跟鬼吹灯似的,湿冷。

时喻两只手都拎着礼品,他也认真想过贺启正刚刚的问题,由家,还是有必要去的。

“你真残忍,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

贺启正愤愤然。

“别,你这哪是为我想,你这是为你自己想。”

他们这次来是受贺老爷子指派,来拜访由老,由莘封是他父亲的老师,在老一辈,师出由老,名号相当响亮。

贺启正有点被拆穿恼羞成怒的意味,一脚踹过去,时喻笑着侧身躲开。

“快走吧,就你话多。”

“你...”

贺启正:“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切。”

时喻:“您心胸宽广。”

知道某人揶揄他,贺启正置若罔闻,占到嘴上便宜也是便宜,“你知道就好。”

爬三个陡坡连廊,绕过两间庭院小馆,走过四门卫室,将近步行一小时,连门楼子都没找着的贺启正终于蹦不住了。

“你说你大清都亡多少年了,由老的名号搁现在也没那么管用了,再说又看不上你爹,咱们还来这巴巴的拜访,图啥?”

他暴跳如雷,一边喘一边在兜里掏水,一大口热水下肚,才把一口气一句话顺完。

喝完还贴心顺手递给时喻。

“不知道,不用。”

一句话还没说完,正后方猛然出现一辆疾驰越野,仔细看才看清那是一辆五个八的奥迪,车开的很急,喇叭猛摁。

“滴,滴,滴。”

时喻迅速作出反应,提东西的手一松,左手就进薅住贺启正,拎着他逆时针旋转45°。

这是一个上坡,开快车的确是视角盲区。

惊魂未定的贺启正还没反应过来,待车“咻”的从两人身边擦过去。

“草,会不会开车啊。”

惊魂未定贺启正破口大骂,一边骂还朝车离去的方向狠踹一脚。

时喻松一口气,“省省力气,况且这段路程确实没人出没,车速快也正常。”

彻底冷静下来后,时喻所有东西塞到贺启正手里,好脾气的开口:“我呢,刚刚救你一命,代劳吧。”

贺启正:“wc,你不是人。”

出现在眼前的是大片假山,他们刚走过一个岔路口,右手边是一个警卫亭,在蜿蜒的一条上坡正对面,前方视线所及又是三户人家。

时喻估算了一下这里大概十户,除去已经和警卫员确认过的四家,靠贺启正这双腿,恐怕要确定由家在何处,很困难。

默叹一口气,环视一周后指着他们前方100米的地方开口:“wc,懂吗。”

贺启正:“...”

卫生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从外面看去绿瓦红砖,里头却像是翻新过,锃光瓦亮的墙壁,大门口还摆着红皮沙发,是真皮,皮质极有韧性。

贺启正和那没见过世面小老头如出一辙,因为他在和沙发合影。

时喻在外面伶着东西等人了解世界文化的多样性,他站的笔直,思绪游走,想起刚刚的画面,车里坐着女孩,金黄色的头发,瞪着一双大眼,戴着一个医用口罩,见鬼一样的眼神看他,像被吓到了,他不禁思考,他们好像没那么可怕吧...

车上。

黎落两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惊魂未定。

“王叔,你看到没,看到没,这里,刚刚这里有两个人。”

指着右侧车门的方向,还摇下开着一半的车窗,手指重重点击,冲王叔叫唤。

“看到了,是有人。”

黎落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疑惑,兰亭水苑用走的,他们要走三个小时打底。

不过能够通过一门严格把守的门警,该是有通行证的,有通行证却不知道里面布局的,还想靠两条腿走到,真够异想天开的。

黎落撇嘴,想看看这两蠢蛋长什么样,刚才疾驰的车辆这会儿慢了下来,许是那个速度,还挺吓鬼的。

放下手中的平板,屁股轻挪到窗边,静悄悄把头往外探。

王叔一板一眼,“小姐,任何时候开车期间都不可以把头往外伸,夫人会不高兴的。”

话落再次降速。

黎落呼吸停止一瞬:“...”

其实她还挺好奇的,王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所以第三只眼到底长哪儿了,为什么自己看不到。

虽想不通的黎落还是乖乖安分坐好,十分钟后到达黎家大院。

在车上磨蹭了好会儿,黎落下车往院里走,突然转过头,盯着王祥,“王叔叔,你回去看看那两个人去哪,送送他们,行不行。”

王祥恪尽职守,“不行,我只负责接送黎小姐,其他人员与我无关。”

“行吧。”

黎落挑眉,“那我现在要去佛山,哪儿的素饼好吃,晚上我就要吃到。”

说完大摇大摆准备往车里钻,车门嘭的一声关上。

王祥那标准面孔逐渐扭曲,去哪?佛山?离这儿两千公里?别说晚饭了,明天晚上能不能吃上饭都成问题。

打开驾驶室的车门,王祥妥协道,“行,我去看看,小姐回去吧,别人夫人等久了。”

“好嘞,谢谢王叔叔,王叔叔再见。

看着黎落蹦蹦跳跳往里走,像捡了钱似的,王祥开始沉思。

想来自己在黎家干了五年的,主要任务就是接送黎落,上面派他下来是接送黎书禾,他会点枪,武术,散打,危险时刻还能当个保镖,不知怎的变成接送黎落了,简直毫无用武之地。

——

一个小时后,黎落洗了澡换好睡衣,在床上打坐,原本她真的很忙,七只信鸽等着投食,今天回家发现小可爱全都充公,被王偌希送去了治安管理部。

她知道这是王偌希在无声抗议自己的蛮横无理,钢琴马术舞蹈绘画课程一股脑全推了,威胁王叔也是她不对,只得全盘接受。

“喂,王叔,那两个人是要去哪儿,安全抵达了吗,你把他们送下去了吗,你回去了吗?”

电话在床上外放,黎落一阵输出,声音里雀跃中带着点儿激动。

王叔毕恭毕敬:“在的,去由家,没让他们进,送下去了,我回来了。”

“啊,没让进呐。”

小脸登时垮下来了,她还以为又有人能登堂入室兰亭水苑呢。

不过也是,下半年去由家的外客都没让进。

不是黎落多管闲事,寻人的滋味不好受,她也寻过,不过是寻狗,也挺不好受的。

practise走丢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别墅区找了两个小时,一边偷偷抹泪一边寻觅,发誓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结果那狗还真就在角落,在它的狗窝里睡得香的嘞。

挂断电话黎落走到卫生间洗漱台洗了把脸,再从纸箱里拿出王偌希新淘到的好物精华。

嫩黄的乳液沿着白皙的肌肤顺流而下,双手轻柔慢捻脸颊,脖颈。

再到眼部精华液,王偌希送来一整套重抑黑焕白因子礼包,黎落恨自己只长了一张脸,如果多长几张...不,多长十张也用不完。

这一系列步骤操作得当后,黎落感觉自己疲惫极了,妈妈送来的东西她每次都有用,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第一天用。

心意收到就行,妈妈的好她知道,这些形式主义什么的可有可无,虽这么安慰自己,心里头还是打鼓,眼看着各式各样的护肤品化妆品越累越多,头大。

趟回到床上又进入放空状态,灵感一闪,招生简章。

纸质版被王偌希残忍杀害,她只得划拉开手机。

黎落看着这一张张制作优良精美的PPT有感而发,这哪里是学校,简直是另一天上人间,不行,绝不能由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里,反对官僚资本主义从我做起。

“鹤壁。”

“就是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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